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消息
楚长青往后一看，赫然是诸多身穿官服的捕快还有一众白衣，快步冲了过来。
表情凶神恶煞，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诸多百姓惊恐的纷纷往两旁退去。
官兵进入废墟，没有理会那些还活着的人，还有在哭嚎哀悼死尸的活人。
只是将诸多残肢断臂以及暂时没人理睬的尸体，开始清理。
身着布衣的白衣，脸上稍微有点惋惜，毕竟他们本质上还是百姓，只是在衙门打杂。
而穿着官服的捕快，本质上其实已经和百姓完全不是一个阶层了。
所以他们脸上没有半分怜悯。
仿佛面前死的不是人一样。
和前世相比，这个世界实在过于残酷。
楚长青心头感慨。
想要活的好，把性命把握在自己手里，还是要靠自己实力才行！
“王老板，你们牙行里这是第二次出鬼了吧？”
忽的，楚长青耳朵一动，微微听到远处有关键信息。
悄然侧目，发现人群外侧，不太远的地方，有个同样穿着官服，身高一米九有余，仿佛一座小山似的壮汉。
对方脸上的刀疤很狰狞，满脸络腮胡，看着就不好惹。
此时对方正双臂将阔刀抱在胸口，眯着眼睛，对面前脸色很是阴沉的中年男人说着。
“上一次你们牙行里，就揪出来一只鬼，好在没有闹出大麻烦。”
“我就没有过多追责，也没往上报。”
“这次的鬼，已经暗中发展了多只下线，甚至你们牙行内部，还故意给其下线送人过去培育肉食。”
“这，你全然不知情？我信，县令大人不一定信啊。”
“王老板，这牙行你如果管不明白，柴帮和漕帮那些人，可是非常愿意替你分担的。”
那阴沉着脸的中年男人听后，脸上涨红不已，想要辩解，可事实摆在面前。
况且他作为牙行的主家，自然很清楚，眼前这个在县城里最有实权的人物之一的捕头，想要什么。
他深吸口气，将脸上阴霾一扫而光，挂起笑容：“王捕头，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牙行的疏忽，用人不淑。”
“给衙门，给百姓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和麻烦，我们牙行认了。”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数额多少不清楚，但是交给王莽后，王莽一看，脸色柔和了许多。
不等王莽再次开口，他又接着说道：“还有县丞大人，县令大人那边，小的会亲自登门拜访，给大人们一个交代，不会让王捕头难堪。”
“还有这个...”
说着，他又拿出一张银票：“这个是补偿王捕头和诸位出差的弟兄们的吃酒钱。”
王莽这下子表情好看了许多。
他点点头，很是满意：
“那县太爷，还有刘县丞那边，你就自己去说吧，我便不摊浑水了，报告上疏方面，王某便只说自己见到的了。”
中年男人点头称是：“多谢王捕头，王捕头清明。”
王莽旋即摆摆手，示意牙行老板离开。
待中年男人走之后，王莽对心腹招了招手，将牙行老板最开始递来的银票拿出来：
“这些钱，去城外，还有内城外城的武馆，找些好手，最近我估计不会太平。”
“弟兄们都是不容易的苦命人，我不想看他们出事，找点能干活的。”
“明白吗？”
心腹一愣，然后表情显得颇为感动：“明白，头儿！”
“嗯。”王莽点点头，又叮嘱道：“后面再去拉拢一批愿意习武的百姓。”
“看看有没有天赋尚可的，也招一招，最好底子干净的。”
“....”
因为现场的处理已经接近尾声，所以王莽和心腹聊着聊着，就开始折返。
楚长青就没再听清楚他们的对话了。
不过也在这短短的对话中，他了解到几个关键讯息。
牙行内部，出现了纰漏。
连续两次被王莽抓到有长生仙教的邪教徒了。
黄药师能成为邪教徒一员，还有其口中的大人，应该就是牙行里那个人作祟。
这次让王莽出手，弄得数十号百姓死伤的人，八九不离十也是这个。
从这一点来看，这个叫做王老板的，对牙行的控制力，就已经不足。
王莽甚至故意提出了柴帮，漕帮来点牙行。
伏龙县，官府拥有着绝对至高的权利。
但这里却有着几十万人口。
没有网络，纵使县衙里那些官人再能干，也管理不过来。
所以，伏龙县，或者说整个大乾王朝的地方，都是由县丞、捕头管理地方家族与武馆，
家族与武馆打点地方帮派，帮派与帮派之间制衡约束，同时对下又有下线，分支。
这种层层递进的关系网，总是一对多的管理。
关系网错综复杂的同时，又极其便利。
简单来说，对于普通百姓来讲，官老爷距离他们太远。
帮派成员，就是他们能遇到的比较厉害的角色。
牙行，是一个明面上做着中介、中间人生意的行当。
其实背地里是做人口买卖这样高利润的狠人行当。
之前因为能赚钱，加上管理妥当，官府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很多流民乞丐，确实需要“正规”渠道处理。
可现在，牙行老板对自己这个家业管理不足了。
一次两次，要是再有三次四次，恐怕就该换人了。
王老板清楚，王莽更清楚。
所以，如果这次牙行王老板回去，家法惩治不明白，处理不妥善，那伏龙县的底层生态，就会发生巨大动荡。
帮派与帮派的火并，白天不要紧，可一到夜晚，就是黑夜出红刃，到处都是血。
在原身的记忆当中，很小的时候，有过这么一次斗争。
三四个月的时间里，每天晚上，都有凄厉惨叫和怒吼，白天睁眼，街道上都能看到诸多死尸，等天光彻底放亮，又会消失不见。
“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邪教的事还没处理彻底，内部就马上要乱了。”
楚长青轻轻出了口气，也转身朝着远处走去。
不论是从邪教的角度来看，还是伏龙县的现状，又或者大乾这个朝廷。
他都必须要变强，才能稳妥的活下去。
不过这个王捕头，人好像...还不错？
至少对自己人是。
怕自家弟兄在处理事件时死伤惨重，还故意花钱找外包的人来干活...
还有...
要尝试招收一批愿意习武的百姓？
看看天赋尚可者？
那这是一个机会...
前世没有实现的愿望，说不定这一世他能圆个梦。
吃上两口官家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