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探索
东郊，废弃工厂。
地面泥泞不堪，荒草恣意生长，三辆装甲吉普车和破旧的大卡车停靠路边。
阴雨天的日光并不充足，厂房内部幽暗深邃，仿佛每个角落都藏着深渊异怪。
方冥站在人群中，静默无声，仔细观察周围。
深渊裂隙出没之地，总是伴随致命危险而来，他可不想成为最出挑的那一个。
率先进入厂区探路的人，生还率肯定比后面的人更低。
嘭！！！
孙雄猛一巴掌拍击卡车上的铁板，“不要看了，都跟我走，点到谁谁干活，没得商量。”
众多流民纷纷低下脑袋，不敢抬眸看他。
白发老者皱眉道：“别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走进去，只是白白浪费了性命，还得简要说明一下情况。”
孙雄挑动眉梢，表情很不耐烦，但却默许了白发老者的举动。
紧接着，一行人结成队列向里面走，肩头站着乌鸦的白发老者朗声叙述厂区的背景。
“这座棉纺厂在旧世界还没破灭前，曾经用于纺织制造，是市里面的重点扶持项目，不过灾厄降临日的到来改变了一切，所有的工人全部消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因此进入厂区探索有个规则必须遵守，必须确保自己正被他人视线注视，切不可一个人深入探索，那很有可能会让你们彻底失踪……”
方冥眼底闪过一抹意外，不着痕迹地瞥了老者一眼。
这位老人应该算是所有探员中最为友善的一位，难道是自身有什么特殊的经历吗？
老者没有回头，还在继续说话，但他肩膀上的红眼乌鸦目光略带好奇，审视着方冥。
霎那间，方冥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压迫感，仿佛心脏被无形鬼手紧紧握住，随时都可以捏爆。
嘭嘭嘭嘭~~~
心跳声愈发急促，方冥额头冒出细密冷汗。
“年轻人，不要妄图窥探老夫，这次鸦爷只是给了你一点小小的警告，再有下次，它真有可能取走你的性命。”
方冥耳畔回荡老人的声音，可是，那老者分明正在张口说话。
赶忙撇过头去，方冥收敛了心神。
这时，白发老者走到方冥身旁，脸上笑容似有似无。
“大家千万要注意某些不太对劲的物品，具体长什么样子，我也很难说清楚。”
“反正只要你觉得有某种东西出现在面前，十分奇怪，或者预感到了不详，那么不用怀疑，那玩意不是深渊武装，就是深渊裂隙，必须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大声报告，要不然探员也很难留住你们的性命。”
方冥心底清楚得很，白发老者是在点他，让他收敛心思。
这大概率是一份好意的劝告，对方或许看出了自己心底对于深渊武装的渴望。
深渊武装毕竟沾染神秘，深渊二字更是恐怖的代名词，一件武装未被驯服前，负面代价十倍数十倍的提升，普通人基本不可能抗得住。
随后，两个多小时的探索并无任何异常，厂房里的每个角落都被仔细搜过一轮。
略显空旷的厂房办公室走廊上，孙雄皱起眉头，面带狞笑。
“什么都没有？这不可能！肯定是你们贪生怕死，没有用心办事。”
他手大如蒲扇，压住瘦到皮包骨头的中年人肩膀，咧嘴笑道：
“昨天这间厂房里面栽了十个人，其中还包括我手底下的两名弟兄。”
“他俩都是精锐，一分钟内就能干掉一百名你们这样的下等流民。”
“他们都死在了里面，你们怎么没事啊！？”
孙雄的深渊武装是手套，伴随着他语气加重，手套表面燃起火焰。
皮包骨头的中年人痛嚎惨叫，膝盖一软，立刻跪地求饶。
肩膀上面站着乌鸦的白发老者皱眉。
“够了，别拿他们泄愤，待会儿探路还用得到。”
“深渊裂隙本就是在一个范围内随机出现，不在这个厂房里，也很正常，继续找就是了。”
“犯不着发这么大火气。”
“林伯都发话了，孙哥还不给个面子？”斜刘海青年耸动肩膀。
孙雄冷哼一声，撒开手，捏出一团火球，一边抛玩，一边用恶狠狠的目光扫过在场流民。
多数流民不敢与他对视，纷纷低下脑袋。
队伍里，有三位少年慢了半拍，没有第一时间避开目光，方冥赫然在列。
孙雄嗤笑一声，两边嘴角上翘，朝着三个少年人连连点头，仿佛在说：我记住你们了。
随后的探索中，出现不确定的危险，孙雄优先支使方冥和另外两名少年。
后续开始出现伤亡。
皮包骨头的中年人莫名其妙的消失。
佝偻身躯的老人四肢被斩断，胸腹被剖开，内脏被掏空。
偏偏总是在前探路的三名少年始终没出意外。
厂区里面像是变成了迷宫，前后左右，难说哪边才是安全的。
几个小时一晃而过，大雨变成小雨，众人已经探索了每一个厂房，全然没有收获。
探员们汇聚起来，商讨接下来应该怎么行动。
方冥混迹在流民中，几人一组，保持视线能够看见彼此，继续搜索着线索。
突然，一道凄厉嘶吼穿破长空，他抬眸看去，应该就在不远处。
等到众人汇聚起来，只见一位流民女性神情惊恐，陷入了一只巨大的方形铁皮巨桶里，半身在外，半身在内，正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干瘪下去，仿佛巨大铁皮水桶正在吞吸她全身的血液。
“咦，总算有点收获了！”
斜刘海的青年探员面带轻佻笑容，手持金属罗盘，站在空地上。
“也算我们撞上了运气，这多半是一条隐藏通道，能够直通深渊裂隙。”
孙雄咧嘴轻笑，“那就来个人前面探路去。”
说着，他一腿踹在寸头少年的屁股上。
那少年踉跄几步，撞上墙壁，扑着女子干尸融了进去。
遮蔽众人视线的幻象铁皮墙彻底消失。
前方出现一间密室，名贵的古典沙发和羊毛地毯摆放在正中间，一道模糊不清的血影身上披着华美甲胄，脚下躺着几具干尸。
寸头少年距离血影相当近，全身抽搐颤抖，摇头不愿靠近。
但是，他的双腿不听使唤，一步一步走过去，伸出手掌触摸华美甲胄。
下一瞬间，寸头少年全身爆血，迅速变成一具干尸。
孙雄眼底放光，“确定目标了，这是一件无主的深渊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