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分离
“说吧，后厨那些无辜的餐盘去哪里了？”
星澜高坐板凳之上，斯托蕾雅老实的跪坐在地板上，身后的龙尾不安的四处晃动。
“……”
“不说是吧，要我把她叫下来吗？”
星澜手指了指头顶，示意如果她再不回答，就把米蒂叫下来。
在星澜的迫挟下，斯托蕾雅屈服了，她指着自己的肚子说：“在这里。”
“那里？！全部？”
“嗯~”龙娘点头。
“这都是因为你们人类的餐盘太脆弱了，我一碰就碎，根本来不及清理。我也尝试过挽救现状，学着你们烧陶器那样，吐了一口火上去，没想到它直接变成了灰烬。这跟吟游诗人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难怪后厨有一处一片漆黑的墙壁，看来她就是那里尝试的。
星澜：“你不知道出来。”
“哼~”龙娘傲娇地扭过头去。“我只是不想米蒂认为我是一个连事情都做不好的龙。”
见龙娘死鸭子嘴硬，星澜无奈的叹气，“哎~”
他想过龙娘把坏掉的餐盘藏起来，但没想到她居然直接吃了，而且还是全部。
要知道后厨的餐盘少说也有成百上千个，现在却全部在进了斯托蕾雅的肚子里。
星澜对此感到非常无语，而斯托蕾雅依旧安静地跪坐在原地。
尽管她已经极力掩饰，星澜还是从她平静的神色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安。
看来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否则她也不会后来用龙鳞替代原本的餐具，并施展幻术，不让星澜他们看出问题。
只是真的没问题吗？
普通人如果食用了用龙鳞盛放的食物，应该不会也变成怪物吧。
星澜听说过许多与龙相关的传说，但万一小镇上的居民因为食用了龙鳞盛放的食物而变成怪物，那可就不妙了。
星澜皱着眉头，“普通人吃了没问题吗？不会变怪物吗？”
“不会。”斯托蕾雅扬起脑袋，拍着胸脯保证，“我特意选了对其他生物影响最小的地方。”
“是哪里的龙鳞？”
“脚下！”
星澜嘴角不自觉张大，整个人有点呆滞的站在原地，一下子没没听清龙娘说了什么话，过了两三秒他才有些僵硬的低头，看向斯托蕾雅白丝下的足部。
“……你说什么？”
“我取了脚底下的龙鳞当作餐盘，有什么问题吗？”
斯托蕾雅带着一副纯真无邪的表情，故意抬起白丝小脚在星澜面前炫耀。
“那，那我们之前吃的该不会也是……”
“放心，我专门从护心鳞旁边取下来的，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斯托蕾雅从手背上口出三块颜色鲜艳的龙鳞，摆在星澜的面前。
“！”
星澜望着手中带有温度的龙鳞，脑袋一下瓦特了，“扣出来的龙鳞还能重新安回去？”
“当然啊，有什么问题吗？”龙娘理所当然的回答。
星澜轻轻抬起手，“容我一个人静静。”
“好。”龙娘刚离开，她的尾巴突然探出来，紧随着龙娘声音再次传来，“星澜，那些餐具还用我赔吗？”
“不用。”
“可以不告知米蒂吗？”
“可以。”
“真的？”
“真的。”
“不骗我？”
“嗯。”
……
接连被龙娘打扰，星澜好不容易升起的人生的想法都被打消了。
凝视橱窗中摆满的龙鳞，星澜长叹一口气，回到酒馆的接待区。
一只硕大的尾巴顶着酒馆表演杂技，像是马戏团的小丑一样不断抛出苹果，再接住。只是和马戏团表演不同的是，尾巴摆弄的是客人坐的板凳
星澜：“你在干嘛？”
“有点无聊抛着玩。”斯托蕾雅尾巴上的动作不停，转头邀请刚出来的星澜，“你也要玩吗？”
星澜上前两步回到他的吧台，继续擦拭不干净的空酒杯，“你还是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面对米蒂吧。”
“为什么？”
斯托蕾雅仰头看向星澜的方向，俨然忘记她之前做的事情。
星澜瞥了一眼旁边，龙娘顿时想起来后厨发生的事情，尾巴摆弄椅子的动作一愣。
“咔嚓~”
星澜补刀，“现在你需要考虑的事情又多了一项。”
“你言而无信，”斯托蕾雅激动的控诉星澜，“不是说好不告诉米蒂吗？”
“你是觉得她没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吗？”星澜无语，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啊……这。”
斯托蕾雅显然没考虑到这一点，从她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龙娘慌张的抓住星澜，身后的龙尾也不安的缠上来，“星澜你快想想办法，我不想第一天工作就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星澜反问：“你是认为觉你在她的心中有好印象吗？”
“这……”斯托蕾雅仔细回忆这几天的过往，自我感觉良好，除了第一天刚见面时表现得太过激烈，后面还好吧？大概？
星澜继续补刀：“你看，你自己都不确定。”
斯托蕾雅像一只行尸走肉般，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
“糟糕，玩过头了。”
星澜反复在龙娘面前挥手，最后得出结论她被玩坏了。
女仆带着塞西莉亚从二楼下来，看见斯托蕾雅如同雕塑般凝固在原地。
“她怎么了？”
星澜耸耸肩指向后面的大门，“去看一眼你就明白了。”
对于星澜的拐弯抹角，女仆米蒂转身进入后厨，留下塞西莉亚一人不安的待在原地。
塞西莉亚身上缠满绷带，原先破烂不堪的衣服，也被换了下来。
只是酒馆内并没准备其他衣服，只有款式各异的女仆装，斯托蕾雅换的衣服自然只能是女仆装。
好在塞西莉亚对于女仆装的接受度很高，不如说她对于大部分的衣服要求都很低，否则米蒂就难办了。
不过也不得不说，女仆的手艺真不错。明明酒馆内没有任何化妆用品，她却能把小女孩打扮得漂漂亮亮。
小女孩穿上女仆装，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女仆的装扮把小女孩的可爱体现得淋漓尽致。
洗去身上的灰尘，塞西莉亚原本的白皙的皮肤露出，即使已经缠满绷带依旧可以看出她的不俗。
星澜反而好奇究竟是何种原因，导致小女孩受到如此的欺凌。
之前穿着包裹全身黑色衣服，看不出里面究竟受到了怎么样的伤害，现在穿着暴露皮肤的女仆装，伤势逐渐明显。
星澜蹲下想要和塞西莉亚谈心，但观察到她颤抖的身体，便放弃了。
进入后厨没多久，米蒂便从里面出来，脸色和之前星澜一样惊讶。
她径直来到斯托蕾雅的面前，想要从她那里得到解释。
但现在处于龙娘石化状态，回答不了米蒂的问题，最后只得由星澜转述。
将他知晓的一切说出来。
……
得知一切，斯托蕾雅自然免不了一顿受罚，毕竟使用龙鳞给普通人盛饭的不确定性实在是高，稍有不慎就有意外发生。
龙鳞终究是龙身上的产物随意丢弃，很有可能引起魔物的争抢，导致兽潮的爆发。
为了避免意外发生，龙娘必须想办法把多余的龙鳞处理掉。
毕竟后厨的餐具不多，也就三千套，无一幸免的全部进入龙娘的肚子。
不过，并非所有消息都是负面的，也有好事发生，比如：通过她神奇的操作，成功吸引一枚迷妹。
靠着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做出来神奇的操作，成功吸引塞西莉亚的眼球，收获迷妹一枚。
被小女孩围得团团转，斯托蕾雅转头就忘记之前训斥，高兴的在小女孩面前炫耀起自身能力。
靠着龙娘的没心没肺，小女孩也放下对于他们的防备，逐渐吐露心声，知道她在学院的处境——
塞西莉亚作为当代圣女亲自带回来的候选人，本应受到人们的欢迎。
然而，她的人魔混血身份，尤其是头上的恶魔角，导致她在天秤琉璃学院遭受了严重的不公待遇。
圣女提供的资助也不知去向，很可能被人私吞。
尽管塞西莉亚在西大陆顶尖的学院之一学习，她之前却只是个奴隶。
正是因为被圣女指认为候选人，她才得以摆脱奴隶身份，进入这所光鲜的学院。
表面上看是这样，但实际上，她的混血身份引起了本国贵族的不满，他们不断给她制造障碍，甚至威胁任何敢于雇佣她的店铺。
塞西莉亚的生活仅能依靠学院的救济餐和室友的帮助。
为了改善生活，她不得不去远离学院的地方工作，那些工作往往付出与回报不成比例。
或者，她只能去地下城击杀魔物以换取素材。
但由于她作为圣职者在早期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她只能在地下城的第一层对付史莱姆。
依靠史莱姆的掉落物，她勉强维持生计，同时还要应对繁重的学业压力。
……
得知小女孩塞西莉亚的故事，龙娘斯托蕾雅那受得了这样的悲剧发生在眼前，泪水止不住的下流，同时想要送出大量的龙鳞帮助小女孩的改善生活，好在被米蒂拦下来。
以塞西莉亚当前的处境，突然拿出大量龙鳞出来是一定会出问题。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最后只给了塞西莉亚三枚龙鳞，其余的全部被收回。
其实可以直接给金币给塞西莉亚的，但在被她主动拒绝，她表示，她要靠着自身的实力取得他人的认可。
星澜和米蒂对视一眼，也只好放弃，相应的他们送的其他东西，塞西莉亚就不能轻易拒绝。
所以在小女孩塞西莉亚离开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新，之前的黑色兜帽也缝补好，再次披在身上。
此外背后还背了一个小包袱，里面也装着许多多的东西，全是星澜他们送的。
站在酒馆的门口，塞西莉亚一改刚出现的胆小，挥舞着手臂像星澜他们道别。
“谢谢米蒂姐姐之前的照顾。”
米蒂点头，微笑的回应。
“谢谢斯托蕾雅姐姐，你送给我的东西，我一定会好好保存。”
塞西莉亚举起脖子上多出来的项链，对龙娘说道。
因为龙鳞的特殊性，没有允许塞西莉亚直接带着离开，而在是上面加装了一层封印后，化作项链带着身上。
这样不仅可以方便隐藏，还可以在遇见危险的时候，当做生命护符，避免三次死亡的危机，在某些特殊的情况有奇效。
对于塞西莉亚的感激，龙娘没有听见，因为先前赠送龙鳞的缘故，斯托蕾雅一下想起之前她要处理这三千枚龙鳞，郁闷的蹲在酒馆的角落画圈。
说起来一开始赠送给塞西莉亚的只是普通龙鳞，但后来被星澜他们劝住不能全部送出去后，龙娘特意挑出三枚特殊的龙鳞给小女孩。
星澜知道斯托蕾雅正处于伤心当中，主动接过小女孩的话，“我会帮你把话传给她的，你就放心离开吧。”
“嗯~”
收回目光，塞西莉亚望着酒馆的老板。
星澜学着刚见面时的语气开玩笑道：“就算你这样看着我，我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塞西莉亚没有理会星澜的玩笑，再次给他发起好人卡，“谢谢老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是不会吃小孩的。”
“你……”
还没等星澜说完接下来的话，塞西莉亚就俏皮地探出舌头，做了个鬼脸，直接离开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