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真相
凌枫活着的时候，是没有搞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的。
现在他死了，真相却不那么重要了。凌凌傻傻地想，看着一片冰原发呆。
那要报仇吗？心底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把凌凌吓了一跳。就凭自己？和虚空作对？为了什么呢？
她轻弹无名指，在冰原上凭空造出了一座宫殿。再好看再华丽又有什么用？我甚至都不能确认自己是不是别人造出来的。凌凌又开始呆呆地想。
“嘿，宫殿里都没有人有什么好玩的？“一个男孩的声音传来。
“谁？“她不禁惊叫起来。这是我和凌枫的幻境！
“你难道不知道对于‘悟’，名字是禁忌吗？“
“噢。“凌凌明白了。来人不像有威胁，或者说，至少没有侵犯她的意图。之前那些“风“来，都会让幻境泛蓝。这次没有。“为什么我看不到你呢？“
“你是不是觉得很没意思？“来人并没有直接回答。
“没有。“凌凌捋了捋额头的秀发，打算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
“我能看到你透明的轮廓和粉红色的心。“那个声音在回答，“但我也看不到自己。“
“也？我是透明的？“凌凌很诧异。“意思是我们能看到别人，只是看不见自己？“
“是的。“
“但我看不见你啊？“凌凌其实只说了一半，因为她能看见自己。当然，以前确实是看不见的。而且在幻境中，她能操纵她能看到的所以一切，唯独变化不了自己。
“我应该试试能不能将他展现出来。“凌凌偷偷地想。她偷偷起念，眼前显现的却是一尊冰雕。
“别徒劳了。“那个声音说。
“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也不完全是。“
“你在哪里？“凌凌不服气。她屏气凝神，在一片白茫茫中随意幻化起冰凌。在她眼里，顿时看上去满天雪花。每个雪花片都是出现、变大、坠落……一片白茫茫中，凭空有蓝色、黄色、绿色、白色的液体流出。
“这太残忍了，“男孩惊呼，“这些也都是生命啊！“一个不留心，他感觉脸上被划划了一个小口子，同样有液体流出来。她居然能伤到他！还能让他感觉到疼！这个感觉太奇妙了，哈哈！回家被惩罚也值得，他心想。
“你给我出来！“凌凌有点生气了，她准备……
“我是真的显不出来，“男孩感受到了，犹豫了一下，“你可以……可以……感受到我存在的位置。“他还是不敢把“触摸“说出来，这也是大忌。“我在冰雕前面。“
凌凌其实看到了，她也懂了。这还是个孩子，应该不会对她造成致命伤害。她操纵幻术，很快移到他身旁，轻轻用手指擦去那道血痕，那点红色随机消失在空中。
“咦，不痛了！“
“不好意思啊，我实在闲得无聊，无意冒犯。“男孩补充到，“我自己很难固定位置，在你这里，你可以理解为我无处不在。要不是你刚刚攻击，我也停不下来。“
“无聊到我这里来了？“凌凌有点不相信。
“我是瞎逛的，我也是无意中看到很多起泡泡，就想戳着玩。发现有的能戳破，有的戳不动，还有的一戳就进来了……“
“他在说什么？戳泡泡？……“凌凌很无语。
“是啊，我无意中发现，个人结‘牢不可破’，双人结就有漏洞。我看到了无数个，但只有你这个有红光。“
“那你怎么确定你进来了呢？“
“我看不到分影，所以我知道我进来了。“
这个理由……嗯，貌似也解释得过去。
“你是来抓我的吗？“
“幻境里也能抓吗？“
“知道名字的话。“凌凌实话实说。
“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哈哈。“男孩笑了，“红红？“
“白白吧，“凌凌也被他逗笑了，很久没人说话了。她感到一丝轻松。
冰球是圆的。这是凌枫死时重复最多的话。这是什么意思呢？
“你不想说话了吗？“男孩问，“你好像有心事？“
“很久都没人说话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一起玩游戏吧！“
“随便吧。“凌凌似乎还是提不起太多兴趣。她幻出来一个座位坐下来，暂时把烦恼放在一边。一片冰原，有什么好玩的呢。
忽然，远处朦胧中开始透出金光，凌凌看到有一个巨大的球体升起。那种颜色满满洒到冰原上。变成绿色在冰原上蔓延。
“好厉害！“凌凌惊呼。这是我的幻境！她呆呆地看着。绿色快到眼前时她看到了小花小草、灌木丛和大树。再看远处的宫殿，已经变得华丽而庄重，细看里面到处都是人。大家不停地忙碌着，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你还在吗？这些景象是你的吗？“凌凌忍不住问。她突然感到很奇怪，在自己幻境中说话，第一次感觉像自说自话一样。
“哈哈，好玩不？“男孩的声音还在。
“你自己看得到吗？“凌凌突然有点紧张，她突然想起修炼心诀中提示过的，能重建“悟“的幻境，意味着本体可能被侵犯了。
“当然。“那个声音回答，“你别误会，这些可不是普通的幻境，是通过你自己的能力投影过来的。“
“那为什么能和我的幻境重合？“
“因为我能看得到。“
“你能看到？“凌凌又惊了，根据对方之前说的，这意味着这些都是实体，并非幻象。
“没什么好奇怪的，“男孩似乎犹豫了一下，“只是大部分‘悟’不清楚，我们造出来的东西都是真的。“
“镜像也是？“凌凌半信半疑。
“也是。“男孩的回答没有一丝犹疑。
“传说中只有最高主‘波’才有这样的能力啊？“
“所以那只是传说。“男孩的语气很坚定，像是在憧憬着什么。“我奇怪的是，明明我是第一次见你，怎么会觉得已经和你认识很久了。“男孩又补充说。
“呵呵。“凌凌只能报以微笑，她好奇的是自己的幻境为什么看不到他。难道？这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