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复苏
首阳山。
浓郁的雾气突然弥漫，伸手不见五指，绽放出朵朵漆黑的山花。
地底，原本具有生机的地脉被染上浓厚的黑气，如同地狱。
山底竟然有一处巢穴，染血的石板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散发出黑色的光辉。
一只毛发炸起，黑色皮毛夹杂白色斑点，头角坚硬的夔牛尸体横亘在山底，七根封柱将它钉死在山上。
数位堕魔窟的魔修手拿法器，从暗处出现在首阳山底中。
“都收集好了吗？”
一道声音尖锐刺耳，让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收集好了。”
……
此起彼伏的回答飘荡在首阳山底。
叮铃铃……
只见为首那魔修拿出一个漆黑如墨的铃铛，跳着某种古老的舞蹈，像是在祭祀。
周围魔修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个钵形法器，里面收集着修士灵魂，痛苦仇恨渴求之色交织。
随着时间流逝，首阳山上开出的山花愈发灿烂，旁人若看一眼，就会深陷其中，化鬼堕魔，不再成人。
山底渐渐形成一处鬼域，就连深处其间的魔修，都感受到来自灵魂的深深畏惧。
山花极尽绽放，修士的灵魂化为丝丝鬼气，没入夔牛尸体之中。
它全身覆盖着青黑的鳞甲，只有一只脚，能够跳跃行走。
也就是这个时候，鬼气积聚到极点，将整个首阳山吞没。
黑色的血块泛红，血色光辉弥漫，七根封柱震动不休。
夔牛的尸体好像活过来一般，疯狂地挣扎，吼声震怖。
看到这一幕，为首的魔修微微一笑，露出森然牙齿，唱起歌谣：
“紫气东来，普照大地，夔牛反生，魂兮归来！”
周围的魔修也跟着唱了起来，声声回荡在这幽冥一般的地底。
修士灵魂燃烧殆尽，阴魂之气大盛，封柱之上的力量被侵蚀，渐渐腐朽，夔牛猛地张一咬，将七根封柱吞进口中。
无形的力量流转，夔牛巨大的身躯逐渐干瘪，又重新凝实，通体发黑。
“恭贺山君归来。”
魔修身上萦绕着浓郁的魔气，对着夔牛微微一拜。
闻言，盘踞在地心，正在重新熟悉自己身躯的夔牛，垂下自己目光，盯着围在身边的一众魔修。
眼中清明之色不再，猩红中闪过暴虐贪婪，但没有张口将众人吞噬。
“唤醒我青牛的情谊记下了，魔主所为何事？”
听到这话，为首的魔修面露惊喜之色，后背的冷汗消失不见，急忙躬身应道：
“魔主请求山君攻打开阳郡城！”
山君微微点头，目光不再聚在众人身上，转而看向这处囚禁自己数百年的洞府。
众魔修紧绷的心神这才放松下来，在山君的威压下，就算是为首的金丹期魔修也忍不住内心的颤栗。
“山君来日再会。”
说罢，为首魔修便急忙带领众人离开首阳山，飞回堕魔窟。
“师尊，山君真的会听魔主的话吗？”
一位魔修忍不住问道。
“嘘！小心被山君听到，听魔主说，山君是出了名的小心眼，这次将山君复活，他一定会报仇的。”
魔修脸色一变，后怕的回望首阳山，说罢，也不等众人，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般，快速飞遁。
……
“大乾，哼哼，该轮到我报仇了！”
“阻拦我修成元神，断我道途，将我囚禁在首阳山之下数百年……”
将整座首阳山吸收为平地，夔牛感觉到空虚的身体又恢复了力量，目光远眺，盯着开阳郡城。
数百年前，自己游荡于此，准备吞噬千百里河山，引地脉之力，接引地魂，不曾想被乾阳老道阻止，斩杀于此。
哞！
哞声惊世骇俗，如今夔牛吸收阴气，借数万修士清灵灵魂反阳，裹挟着无尽地脉之力，赶山驱地，朝着开阳郡的方向而去。
夔牛横冲直撞，如同地龙翻身，大乾整个东南三郡，开阳、焦阳、上阳震荡不已。
与此同时，开阳郡城内，一老一少正在气定神闲地下棋。
少年剑眉星目，眼睛古朴无波，仿佛洞察世间百态；老人鹤发童颜，目光锐利如锋，自有一番温和风度。
“竟然是夔牛！怎么可能！”
感觉到地龙翻身，天地突变，老人指尖夹住的黑色棋子跌落。
数百年前夔牛在此地肆虐，自号山君，一身修为来到元婴圆满，掌握三郡地脉。
前代国主开辟大乾时，不敢过于逼迫，生怕夔牛引发地脉崩溃，千里绝灵，只能与山君签订契约。
没想到山君为了突破元神，打算吞噬三郡地脉，这无疑会让大乾东南数郡陷入动荡，大乾前代国主震怒不已。
趁着夔牛接引地魂的机会，大乾国主亲自出手，以木克土，斩断其与地脉联系，当场将其击杀。
并将其尸体封禁于首阳山，封柱引灵，来镇压滋养被夔牛吞噬的三郡地脉。
首阳山作为东南三郡的中心，镇压夔牛数百年，夔牛尸体本应消散殆尽，根本不可能复活。
少年手持黑棋，沉稳地落在棋盘之上，相较于老者的慌乱，他显得异常冷静，一着击中要害，直捣黄龙，破掉老者精心构建的困龙大阵。
“族弟，你输了。”
胜负已定，少年发出爽朗笑声。
老者微微一愣，没想到一招遗漏，满盘皆输。
“皇兄，你可要帮我。”
自己虽是皇室子弟，但修为稀疏，皇兄受乾皇之命，奉旨斩妖，这夔牛还是要靠自己作为皇兄。
“族弟，师长怎么教你的，山崩之前不改色，都忘了吗？”
缓缓起身，少年再次开口，好似长辈对晚辈训斥一般，略带不满。
“不过是再杀一次罢了，且看好开阳城，我去去就来！”
……
齐家村，正在给来犯修士收尸的张青脸色突然大变，将事务吩咐给宣齐后，来到洞府内闭关。
此时地母珠红黑灵光接替交闪，竟然显现出一座崩塌的巨大山峰，一只巨大黑牛正在赶山奔袭。
“这是怎么回事！”
感受到地母珠传来的虚弱，张青不知所措。
还没来得及多想，地母珠红光逐渐退散，漆黑灵光出现。
“噗！”
张青吐了一大口鲜血，惊骇万分。
这地母珠与自己心神相连，如今不知什么原因，连同自己受了重伤。
“那只黑牛是怎么回事？”
张青似有明目，地母珠受伤原因，应该与这只黑牛有关。
思索未果，忍着不断传来的疼痛，将地母珠收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