第41章 人非工具
趁着夜色，
桑兴很快便回去了。
外院中，
陶谦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记载着通幽血经的手札。
他不清楚别人触碰这个古怪手札的感受，但他自己清晰地能够意识到，手中的手札在散发着一种撩拨感。
他清晰地感受到这股撩拨感的隐蔽和强大，但对他来说，却毫无吸引力，非要作类比的话，他看这本魔功，就像人在看一只蜥蜴的搔首弄姿，无论蜥蜴如何卖力地展露风情，正常人都不会有任何兴趣。
十分神秘且强大的功法，但再怎么逆天，它也是一本人族功法。
而他，不是人。
把暗红手札收入储物袋中，陶谦转向张小路二人。
“陶师兄，我也愿意献出灵魂本源，我想追随您左右。”
张小路咬牙道，旁边，莫小婷也是一脸坚定。
陶谦摇了摇头。
他能够看出二人心情的复杂。
慢慢走到二人面前，闷声严肃道：
“不用想太多，我也不需要你们献出灵魂本源来表示忠诚。”
听到陶谦的话，张小路和莫小婷二人莫名心中一松，又内心对自己的反应羞愧起来，颇有一种忠诚不绝对的意思。
这时，耳边，陶谦的声音再度响起，仿佛看透了他们的心思。
“不用在意桑兴，他和你们不一样。”
说完，少年又补充了一句：
“桑兴是工具，你们是人。”
桑兴知道得太多，又自带背主履历，这种人除非献出所有忠诚，否则，陶谦不会让他活着走出这个院子。
就算献出了忠诚，以后桑兴定位也只能是一个工具，一把刀，处理暗地秘密事情的脏手套。
陶谦对他纯粹的利用，该舍弃绝不会犹豫半分。
张小路和莫小婷则不一样。
他已经从莫小婷那里了解到张小路如何贩卖的赤尘蚁酸，张小路是具有商贾之道的天赋，是养虫场需要的人才。
至于莫小婷，从营救张小路的过程来看，性格外柔内刚，果敢聪明，心思细腻，能够时时提点偶尔冒失的张小路，是个合格的副手。
除了才能，二人的品性，陶谦都看在眼里，知恩图报，品性正直，不是两面三刀的小人，同时也不是能抛弃自身人格和尊严的人。
陶谦自认为关于用人之道还是很稚嫩，但他还是很清晰地把二人与桑兴区别开来。
对于张小路兄妹这样的人才，他需要待其以真诚，而非控制，这样才能让二人全心全意地发挥自身才能，为养虫场发展服务。
养虫场未来的运营需要很多人才，他不可能让所有人献出灵魂本源，这种完全掌控别人生死的做法，只会让养虫场沦为死水，剩下一个声音和一个意志，这完全违背了他需要人才各尽其力的目的。
……
没有在意他的话对张小路二人心底造成的震撼。
陶谦转身进入二门。
张无几待在门口，见陶谦进来，感叹一声道：
“少爷，您成长了。”
他就站在这里，清清楚楚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陶谦略微茫然，然后，反应过来，闷闷道：
“我也不想成长。”
……
桑家很快陷入了争权夺利的混乱之中。
看到桑力魔功反噬而死的尸体，桑蛇几乎要昏厥过去。
桑家未来崛起的希望，断了。
勉强冷静下来，桑蛇第一时间严令封锁了消息。
桑毕为了大做文章，惊动了桑家大部分人，导致桑力死状被许多子弟看在眼里，经历过魔祸的桑家人，自然认出桑力明显是修炼了魔功。
魔功反噬！
桑家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四个字。
桑蛇封禁了消息，然后，开始搜查功法的痕迹，仔细搜查了炼毒场上下，最终自然毫无所获，更重要的是，除了桑蛇以外，所有人的心思已经都不在搜查魔功上，他们更关心的是，桑力死去后，桑家族长位置会落到谁手里。
他们都清楚桑全之所以在桑家权力相当于副族长，就是因为他有桑力这个好儿子，现在桑力死去，还是魔功反噬而死，成为家族耻辱，那么下一任族长之位自然不能再由桑全一脉担任。
一时间桑家内部明争暗斗，暗流汹涌，一个十几口人的家族，开始上演堪比皇子夺嫡的大戏。
桑家内乱自然导致了桑家药铺基本陷入了停摆状态。
利用这一恰好时机，已经恢复不错的张小路，开始大肆推动着赤尘蚁酸占据空白市场，多亏陶谦把赤尘蚁群繁衍到了无比庞大的数量，才支撑起市场所需的产量。
院子里。
陶谦麻木地搅拌着锅里的赤尘蚁酸。
他感觉自己已经异化为了无情的搅拌机器，连迅速涌入体内的日精月华也无法让他触动分毫。
忽然，
陶谦眼神一怔，紧接着浮现一抹激动，心神急忙沉入体内。
苍翠的树腔内，
无数银白灿金的丝线从隐藏的树身脉络中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下一刻，一丝丝银白灿金的丝线开始纵横交织在了一起，仿佛在编织着什么东西，清净玄妙的气息逐渐弥漫在树腔之内。
时间流逝。
一缕缕丝线逐渐消失，取而代之，一滴银白灿金的水滴状液体慢慢成型，伴随着最后一丝日精月华融入水滴。
叮！
一阵明悟在陶谦心底升起。
十二滴日月精元勾勒出一圈长生年轮。
每一圈年轮代表着他的道行修为，年轮每多一圈，他的道行就增长一年。
“穿越这么长时间，终于弄清楚自身修为如何增长了。”
陶谦默默道。
他此时感觉到之前因为点化赤尘蚁王而损失的道行，依旧没有得到弥补，只有他凝聚一圈年轮后，道行才会弥补过来。
其实也不是弥补，损失便永远损失了，他是在损失的基础上，增长了一年道行。
陶谦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无穷无尽的红色海洋，院子中，赤尘蚁群围绕着他，密密麻麻堆叠，充斥着整个院子。
“少爷？没事吧？！”
外面，张无几的声音传来。
“没事，张叔。”
陶谦回答道。
不过，他的眼睛却被赤尘蚁群所吸引，一个个闪烁灵光的小点，散落在蚁群各处，从远处看，仿佛红色夜幕中闪闪发光的群星。
【赤尘蚁（妖）：不入品】
【境界：炼气一层】
【天赋：赤蚁灵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