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绝境
“嘶嘶嘶，三个骰子，第一把你坐庄，赢了后互换，4-10算小，11-17算大，三个同号算你输，你滴明白？”
张吴雨快速心算了一下，三个骰子一共216种可能，3和18扔到必输，理论上胜率比50少一点，但是根据基地的资料，他的胜率应该在乘以43%。
“我知道了。”
“嘶，败者需要献上一切，那么好，赌局开始！”
蛇人丑陋的狞笑声回荡在地下空间，突然，它的身影一闪而出，转瞬间来到了张吴雨的面前。
他退后半步，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抬手去挡，只觉得一阵腥风扑面而来。
蛇人一爪将他面前的一位队员脑袋拍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红白混杂的血肉朝四周飞溅。
温热的液体撒到脸上，张吴雨想起了有次大热天在街上闲逛，忽然有类似的水雾落下，抬头一看是高层的空调水。
他用手抹了一下，黏糊糊的带有一丝浓重的气味。
“哼。”其他队员没有太大的反应，纷纷将手枪对准来到身边的蛇人怪物，反倒是卫绍辉重重地闷哼一声。
蛇人将满是蛇头的左手探入这名队员破碎的颅骨中，在张吴雨茫然的目光中，将队员的脑子取出，接着将嵌在后脑勺上的【赌徒】取下，用双手呈上。
【赌徒】缓缓盖下，将它手中之物倒扣在盅中，蛇人随后轻柔地晃动赌盅，里面竟奇迹般地传来骰子晃动的声音，如同听见世间最美妙的声乐一般，它一脸陶醉地将赌盅递至张吴雨的面前。
“呕，你干了什么！”
张无语再次后退去好几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他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样血腥的场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直接干呕起来。
“嘶，他们的灵魂早已破碎不堪，根本算不上赌注的一部分，自然不需要考虑在内。”
蛇人满不在乎，仿佛狩猎者一般自高而下俯视身边矮小的人类，眼里看不出一丝感情。
“快来吧，晃动它，打开它，然后干脆利落地输给我吧。”
强忍身体和心理的双重不适，张吴雨在程阳的搀扶下拖起疲软的身躯，一边戒备着一边走向摆在木桌上的赌盅。
然后他将一只手按到上面，轻轻摇晃。
温的。
“呕。”
张吴雨瞬间将手抽开，想到了某种极其变态的可能，下一刻，他露出足以杀人的目光看向那个怪物。
这恶心的怪物，我一定会将它碎尸万段！
“嘶嘶，你这也算摇过了。”
它没有看见，或者说根本不在乎，这些弱小到连伤害到自己都做不到的小动物哪有眼前的结果重要？
“嘶嘶嘶，我猜大。”
“....”
“嘶嘶嘶，我猜大，听见没！快开！”
蛇人怪物肚子上的嘴巴突然喝道，肥大的五官皱成一团，它已经对结果急不可耐“快一点！”
张吴雨把手扶在赌盅上，没有去看结果，眼睛一直死死盯住蛇人怪物。
“嘶嘶嘶，666，18点，我赢了！”
位于肚子上的嘴巴欢呼，下一刻张吴雨看见一道像是波纹一样的力场拂过，紧接而来的是它的惨叫
“啊啊啊啊，痛，好痛！”
“嘶嘶，蠢货，同号算输！”位于脖子上的那个头举起右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一下子将肚子砸的没声了。
肚子上的这个蠢货，因为灵魂和肉体逐渐融合，已经快要消失理智了，哼，居然还趁着这个机会试图违反规则，害得我被处罚了。
蛇人怪物扭动脖子，将身体主动权尽数交给这个脑袋，坐到那张小小的石凳上，这时它的眼里闪过一丝寒芒，它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野兽了。
“你赢了，下一把还是你坐庄。”
张吴雨依旧死死盯着它，右手再次摸上【赌徒】，晃动赌盅。
“咚咚咚。”
蛇人将左手上的蛇头们全部贴在木桌上，仔细倾听着骰子滚动的声音。
张吴雨这次晃动了很久，在一旁的程阳都不由得凝神屏气，虽然他也知道这种方式没有什么技巧，但心里还是默默地为他加油。
“加油，无语你行的，再赢一把，再赢一把就可以了，将这个怪物碎尸万段吧！”
卫绍辉擦了擦口鼻流出鲜血，精神力接近枯竭的他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一直强撑着在关注那边的赌局，西装的口袋里，他的右手攥着一瓶黑色的试管。
“停。”
张吴雨手中动作突然一收，然后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下，力道之大，让同样趴在桌上的蛇头被震的飞起。
“小伎俩，这一次嘛。”
蛇人悠闲地扫视一周，充满压迫力的视线在程阳和卫绍辉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下，程阳突然感觉呼吸一滞，而卫绍辉的反应更加激烈，刚刚止住的鼻血再次流出。
“我还是选大。”
还是选大？
张吴雨没有急着打开，反而在想一个问题。
这个赌局真的可以只靠运气吗？
看到蛇人刚刚的那一番动作，张吴雨想到一种可能，如果它可以通过听声音来判断骰子的大小，那它是不是也可以通过某种技巧来改变我猜的数字？
他曾经在网上看见过一些高手的出千技术多么多么高超，甚至一些电影中，主角可以通过特异功能和技术来让骰子精准投到自己想要的数。
但问题是自己不会啊！更糟的是，眼前这个不是人的家伙会。
它拥有的听觉，可是比人类要....
等等，听觉？
张吴雨闪过一个念头，他记得蛇的听觉是极差的！
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只能通过地表的振动来大概判断猎物或者天敌的方向。
想到这里，他打开了赌盅，三个粉嫩肉质立方体不规则地摆在桌面上，表面覆盖的一道道神经还在抽动，仿佛还是活着的。
强忍着恶心，他用手指碰了一下骰子。
热的，比人体要热很多。
他的关注点并不在数字上，但随着赌盅的打开，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放在上面。
抽动的神经在骰子上组成了难以辨别的阿拉伯数字。
啪踏。
程阳的右手握拳，将指关节按压出声。
“咳咳。”
卫绍辉剧烈咳嗽起来痛苦地闭上一只眼，随后平静地呼出一口气
“456，15点，我赢了。”
蛇人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将张吴雨面前沾满血迹的遗物【赌徒】拢到自己面前。
“现在，到我坐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