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幼稚的承诺
徕卡M6的金属机身散发着独特的冷峻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沉淀与摄影的传奇。
机身的重量恰到好处，握在手中，那份扎实的触感，仿佛它是一位可靠的伙伴，随时准备与它的主人一同踏上摄影之旅。
“咔嚓！咔嚓！”
贾思远的手指轻轻搭在快门按钮上，细腻的阻尼感真的有些容易让人上瘾，每一次按下快门，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机械结构的精准运作，那清脆的“咔嚓”声，如同仙乐，宣告着瞬间的定格。
不过，即便是这百年徕卡的机械之美带来的愉悦，此刻也无法与眼前取景器里的景象相媲美。
15岁的叶若嘉穿着一身蓝白色调的水手服，开心的像个刚刚收到心爱玩具的三岁小孩，她不像林初漫有当模特的经验，就只是在那胡乱的手舞足蹈着，手里提着裙摆，时而转圈圈，时而蹦蹦跳跳的。
她的卧室面积已经很大了，但依旧架不住小姑娘东西多，整个房间塞的满满当当，虽然有些杂乱，但却是满满的少女风，用来当拍摄背景也到还不错。
虽然抓拍到的动作有些滑稽，但，小若嘉那脸上开心的笑容，却是怎么装也装不出来的，天真烂漫又可爱。
“你哦，要摆POSE就认真一点啦~”
贾思远看着取景器里的妹妹那滑稽的动作，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可先跟你说哈，这是胶卷机，一卷胶卷就只够拍36张照片，一卷胶卷动辄一百多呢，所以每一张照片成本都很高的好伐？”
“啊？一百多块钱就只能拍36张？”
听到这话，叶若嘉立马不乱跳了，连忙整理裙子，摆出自己能想到的最臭美的姿势。
“你以为呢？这又不是数码相机或者微单。”
“啊？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就流行数码相机了啊，你这，到底是哪年的古董啊？”
“啧，你懂个锤子，这可是徕卡，是最纯粹的机械，甚至都不需要电池的电力驱动好吧？！一般人想拍胶片还没这条件呢！”
“好啦，快点，你还是别转圈了，裙子那么短，刚刚好几次屁股都露出来啦！”
叶若嘉一听这话，连忙伸手拽住自己的百褶裙裙摆，嚷嚷道：
“你，你没拍下来吧？！”
“啧，我吃饱了撑的啊？”
贾思远不屑的说：
“都说了我的胶片很贵的好伐？再说了，就你这种小丫头片子，又没啥身材，屁股有啥好拍的？”
这话可把小若嘉给说急了，小姑娘一双穿着制服小皮鞋的黑丝小脚丫气鼓鼓的跺着脚嚷嚷道：
“你，你才没身材呢！！！”
“哎哟，说句实话就急了？”
平日里偶尔犯个贱，故意惹妹妹生气，也算是贾思远无聊生活里的一点小消遣。
叶若嘉低头看了自己的身体一眼，咬了咬牙，没办法，她自己也承认，自己的身材确实有点瘦了。
“哼！果然，你们男的都一个样！”
叶若嘉气鼓鼓的说：
“在你们眼里，就只有胸大屁股翘的才叫身材好是吧？！”
“咳咳，也不全然啦~”
贾思远笑嘻嘻的说：
“其实腿也是身材的一部分哦。”
“有一说一，我们嘉嘉的腿还是不错的，又细又长。”
“哼~废话！”
叶若嘉得意的在贾思远的面前抬了下腿，伸出袖长白嫩的手指拉扯住包裹在大腿上的黑色丝袜，轻轻地往上一提，然后松开，在会弹力的作用下，黑色的包芯丝重重的拍打在少女的大腿肌肤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原本一个平平无奇的动作，不知怎么的，却让贾思远有些心虚的逼着自己移开了目光。
“我的小姐妹们都说我是四中第一美腿好不好？！”
“哥，既然你那么懂，那你帮我像个POSE呗。”
“我要那种特别性感的！”
“性感你个头啊！”
贾思远在叶若嘉光洁的小脑袋瓜子上弹了个脑蹦。
“你一个15岁的小丫头片子拍什么性感照啊？”
“谁说15岁就不能性感啦？”
叶若嘉撅着小嘴嘟囔道：
“再说了，我也是看在摄影师是你的份上我才敢.........”
“好啦，正经点，马上要上课了，你待会儿卸妆还要花不少时间吧？”
贾思远按照记忆里，林初漫摆的那些POSE，指挥着叶若嘉摆了几个可爱的姿势，趴在书桌上拍侧脸，或者反坐在椅子上比个鬼脸，或者脱了鞋在床上鸭子坐什么的。
“唔........不错，不错。”
其实贾思远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点头夸赞的，是自己的摄影技术，还是妹妹的可爱。
看着取景器里的少女，贾思远忽然感觉自己的心中多了许多惆怅。
转眼之间，叶若嘉也长大了啊........
在今天之前，贾思远从来没有想象过那个从小粘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有一天会穿上百褶短裙和黑丝袜的模样。
而此刻，她就这么自然而然的穿上了，还化了妆。
照这么下去.......是否.......用不了多久就会谈恋爱了呢？
不受控制的，贾思远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这么一幅画面。
“哥.......那个，跟你说个事，你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哦！”
“我有男朋友了！”
想到这里，贾思远举着相机，正要按快门的手忽然一颤，完全没有防抖功能的老相机哪里经得住这么晃动，不消说，这张片子肯定作废了。
“啧！”
“哥，怎么啦？”
“没，没什么........”
总之，贾思远真的有些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自己该怎么办。
叶若嘉鸭子坐的姿势坐在自己的床上，裙摆下的黑丝小脚丫在那不安分的扭动着。
少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将目光聚焦在眼前的相机镜头上，沉默片刻后，忽然开口：
“哥，你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么？”
“嗯？什么？”
“你刚刚说，你们学校里的所有女生，都没有我漂亮，是真的吗？”
贾思远见叶若嘉一本正经地问出这么个幼稚的问题，忽然之间有些忍不住想笑。
唉，刚刚还在感叹叶若嘉长大了呢，果然啊，还是个小孩子呢。
于是贾思远就随口敷衍道：
“哎呀，当然啦，我们嘉嘉就是最漂亮的美少女。”
沉吟了几秒钟，叶若嘉微微低下头，弱弱的说：
“那，那我会当真的哦........”
“要是以后有人说我长得不好看，那，那你就是骗子！”
“啧哪个不长眼的敢说嘉嘉不好看，我第一个不饶他！”
“哼~哥，这可是你说的哦！”
胶片机的一大缺点，就是必须得把一整卷胶卷拍完才能拿去冲洗，不过，拍美少女嘛，胶卷绝对是永远都不够用的。
不一会儿，一卷胶卷用完，下午的上课时间马上也要到了，贾思远催促叶若嘉去卸妆换校服，自己则是准备扫个共享单车先去一趟柯达那边，把胶卷给洗了。
“那个，哥.......”
刚刚准备换衣服的叶若嘉，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喊了一声贾思远。
“嗯？”
“你待会儿骑车送我去学校好不好？”
叶若嘉平日里都是自己骑一辆通勤自行车去上学，小的时候，她手脚不够长，够不到自行车的把手和踏板，那会儿遇到父母工作忙的时候，基本都是贾思远骑车送她去学校。
后来叶若嘉慢慢长大了，差不多小学五年级以后，就是自己骑车了。
距离上次自己骑车送妹妹去上学，差不多都已经是四年前了吧？
贾思远忽然也想怀念一下儿时和妹妹一起上学的感觉，就答应了叶若嘉的要求，反正距离也不算远。
小的时候，叶若嘉坐在后排座椅上，总是把半边脸蛋贴在贾思远的背上，一边任由风吹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跟哥哥问这问那的。
四年过去了，叶若嘉似乎某些地方还是没变呢。
去学校的路上，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抱着贾思远的腰，半边脸蛋贴着贾思远的后背，一边听着后背传来的心跳声，一边看着路边一棵棵黄灿灿的枫树在视野之中向后掠去，想到什么问题，就随口抛给贾思远。
“哥，你说，为什么国内的学校不让我们穿漂亮的校服呢？”
“好像在国内的学校，女孩子爱美是什么罪过似的。”
“也倒不是这个意思啦。”
贾思远一边骑车，一边笑道：
“你只考虑到你自己，你知不知道，如果每个学生都要穿上好看的校服的话，有很多贫困家庭是承担不起的。”
“你知不知道，真像日本那样，一个学生入学要准备礼服，常服，运动服三套校服，开销可不少哦！”
“这样啊.......”
叶若嘉呆呆的看着身边的街景，又问：
“还有，为什么大家都觉得爱穿丝袜的女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我是真的觉得穿丝袜很舒服，也很好看，可是，身边大多数女生提起丝袜，都觉得那不是正常女生该穿的。”
“这个.......也没有吧，只是咱们这种四五线小城市比较保守罢了，你要是真的喜欢打扮，那就好好读书，以后争取去发达地区读书，这样就没人说你了。”
“那~你会和我一起去么？”
叶若嘉贴着贾思远的背，嗲嗲的说：
“你不在的话，我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贾思远听了这话，笑到：
“那，我先争取考个好大学，提前去帮你探探路。”
“好哦，那就说定了！”
“哥~再跟你说个事呗~”
“嗯？”
“你以后，就只给我一个人拍照好不好吖~”
“好哦。”
对于小女孩的幼稚要求，贾思远并没有放在心上，随口道：
“那，嘉嘉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哦。”
“嗯哼？”
“就是.......嗯.......你这个年龄啊，虽然已经是青春期了，但，恋爱什么的，对你来说还太早啦。”
“就算以后真要找对象的话，那对方一定得各个方面都比我强才行，要不然，我可是不同意的。”
听到这话，叶若嘉噗嗤一笑。
“哈哈哈~干嘛突然说这个啊？”
“哥~你就这么担心我被别的男孩子拐走啊？”
“你先说你答不答应好吧？”
“好好好，我答应你~”
送走了叶若嘉，贾思远快马加鞭赶到了柯达店铺，看到贾思远递过来的胶卷的时候，店老板这才恍然大悟，笑道：
“哎哟哟~小伙砸，我说你怎么突然想玩胶片机呢，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看着胶片上的JK美少女，店老板凑了过去，小声问：
“哎，怎么样？小姑娘拿下了没？”
“那还用说？”
贾思远挑着眉毛说：
“刚刚人就是坐我的自行车去上学的好伐？”
“额，你的自行车？”
店老板探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单座共享单车。
“呵呵！吹牛！”
店老板坏笑着说：
“小伙砸，你这个用高档相机泡妞的思路是没错的，但，技术还差得远呐！”
“喏，你看看你这几张照片拍的，实在是不咋地啊！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相机。”
看得出来，这店老板本身也确确实实是个摄影爱好者，也是真的喜欢这只徕卡相机，在那滔滔不绝地指点起了贾思远。
胶片机的操作方式，和现代主流相机的差别还是很大的，贾思远也倒很乐意有个人带自己入门。
所以，手上拿到徕卡的贾思远到没有急着去找林初漫炫技，所谓磨刀不误嘛，接下来几天，他下课后就来找老板聊天吹牛，请教摄影技巧，自己不多的零花钱也拿来买胶卷了。
别说，贾思远发现，自己跟这家店老板还蛮聊得来。
而且，随着自己的摸索，胶片机独特的摄影体验，也真的让贾思远慢慢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不知不觉，贾思远都已经快忘了，自己研究摄影的最初目的是什么了。
经过几天的突击恶补，贾思远对这台相机也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周五下午，贾思远盘算着，待会儿下课，看看哪个课间林初漫出来的话，就去二楼找找林初漫，问问她之前说过的，给杂志社投稿的事情。
刘尚恺那货已经在自己未来的老婆身边纠缠太久了，严重影响了自己最近的学习状态，这件事情，该了结了。
不过，整个下午的课间，都没见到林初漫从教室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