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深渊病的猜想
张吴雨随手将背包扔在程阳越野大奔的后座，拉开副驾驶的门将自己的身体摔了进去，忽然感到裤子口袋里有个硬物膈的疼，他不得不换了一个姿势。
“第一次使用遗物原来是这种感觉吗，头好晕。”
脑袋被榨干了，身体只在想起来什么的时候才有动作，闭上眼睛更是混沌一片，甚至连困意都不存在，睡也睡不着，只能望着一个方向出神。
“无语，我有点不舒服，要不你来开车吧。”
“我的车技你也相信？自从两年前考出驾照后从来没摸过车，况且你这车太高级了，我只会开教练车。”
“没事，我是真的撑不住了，你来。”程阳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张吴雨呆呆地望了他一会，空洞的脑子发愣许久后才想着接过钥匙。
“你发烧了？我扶你去后座躺着吧。”
张吴雨将驾驶室里的人拖到后座，然后用安全带将自己固定在座位上。
“呼，让我先想想第一步该干什么来着。”
“程阳，醒醒，你这车怎么点火？”
和教练车不一样，插入钥匙后根本转不动。
“唔。”程阳的脑袋很烫，身体发胀，而且胃里也不舒服，“右边的那根像雨刮器的那个，转一下。”
“好好好，你接着睡吧。”
“点火，启动了，然后是挂挡，不不，是不是应该先拉手刹？”
他左顾右盼一阵后，挠了挠头，不得不再次将程阳唤醒：
“老程，手刹在哪里？”
“....在左边.....窗户..下面。”说到这里的程阳意识快要完全模糊，张吴雨没听清，往左边摸索了好一阵后才发动，足足折腾了十分钟才将汽车发动。
天微微亮，外边还是很冷，张吴雨打开远光灯，顺便将暖气调热。
4点48分了，6点要到医院，感觉要来不及。
他心里盘算了一会，开了一会后终于从乡村土路来到了平稳的大路上。
上了水泥路后就不用可以控制速度了，就算开的很快也不会很颠簸。
油门被一脚踩到底，这辆越野大奔发出怒吼，短短五六秒钟速度就飙到100，如同闪电一般冲出去。
“草，大早上的哪个王八犊子飙车？小子别怕，看老子不把你连人带车打烂！”
从路边帐篷里跑出来的人连车牌号都看不见，只能看到远远溅起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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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点14分，东霞县县医院，李开诚病房内。
“文件都签好了，出院手续昨天也都好了，我这就把我爸爸接走。”
秃头医生看着眼前这个还穿着校服的16岁少女递过来的病例和文件，微微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也不用着急的，医院的人还没上班，再等等吧，等会叔叔我找个人帮你爸爸送回去。”
“谢谢，不用了。”李悦涵木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她今年才16岁，本该处于最好的年纪，但是因为单身家庭和李警官工作繁忙的缘故，她没少在学校受到排挤。
先是爸爸失踪两天，然后昨天又发现莫名其妙昏迷在家里，这一系列奇怪的现象让这个刚刚上高中的懂事女孩开始害怕。
“要不你再等等，昨天有个小伙子说要来帮忙，看起来和病人挺熟的...”
“不必了，叔叔替我谢谢他吧，我赶时间，7.30之前要到学校。”
她礼貌地摆了摆手，努力装出成熟的样子。
看着李悦涵自顾自将李开诚背到轮椅上，秃头医生心里一酸，话到了嘴边又卡住，但是他也不能开口，毕竟原则上的问题不能讲得太清楚。
上头已经有了命令，为了配合下个星期要开展的深渊探索活动，周围的医生都要被抽调一部分前往深渊，建立一个前线医院，而且为了防止床位不够，每个医院都要预留20%的床位应急。
不是他不想将李开诚留下，实在是查不出病因，生命体征也都很正常，就是人醒不过来，加上还有很多比他情况还要严重的病人等着这个床位。
“唉。”秃头医生再次叹气，“我送你到大门口吧。”
“等等，医生！”
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刚刚将李警官扶上轮椅的二人齐刷刷往门外望去，浑身破烂衣服，头发凌乱，一脸肾虚样的张吴雨背着已经陷入沉睡程阳出现在门口。
“抱歉，有点迟到了，我是来接李叔的。”
他一脸歉意地点点头，“医生，顺便帮我朋友开点药吧，他着凉了。”
“你是谁？”李悦涵看着眼前打扮奇怪的人，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
边上的秃头医生倒是很意外，昨天还是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看上去和乞丐一样，是去盗墓了吗。
“他就是昨天说来帮你爸爸的小伙子。”秃头医生解释道，“看你朋友，还没上班，我给你看看，开张条子待会开门了自己去抓药....”
“多谢了。”
“哪里哪里，还得谢谢你来接李警官。”秃头医生不经意间夸赞了一下张吴雨，将他背上熟睡的人，暂时放到空出来的床位上，突然，他的表情绝无前有地凝重。
“小妹妹，我来吧，不用轮椅，我可以把李叔背到我的车上。”
张吴雨撒了一个小谎，他并没有发现一旁喜欢碎碎念的医生突然没了动静，转而找李叔的女儿李悦涵聊天。
“不，我不认识你吧。”李悦涵还是摇头，脸上的戒备之色没有丝毫降低，“你叫我爸李叔，可我在家里从来没见过你。”
“啊这...”张吴雨挠挠头。
怎么办，我从来没有和小孩交流的经验，不对，这也不算小孩了，唉，要是程阳还醒着就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晚上太惊险了，这么大一个人居然还能受冻。
尴尬到想不出说什么话的张吴雨转头看向一旁的病床，隔壁床上的大爷还没醒，原先躺着李叔的地方现在是程阳，但是医生的反应好像有点不太对....
“你和朋友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秃头医生的眉头拧成了川字，整颗光滑的脑袋像是一个虎皮卤蛋，他摒住了呼吸，不停在程阳身上不同的部位检查着。
他甚至按了按床头的护士铃，叫她从办公室里拿来听诊器和一些其他的仪器。
“昨天我们去了深渊。”张吴雨仔细思考了一些可能出事的地方，省去了大部分不宜透露的情况，言简意赅地讲了一些经过。
“没有动物的袭击，没有吃奇怪的东西，只是去逛了一圈吗。”
医生摘下眼镜，使劲揉揉眼。
“心律失常，四肢关节异常红肿，呼吸困难，胃部异常活动。听说这是这个星期第7例了，昨天晚上陆陆续续有相似的人进来，好在都没有大碍。”
这是？
李悦涵头一歪，听到了熟悉的一句话。
“和我爸一样的症状？”
“和李叔一样的症状？”
两个人异口同声，李悦涵呆了一下，然后悄悄看向身边的“乞丐”，他也知道我爸的症状？他来看过我爸？
不知不觉间，她的戒备似乎少了一些。
“怎么回事，我们昨天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啊，而且我和他一起去的，为什么我没有事？”
张吴雨急忙开口，忽然他想到了两件事情的一些共同点，嘴巴微张，思维极速运转。
我和李叔也是一起去的基地，基地的范围也在深渊中，我和程阳也一起去的深渊，回来后和李叔一样的症状...
唯一的区别就是李叔还受到了【床】的影响，必须睡在和自己绑定的床上才有可能醒过来。
这么说程阳应该没有危险，过一段时间后就会和李叔一样，到时候可以自己醒来。
那么原因呢？是因为深渊吗？难道是它带有某种诅咒，进去过就会大病一场？
甚至没有吃东西，没有被那里面的动物袭击，等等，第7例？
“医生，前面的几个人都是从深渊回来的吗？”张吴雨再次提出问题，他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需要更多的信息来证明这个猜想。
“这...”秃头医生本来想说病人的信息要保密，可是经过他一提醒好像确实都有这个相同点。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微微点头。
“对了，那就对了。”张吴雨自语道。他将所有线索连起来，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猜想。
“你知道了？那这是什么病？”
看到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就连医生都忍不住问道，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医生，面前的男人只是病人家属。
一旁的李悦涵也是心头一颤，急切地看向张吴雨：“我爸是得了什么病？”
“这不是病，不对，这就是病，是深渊病！”张吴雨忽然出声。
“深渊病，那是什么？”秃头医生的眉头比刚才皱的更厉害了，“我都当了20多年的医生了，怎么从来没听过？而且我也算是个本地人，从来没听说过深渊还有病的。”
“那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敢真正进去，只是在外边的草原上闲逛一下就回去了。”
张吴雨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