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路
时间一晃又过去七日，张黄顺利的入了乡学。
他本就是适龄孩童，加上张太玄先前预留好了二钱银子的学费，乡学的夫子又是村里人，只要提前讲好拜师礼，自然是好说话一些。
定好了拜师的日子，又给夫子送了一只烧鸡，一壶烧酒做拜师礼，看着弟弟对着那老夫子行了三拜九叩的拜师大礼，张太玄忽然笑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越来越深的融入了这个世界。
起码经过这十来天的相处，他对于张黄这个弟弟是认可的。
虽然张黄身上冒出的文字介绍是：“相貌平平”“骨瘦嶙峋”“毫无慧根”。
可好在自己说什么，这小子都会听。
长兄如父，不只是一句成语。
如今张黄顺利入学，身上虽然还穿着原本那套过于宽大的旧衣服，可腰间却是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道烘干上漆的竹牌，上面刻有他的姓名及住址，印有专门的官印。
此物的作用，自然是彰显了他乡学学子的身份，这竹牌上的信息在乡里以及景城衙门都会记录在案。
另外，乡学学子会根据治学不同，分住不同的学堂，每餐可以选择到食肆去吃，也可以由家属送饭。
这也变相保证了学子们的安全。
总的而言，这二钱银子也就是二百钱花的颇为值当。
正常来说进入乡学起码要三四钱银子学费，不过那老夫子听说拜师礼有酒肉，便主动免去了一钱。
当然了，这年头一只烧鸡加一壶烧酒也得是50文大钱往上的价格。
“给了方便人情，我也没怎么少花钱...这老夫子挺精明。”
回到家后仔细算了算帐，张太玄不由感慨一声。
能在乡里主讲20年，确实是有点东西。
将张黄入学的事情办好，张太玄的精力可以全部投注到田亩上了。
先前他用铁粉泡发的蚕豆种子已经发芽，发芽的幼苗有一部分顺利进化成了铁蚕豆。
这些铁蚕豆的外形和普通蚕豆似乎没什么不同，如果不是自己极力分辨，根本看不到这刚发芽幼苗中那根针尖粗细的淡红细线。
而将幼苗种下去之后，配合腐熟完成的养地肥料，将他原本贫瘠的田亩极大的滋润了一番。
犹如久旱逢甘霖一般，如今自己田亩中的土壤通体漆黑，一看就知道其中蕴含着充足肥力。
张太玄蹲下身去，轻轻捻起了些许土壤，漆黑的土里有着点点的暗红。
“不出一年，这一亩三分地的肥沃程度将不亚于上等好田。”
看到土壤的变化，张太玄推断道。
十斤蚕豆种子，大约有三斤左右的量被转化为了铁蚕豆。
其实只要自己想，这十斤蚕豆种子完全可以全部转化为铁蚕豆。
毕竟文字虽然说了有概率进化，可进化失败完全没有任何后果。
加上进化需要的条件并不高，他只要在泡制种子的温水中反复加入铁粉，然后挑出已经进化为铁蚕豆的种子就行了。
之所以不将所有的蚕豆都进化，主要还是铁蚕豆会逐渐将土壤转化为红土的特性。
铁蚕豆外观和普通蚕豆无异，只是植茎中央有一条极为难以察觉的红线。
可其将土壤转化的特性却是能直接表现在土壤中。
此时手掌残留的黑色泥土当中那极为不易为常人察觉的红色点点就是土壤被转化的证据。
“贫瘠的土壤可以通过手段变得肥沃，可一处都是黑土乃至黄土的地块土壤多了一片红土...”
“那就怎么都解释不清了。”
“所以我要控制土壤当中红土的含量，通过种植铁蚕豆的比例来实现这一点。”
张太玄用清水洗掉了手上残留的黑色，又给作物浇了一遍水。
目前田亩没有太多的事情可做，只需要静候这些蚕豆生长，收获即可。
人一旦闲下来就容易多想。
而张太玄闲下来之后，脑子里便会被烦恼所占据。
月底将近。
十九两银子的事情却是遥遥无期。
“阿黄入了乡学，那些讨债之人再来，他暂时不会有危险。”
“可我该如何凑齐这笔银子呢？时间太紧了...”
张太玄蹲在自家门前，心中正在烦闷着，忽然听见不远处蓼汀上一只花鸨叽叽喳喳，颇为吵闹。
他皱了皱眉，随手拾起一粒石子嗖的打将过去。
“啪！”
石子正中花鸨眉心。
那花鸨登时止了聒噪，两腿打直落在地上。
“好身手！”
耳边又传来一声夸赞。
张太玄抬头，眼前的男人身躯魁梧，一身兽皮做的衣物，露在外面的臂膀有着结实的肌肉线条，看上去极为刚劲有力。
在他的肩头挂着一只獐子，獐子的口鼻还在滴答着鲜红的血液。
“王叔？”
张太玄认得猎户，那些债主第一次上门便是他出面稳住了局面。
随后他们也偶有交集，多是张太玄在王叔进山和回来路上看见过他的身影。
“您怎么来了？”
王叔笑了笑：“来看看你，刚打的獐子，一会儿我在村口煮肉，你们都来吃。”
每次打到猎户，王叔都会主动分出一些给村中众人。
他是个杀过恶虎的汉子，为人极为豪爽直率。
“你小子，没看出来，有几分身手。”
王叔笑着，露出了暗黄色的牙齿：“我缺个帮手，要不要来？”
张太玄眨巴了两下眼睛，对方这是邀请自己同他一起进山狩猎呢。
他也没想到，他随手扔了个石子，居然就隔着几丈远的距离打死了一只花鸨。
要知道，十天前他还是一个面黄肌瘦，骨瘦嶙峋的少年。
王叔看到眼前这个虽然瘦削，但精气神颇为饱满的少年仍在沉思，问道：“怎么了？”
“我不会用弓，也没杀过鸡。”
张太玄的回答让这个魁梧的中年汉子哈哈大笑。
笑完之后，他反问道：“那你会不会学？”
张太玄点点头。
“那就够了，明日你去我那，以你的身手，用不了两天就能进山。”
王叔拍了拍他的肩膀，扛着獐子走了。
“半株清心草，半株汇元参，一株紫龙果，几碗五脏回春汤...竟然能将身体强化到这个地步？”
看着王叔的背影，张太玄看着自己的手掌，略有些不可思议。
每次吃完掺了灵植的食物，他都会浑身舒畅，第二天有使不完的力气。
但真没想到，无声无息之间，他的身体素质已经超越了常人。
“跟王叔学学也好。”
多一门本事，能多赚一份钱，更能多一点在这世上安身立命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