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想再那么爱你了

我本该是开出花的玫瑰。

我不想再那么爱你了。

爱你是一件消耗热情的事，你是火种，我是那只明知道会被烧得灰飞烟灭还固执己见的飞蛾。一次又一次地被灼伤太痛苦了，我的眼泪混着血肉，如同花瓣一样被剥落。那看似能当作展品的美好躯壳下面，是破败不堪的枝干和一个疲惫的灵魂在苦苦支撑。

我爱的人不多，爱我的人也寥寥无几。所以我极其害怕身边的人离开。因为得到的不多，所以总觉得所剩的非常珍贵。对你的每一次转身，我都害怕极了，哪怕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我把自尊看得比命重要，在你面前低头，是因为你比我的命更重要。

成年之后的人好像迅速地就被归到了独立自主的那一分类，我好像被你彻底割下，从此喜怒都与你无关。虽然好像一直都表现得很快乐，可是那些细微的幸福和难过比起来不过是蚂蚁和大象。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的爱，不足以填补那些空缺。

我好像出了问题。

好像失去了长长久久地喜欢一个人的能力，也失去了这个年纪该有的肆意。像是古宅里许久未用的枯井，像是荒漠中快要干涸的湖泊。我不会再爱人，也不相信有人会爱我。

我是本该开出花的玫瑰，但最终越长越多的却是尖利的刺。

你是聪明的，也是爱我的。但是你可能爱自己更多一些，至少，比爱我多一些。

你目睹我被刮伤的过程，也亲眼看着它们结痂，所以你更懂得怎样撕开它们会让我更痛。你懂得如何刺伤我，胜过如何抚慰我。

人无完人这个道理我从来都明白，我也的确有很多错处尚未改正，我都知道，我都承认。

我也感到抱歉。

只是越长大我越不知道该如何快乐，该对谁撒娇，那些只想和心爱之人分享的事情，对上你不耐烦的神色时，又该怎么开口。

我真的，真的会很难过。

我这辈子只听得进去我所爱之人说的话，所以也是你的话最伤人。

你的爱太锐利。可哪怕被刺得千疮百孔，只要你俯身一个拥抱，我便还是爱情里最忠诚的奴隶。

我也许愿不再那么爱你，可爱不是玄学可以决定的。

只要你能够微笑着站在我面前，哪怕露出一分的温柔，我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

亲爱的，你一点点的爱，我都会用一生去回应。

相遇错过，没说再见，

你我都非永生的火焰。

不过是彼此在逃离孤独的追捕间，

相拥取暖了些许年。

故事里多有欢喜却未有结局，

我不愿问缘故，亦不知去处。

你明白的，旷野的花丛也会干枯，

空镜里唯剩一片荒芜，

我们都将各自成为别人的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