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出发前的准备 2
“先别急，我淘来了一些好东西。”
张吴雨从容地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抿了一口热茶。
“上次你也吃了不少苦吧，食肉剑草的叶片锋利得和刀似的，你买的那套探险服已经完全穿不了了。”
说着，他放下茶杯，转身从屋内去拿来两套黑色的紧身衣，表面有细小的金属甲板。
“这可是高科技货，我给你和李叔准备了一人一件，别说是剑草了，就算是真的剑都捅不穿。”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演示了一下，噗嗤，在二人的注视下将水果刀往自己腰上来了一刀。
“啊！”
他的这一举动将程阳吓了一跳，边上的李叔也是眉头狠狠一跳。
张吴雨没有想象中的大叫出声，缓缓拔出半截水果刀后，非但没有丝毫见红，反而将刀崩断成两节。
透过衬衫的空隙，二人看见他早已穿上一件同款的防弹内衣。
“哇，厉害！”
李叔赞叹出声，手摸了上去，不一会就啧啧称奇。
“比想象中的轻，防御力都快比得上最高级的防弹衣了，而且全身除了头部毫无死角。”
分析一通后，李叔已经猜到这种高科技，不，已经算是黑科技的东西应该是出自那个神秘基地之手。
程阳的动作更快，李叔还在用手摸着欣赏的时候他就已经脱光了穿上张吴雨递给自己的那一件。
“凉飕飕的，尺寸刚刚好，奇怪，我买衣服都好久没有这种舒适的感觉了。”
程阳整理了一下领口袖子，“像是定制的一样，你哪里买的？”
这话听得张吴雨冒出冷汗，确实是定制的至于来源嘛。
“卫绍辉那里搞来的，上次不是捡到了个遗物吗，后来我和他换的...”
这当然是骗人的，真货还放在他房间里，只是还没收容进基地里。
李叔在一旁默默听着，虽然听不懂，但是隐隐约约好像知道了这个姓卫的人来头不小。
“李叔还不知道吧，我给你解释一下。”
张吴雨见状将上次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遗物催生出来的怪物。。。”
李叔细嚼着刚刚听到的故事。
“没错，上次的事情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张吴雨点点头，“遗物才是深渊真正的宝藏，其他的什么新物种啊，新土地啊都是虚的。”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大，一只脚踩在茶几上。
“就算我们三个人又抓多少只深渊动物？哪有去搜寻遗物赚钱。”
“哦哟。”程阳应和一声，“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和钱绝交了，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有感兴趣的一天。”
张吴雨淡淡一笑，掌心向下虚按，朗声道：“我有一个想法。”
“我想要建立一个探索小队，上次和你去深渊附近调查过一圈。”
他看向程阳。
“当时的我觉得在深渊入口建立据点费时费力没必要，但是我错了，仔细思考后我才明白据点的作用不单单是提供一个休息的地方和炒房价用的。”
“获取情报还有和其他探险者打好关系也很重要，这点先见之明我还是有的。”
“你说的对，但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深渊病。”
“那是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在医院里醒来吗。”张吴雨先卖了个关子。
“额，这个还真的不知道。”程阳回忆了一下，昨天中午醒来的时候头晕眼花，睡眠质量奇差的同时还看见隔壁床位大爷把扣下来的脚皮一抖飘到他床上，当时直接不淡定了直接在医院上蹿下跳大闹一场。
“头晕，恶心，四肢发胀。”
“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
“这就是深渊病。”张吴雨耐心解释道，“这就和潜水一样，深渊的环境就像是在水里一样，走的越深，所要承受的压力越大。”
程阳大学读的就是生物学，自然是知道张吴雨真正要说的是什么，他的思维被这么一启发后自主发散开来。
“因为没有时间缓解压力！”
“那天回来的时候我们没有想到这一点，直接就往上爬直奔汽车，所以你就直接昏倒了，我后来给你送医院了。”
张吴雨点点头，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程阳继续将猜想说出来：
“越往下压力越大，那么人体必然有能承受的极限，而且在深渊里不能轻易上升或者下降，也就是说一旦踏入深渊就不能轻易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我懂了，那这样在深渊里最重要的就是据点，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大量的探险家涌入，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呆在浅层，资源总会被探索完的，真正有实力的人都会往更深处去。”
“不同深度都要有对应的据点供人休息，况且很少有人意识到这一点，只要我们能先到更深的地方，那么后来者会优先在我们的据点上聚集。”
程阳的手一摊，“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希望在危险未知的野外从零开始，人来得多了，便会自发形成城市。”
“没想到啊无语，你的野心这么大，想要建立一座城市。”
“去去去，别瞎胡说。”张吴雨嘴角一扯。“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弃开发房地产的想法，我可没说，我的意思是以后小心点而已，出来的时候不要太急。”
程阳啧啧两声，满脸不信，张吴雨没多计较，看向一旁在沉默思考的李叔问道：
“李叔听懂了吗？”
“大概听懂了，原来我之前突然心脏难受是这个原因，头昏眼花的时候我还以为被仇家找上门打了一顿，意思就是不能乱走动是吧。”
“对，不过探索深渊是一项体力活，去一次说不定就得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我也不强求大家都能加入，李叔你要是身体不好也可以不用来。”
张吴雨隐晦地提醒了一下，本来他想要直接带他们两个去深渊回收遗物的，但是忽然想到李叔并不像他和程阳一样处于可以随意挥霍的年纪。
李叔他还有家庭，还有一个刚上高中的女儿。
李叔停顿了一下，慢慢看向他的眼睛，几秒后终于反应过来。
“小张，你什么意思？才几天过去就开始瞧不起我们中年人了啊。”
他哼了一声，甩甩肩膀，“我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练过的。”
说着就四顾左右，想要找个什么东西给眼前这两个年轻人露一手。
眼瞅着客厅角落里藏了一根健身用的握力棒，他直接上去，憋住气用力。
1，2，3，4....
平时一向坐在办公室缺少锻炼的李叔竟然一口气掰了25下！
“呼，小菜一碟。”
“李叔猛啊！”程阳直接鼓掌起来，顺手递过去一块湿毛巾。
张吴雨赶忙拉住他，“不是这个意思啊李叔，昨天我送你女儿去上学，她挺担心你的。”
他擦汗的手一滞，毛巾盖住了双眼，让张吴雨看不见他的表情，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说道：
“不碍事，她从小也一个人呆惯了，我上班早，回家还晚，她都是一个人的....”
“没什么，小程，备车，我们这就出发！”
摘下毛巾，李叔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惊呆了张吴雨和程阳，程阳应和一声，赶紧冲出去直奔面包车。
“小张啊，我知道你为了我考虑。”
待程阳出门后，李叔转过头来，手里还拿着毛巾小心折叠。
“那天去了基地以后，我永远也忘不了看到的一切，当深渊真的凭空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再对超自然的怪力乱神嗤之以鼻。”
“或许涵涵她一个人真的很寂寞吧，但是有些事情总得你我来做。”
“基地选择了我，那我总不能一直逃避。”
他将叠好的毛巾递给张吴雨，重新穿好衣服，有点紧，整理了一下，让贴身的防护服不会露出来。
“基地F级专员李开诚听从调遣。”
“李叔。”
张吴雨看着眼前站的笔直的中年男子，心里一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无语，李叔！准备好了吗，出发了要！”屋外传来程阳的声音。
“好了，别煽情了，走吧走吧，你朋友都催了。”
“马上来，我去房间里拿个东西。”张吴雨回头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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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呦。”
开车的是一个带着墨镜的黄毛，程阳的表弟，经过介绍后得知他叫余逸鹏。
长得像黄毛，品味也很像黄毛，一边开车一边外放着激情的土味音乐。
“呦呦呦，表哥怎么不一起唱。”
余逸鹏单手扶着方向盘，坐在椅子上随着节拍摇摆，“刚刚你睡着的时候没敢唱，真是憋死我了。”
“咳咳。”程阳坐在副驾驶咳嗽一声，他可还记得李叔是一名警察来着，表弟这可是妥妥的危险驾驶，悄悄回过头去，果不其然，后座的李叔正黑着脸看着危险驾驶的黄毛司机。
“后面挤不挤？要不咱们换换。”他尝试岔开话题。
张吴雨和一堆帐篷一样的东西挤在一起，后座的位置被撤掉好多，整辆面包车后排只有三四个座位，而且放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他只得走到最后面的一个靠背。
好挤，比以前坐过的超便宜飞机还要挤，那上面起码还能放得下腿。
这注定是煎熬的两个小时路程，不过他的耐力还算可以，并不在意，况且程阳表弟也提供了很多乐子。
比如现在看到李叔紧闭双眼忍耐的表情，张吴雨就忍不住想笑。
“哎？你们怎么都不唱，不喜欢吗。”
余逸鹏自言自语道，右手伸手去够广播按钮，切了一首重金属摇滚，音量调到最大。
“everybody嗨起来！耶耶耶，深渊，俺们来了~”
强烈的打击感从广播里传来，整辆车都被他一个人摇摆地晃了起来，但是好像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沉浸其中，丝毫没有察觉后排有一位休假中的警察叔叔捏紧拳头。
余逸鹏打开车窗一边比出朝着空旷的荒野倾泻噪音，
而他最亲爱的表哥此刻别过头去，和张吴雨一起紧绷着脸强忍笑意。
忽然，一个急刹车让张吴雨猝不及防，身体直直往前冲，差点没飞起来。
晃荡晃荡，一瓶水从后面砸中张吴雨后脑勺，脑袋没有防护服的保护，这一下挨得结结实实，疼的龇牙咧嘴的。
“干什么呢阿鹏，你怎么开车的。”
还不等后面两人从杂物堆里跑出来，程阳直接破口大骂起来，他的脖子被安全带勒出一个红痕。
“不是啊表哥，你看前面。”
余逸鹏将音乐关小，脑袋探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
张吴雨从后座爬出来，认出这是上次遇到精神小伙的那个地方。
也正是这段大路和泥土路的交界处，才仅仅过去一天多就建立起一道关卡，灯火通明，灰绿色的帐篷揭示了他们的身份。
“是官方的人？”
张吴雨皱眉，眼前还有很多车辆的车在排队，全都挤在关卡前，他只能远远地看着，猜测应该是在检查身份。
“什么时候来的？昨天早上都没有。”
他回想了一下昨天开车带人回到镇上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些人的。
“一夜之间建立的吗，真是恐怖的效率啊。”
李叔也摇下窗户，不远处两名看起来像是士兵的人远远跑来，脖子上挂着的明晃晃的一把枪。
“真是军队啊。”
余逸鹏伸进口袋摸烟的手颤抖一下，黄毛小伙对这种职业的人天生有种畏惧感。
那两个大兵小跑过来，在面包车前立定，敬了个礼。
“同志，为了保证你们的人生安全，必须确保有了充足的准备才能允许前行。”
张吴雨往外看了看，大量的人聚集在关卡不远处，甚至开始搭起来帐篷，随即皱眉道：
“我们可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抱歉，这是规定，请你谅解一下。”
士兵冷冰冰地回道。
“等等，你认识卫绍辉吗。”
一旁的程阳赶忙问道。
“卫大队长？”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低声交谈了几句，“我们会向上级反应的。”
然后张吴雨只能干看着两人小跑走进军营，又带了一位看着像是长官的人。
这位长官在车前面立正敬了个礼。
“你们就是卫大队长提到的那几个人？”
“是的是的，卫大哥提到过我们？”
程阳立马从表弟那摸了一包烟递上去，长官淡淡瞟了一眼，没有回应。
“你是程阳？”
“对，是我。”
“好，你带着这辆车可以进去。”
他点了点头，“谁是张吴雨？”
张吴雨被点名后顿感不妙，自己明明是一起的怎么还单独叫自己出来？
“我是。”
“嗯，你出来。”
长官一副秉公执法的模样。
两位兵哥和长官围住张吴雨的这辆面包车，周围的人气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张吴雨感受到了点压力，此刻面对官方的人也不好发作，只能硬着头皮下车。
“同志们！有人要插队过境，你们说怎么办！”
周围的人群寂静几秒，随后立即沸腾起来，渴望进入深渊的探险家们反应过来这是对他们讲话。
“我倒要谁这么大胆肝插老子的队。”
“切，关系户也敢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赶紧回家呆着吧。”
遭了。
张吴雨暗道一声不妙，这肯定是卫绍辉记仇了，特意要搞他。
“哈哈哈，来比划比划，赢了是不是就能证明老子也有进入深渊的资格了。”
车边上的一名壮汉大笑，挤开围观的人群。
“让我来会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