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段历史
“我又想起了很多东西。”
伊林斯的语气似乎与前几天有些不同，有意无意地给人一股淡淡的伤感，也平静了很多。
“至于你刚才问我怎么破坏第一条扭曲规则，很简单，我自降了位格。”
“什么！？”维尔纳声音中透出震惊。
“我想起来自己曾经是一位天使，而在我的体内已经拥有三十枚巫师符文，为了下降位格，每一枚巫师符文都被我捏碎了一半，咳咳咳。”
伊林斯说话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巫师符文是一个完整的个体，维尔纳从未想过捏碎其中的一半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做到这一点。
“那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维尔纳自己也是吃力地爬起，来到伊林斯身旁，发现这位失忆患者正紧闭双眼，而且还注意到他的发色由原先白得发灰，到现在变暗变得深沉。
“咳咳，没事，咳咳，还是能够继续我们的旅程。对了，杀死普雷斯顿后我复苏的一部分记忆，我觉得你也能够了解一下。”
紧接着，又一股新的信息流涌进维尔纳的脑海。
伊林斯张开双眼，淡漠的灰色眼眸愣愣地看着普雷斯顿的尸体，维尔纳也没有再和他搭话，开始消化新的信息。
其实原本维尔纳心里有一个很巨大的疑惑，那便是就算是非凡者，掌握了扮演法，在保证有魔药的情况下，晋升到半神也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而自己在这里，仅仅杀死了几只普通的怪物，冥想了几天，就有了五枚巫师符文，加上体内红色衰败能量符文一枚，一共就是有六枚，而半神的要求仅仅是十五枚，这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不过，这个疑问很快就在新的信息中得到了解答，自己能够如此快的修行，离不开的是——幽灵这一种生物形态，幽灵形态的特殊性在于，他吸收的原始能量的效率是最高的。换作其他生物，在通过冥想或者夺取对方原始能量的过程中，其实大部分都将会消散溟灭。
而幽灵，则是能够达到接近百分百的转化。
伊林斯同样也给出了在这个时代下，不杀死自己成为幽灵的原因。
一是因为并不是只要死亡才能变成幽灵，就算你在死去时有着强烈的执念，也不是百分之百就能成为幽灵。二是，在这个时代，大地上遍布能够杀死幽灵的猩红腐败，就算有人能够成为幽灵，行动范围也会受到极大的限制。
这算又给我捡到一个大便宜啊。
信息中，维尔纳也看到了伊林斯对释放原始能量的高塔的描述：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律法中至高无上的存在，伟大的君王索伦就站在我的前面，同行的还有菲尼克斯，尼克尔森……
走上黄金铸成的阶梯，索伦示意我们向上看，去看祂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成就。我们知道，我们就要看见那座奇迹般赋予人类力量的高塔了，就是这样的高塔，让我们从底层的奴隶开始反抗，战胜了那些曾经不可一世，毫无人性的古神。
我是那么的期待和憧憬，因为我的脑海中至今都构建不出那么神圣的所在。怀着这样的心情，我抬起了头。
那，那是什么东西！
毛骨悚然来形容当时的我最合适不过，我根本不敢再去看第二眼，天哪，那是什么怪物！
接下来君王说的话我也没有认真在听，满脑子都是那座高塔的印象，这让我恐惧，让我从心里感受到疯狂。看向旁边的菲尼克斯，祂的眼神有些涣散，和我一开始一样，但在涣散的眼神中，我又看到有什么东西亮起……
那座带来原始能量的高塔究竟是什么，是在这个世界原本就存在，还是因为索伦才出现。阅读着伊林斯给自己的信息，维尔纳疑惑不解，有些茫然地睁开双眼。
“接受完了？”
“差不多了解了，你还能把高塔的描述说的更完整一些吗？”
“不行，我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不过高塔很有可能是我成为背叛者的原因。”伊林斯摇了摇头，“对了，你有兴趣知道这位失序者的故事吗？”
维尔纳从一开始就感觉到他和普雷斯顿的关系不太一般，只是事情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也没有多问。
还没有等自己回答，伊林斯就开始讲述起来：
“当出于不知名的原因，让我下定决心要反抗索伦后，我在外城开始集结不满律法的半神，准备来推翻索伦的统治。”
“我是背叛事件的组织者，我们在普雷斯顿的府邸，一个深蓝圆月的夜晚进行了一场精心的布局，并称呼这个组织为——缄默者。”
这一切好像都对上了？！
维尔纳心中虽然有一点震惊，但在愚者先生的神国，对方就已经提到过这段历史，其中也讲到了缄默者。
不愧是愚者先生，赞美愚者！
“后来呢？”
“组织了什么，怎么执行，我又该干什么，这些我都还没有想起。但是，失序者普雷斯顿，祂叛变了。”
“祂又归顺索伦，想要帮助祂巩固律法的统治了？”
“不，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倒是显得正常许多。祂归顺的是外星的主！”
外星，伊林斯又提到了外星。
“能先给我补充补充关于外星的信息吗？”维尔纳在一旁问道。
“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外星，就是存在于这颗星球之外的文明，它们多数非常强大，也非常遥远。有时，它们会对地球发动进攻，或者传播自己的异教徒扰乱星球上原本的秩序。”
“生活在这颗星球上，对于外星大尺度上的进攻，或者在小规模上对异教徒的围剿启示是很让人放心的，在索伦之前，有古神，巨人，巨龙。在索伦出现后，我们的巫师能够拥有强大的能量。当然我们也知道，外星的进攻属于试探的层次，它们不会真正大规模入侵。”
这就是外星。维尔纳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明白这个概念，反问道：
“既然对方只是试探这颗星球，那普雷斯顿信仰外星会有什么影响吗，毕竟敌人的敌人，也勉强算半个盟友。”
“不，祂永远成为不了我们的盟友。”伊林斯摇了摇头，平淡又镇定地说道，“外星的目的只有毁灭，他们和这个星球上的生物永远都是敌人。”
原来是这样，维尔纳轻轻颔首：
“所以你就把祂处理掉了？”
“没错，在组织对索伦的行动前，我就找到了当时已经被菲尼克斯打成重伤的普雷斯顿，亲手准备结束祂的生命？”
“被菲尼克斯打成重伤，祂应该不是你们缄默者的一员吧，难道是因为外星的理由对普雷斯顿下的手？”维尔纳问道。
“嗯，可能是。当时重伤的祂在我手中撑不了多久。我记得那个时候，就在这座大厅内，就在我的雕像的王座下，祂浑身都是血，跪在这里苦苦向我求饶。我在这个时候才发现，普雷斯顿对外星的信仰，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你是说，失序者不是主动背叛的？”
“是有人潜移默化的在他吸收的原始能量上，掺杂着外星的意志，祂被污染了！外星的意志已经左右了祂的思想，行动，尽管祂痛苦，忏悔，但我还是只能选择杀死祂。”
伊林斯有些痛苦地闭上双眼，维尔纳感受到失序者和他的关系应该不仅仅是曾经的战友那么简单，至少也是共同经历过很多事情的好友。
“就在杀死普雷斯顿后，我就感觉到不对，律法肯定被篡改了，因为没有新的巫师符文在我的体内形成。当时的我还认为那是索伦搞的鬼，毕竟是祂给这个世界带来新的律法，祂想让普雷斯顿变成怪物来牵制我们。”
“那个时候情况都太紧急了，我都没有像那么多，现在看来这件事情疑点重重。”
“怎么，你觉得不是衰败君王干的？”维尔纳反问。
“有嫌疑，但可能性不大，你知道索伦颁布的律法第一条是什么吗——凡是外星文明的异教徒，或者背叛星球，无论是什么生物，什么位格，天地共诛！”
“而且，当时我们缄默者的行踪和密谋都非常隐秘，索伦大概率不知道有哪些人会背叛祂，就算知道，为什么要对刚刚踏入半神的普雷斯顿下手，有为什么要用自己最为反感的手段，这都说不通。现在想想，那个临时篡改律法，让普雷斯顿成为怪物的那个人，很有可能也是潜移默化将外星意志融入祂体内的人。”
“他绝不可能站在我们缄默者一边，也很有可能不依附于索伦，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伊林斯看着失序者的尸体，陷入沉默。
维尔纳坐在一旁，听到这样历史也十分意外，这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多了。且不说缄默者，神秘人，索伦就已经有了三个派别，还有菲尼克斯这样立场不同的半神，天使。
更加有趣的是，这些派系都共同在一部律法下维持局势。
忽然间，维尔纳想到什么，扯了扯灰色长袍：
“伊林斯，你说普雷斯顿还和菲尼克斯大战过一场。”
“没错，就在我准备去亲自处理普雷斯顿之前，他们就有一场战斗，我亲眼目睹了他在菲尼克斯手中勉强逃出生天。”
“那你说菲尼克斯要我找的东西会不会在这里？”
“有可能。”
伊林斯的回答和坍塌声共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