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现实？幻觉？
现实世界。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而入，身边还带着一位白衣护士。
医生熟练地拉出一把椅子，放在床边，随后坐下，从护士手中接过一个报表。
陈染对这样的情形已经见怪不怪了。
自打他觉醒记忆后，就一直待在这个精神病院里。
他对此没有什么抵抗，甚至觉得在这里生活得挺好的，尽管隔三岔五总有医生来检查他的病情。
除了医生的例行公事，旁边那些精神病患者的喧哗声，有时也会在早晨将他吵醒。
大部分患者其实并没有多大问题，只有极少数人表现得有攻击性，被独自关了起来。
“怎么样？最近还好吗？”医生手中握着黑笔，目光关切地看向陈染。
“医生，我觉得很好，我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也不用隔三岔五地来询问我吧？”
陈染回应道，熟练地从桌面上的水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这水果是他在这个世界里的家人给他送来的，不过由于他们平日里工作繁忙，陈染大多数时候只能独自待在这里。
“呵呵，你也知道这是我们的工作。你呢，恢复状态还是不错的，争取早早出院。”
医生在确认了陈染的精神状态后，在报表上写下了相关记录。
他将手上的那份报表递给护士，随后与她低声说了几句话。
此时，他们的眼神没有从陈染的脸上移开。
护士听完医生的话，神情变得紧张，点了点头，目光停留在陈染脸上。
“陈染，接下来如果你有事情需要帮助，和以前一样，去边上的麦克风喊一下就行，会有值班人员来的。”
医生朝陈染说道，同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他宽慰，陈染点了点头。
医生嘱咐护士几句后，又给陈染说了几句关心的话，随后便带着护士离开了房间。
砰！
随着门的关闭，响声在寂静的房间内余音绕梁，仿佛将外面的喧嚣隔绝了开来。
陈染的脸上原本挂着的微笑渐渐消失，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些苦涩，他骗了医生。
他用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
重影交错，那像是在一片阴暗的地方，眼前有一个人正跪在地上，低着头叩拜他。
过了一会儿，那些事物消失，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墙壁。
还有一个摆放在自己身前的小水壶。
“有点麻烦啊。”他轻声叹气，心中明白自己为何会被送入这个精神病院。
因为他总是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像是幻觉，又不像是幻觉。
家人们怕他是不是精神出了什么问题，于是将他送到了医院进行检查。
经过一系列的评估，虽然医生确认了他确实有一种病，但却无法找出病因。
在这家精神病院里，有几个和他一样的患有这种症状的人。
为了观察他们的病症是否完全一致，陈染便住进了精神病院里。
现在的陈染为了防止自己做出出格的事情，大部分情况下只会说话，亦或者直接不说话。
后来，医生便无法判断陈染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陈染缓缓走到门前，轻轻推开门，走出房间。
走廊外，许多身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患者在走动。
这些人大多只是精神上有些轻微的问题，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攻击性。
陈染找到一个空位，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人。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高领黑色毛衣，年龄大约十六七岁的黑发少女，朝着一个房间走去。
她白皙的面容在走廊的灯光下显得特别清晰。
陈染记得那个房间，正是与他有着相似病症的人所居住的地方。
“请问一下，你和这个病房的病人认识吗？”陈染朝那少女问道。
少女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向陈染，她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我是这房间病人的朋友，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陈染朝她回了个笑容，“是这样的，我听说那房间里的病人的病症和我很相似，所以有些好奇，想问问。”
听了这话，少女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怜悯。
“这样啊，请您多保重身体。”
她对陈染说完，转身朝那个房间走去。
陈染微微一笑，觉得那另一个和自己有类似病症的病人还挺好的，至少还有美少女来看望他。
他站起身，缓缓走到那房间的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户，朝里面看去，想要借此多了解一些情况。
透过窗户，里面坐着一个约莫十五岁的黑发俊朗少年，正专注地玩着一个小巧的游戏机。
显然，这是刚才那个少女带给他的。
“姐，你是我亲姐！”少年一边玩着游戏，一边神色激动地叫道。
陈染看着那少年，不由得咂了咂嘴，心中一阵羡慕——真好啊，还有游戏机可以玩。
要知道在这个精神病院里，是不能外带电子设备的，他已经好久没有碰过手机了。
若是能玩玩手机该有多好啊，每天除了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就是跟一些大爷在外面晨练，然后就是进入幻觉之中。
就在陈染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房间里的少年一把搂住了那少女。
陈染的脸颊微红，心中暗想：自己二十岁了，连少女的手都没碰过，这小子怎么这么大胆？在精神病院里敢这样做？
过了一段时间，两人终于分开。少年开口说道：“杨娜，我会努力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的。”
杨娜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火旺。”
不一会儿，两人站了起来，杨娜拿起包，她朝着李火旺叮嘱道：“那我下个礼拜再来看你，你要好好待在里面哦，火旺。”
李火旺穿上拖鞋，轻声道：“我送送你。”
就在少年起身的瞬间，陈染注意到他的瞳孔涣散了一下。
对于这个症状他太熟悉了，这是进入幻觉的表现。
“你怎么了？火旺？”杨娜发现李火旺的异样，连忙走到李火旺身边，握住他的手，关切地问道。
李火旺的涣散眼神立马凝聚，他随即笑嘻嘻地朝着杨娜说道：“吓唬你的，怎么样？”
“你敢吓唬我，真当自己小孩子吗？”杨娜鼓起腮帮子，轻哼一声。
陈染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这家伙也在隐藏自己的病症。
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要经历这样的幻觉，可真惨啊。
虽然自己二十岁也没大他多少就是了。
他转过身，低着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可不想被那两人发现自己在偷窥他们。
一路上，陈染的思绪依然围绕着刚才见到的李火旺和杨娜。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己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自己的房间？明明只有几米的距离。
他猛地一抬头，发现自己此刻身处在一片灰蒙蒙的迷雾之中，四周的迷雾像是没有边界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升级了？自己可从来没在幻觉里见过这些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