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文聘
蔡瑁的计划本来是好。
还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他让蔡和带着蔡家私兵故意造反，便是让蔡和有了对刘琦地盘出兵的身份。
在蔡瑁看来，刘琦去江夏是带走了一半人马。
那么蔡和率的三千人定能在伪装下轻而易举的拿下朝阳、新野等城。
等蔡和拿下刘琦的地盘，蔡瑁再以正义使者的身份降临。
可‘攻打或收服’叛将蔡和。
一来一去，不仅‘正大光明’的拿下刘琦地盘。
而且还顺便可以问着刘表要兵要粮要功劳。
更重要的是拿回他自己的粮食！报刘琦辱他之仇！
想象是美好的。
可谁能料到，蔡和这三千人砍瓜切菜的被打完。
就算是宰三千只鸭子也没这么快啊！
询问侥幸逃命回来的私兵，私兵言：
“当我们兵分三路，以商人身份驶船混进了朝阳、新野、育阳，
然后再穿戴船里藏好的与刘琦水军的服饰一样的装备，
准备摸进各地屯粮所。
不知为何，对方却是让对口令。
我们没有回答，他们不由分说的就放箭。”
“而且情报肯定有误，刘琦留下的人绝对不止一千！是每个城都不止一千！
他们装备精良，见了我们就像见了兔子的饿狼，
嘴里嚷着‘别抢我的军功’‘留点给我’等话语！”
“特别是他们在新野城墙上架设的巨型弩，一次能发射十多只巨箭。
只是一轮齐射，就把我们的船射穿，威力恐怖骇人！”
幸存的私兵们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特别是那些嗷嗷叫的‘饿狼’，太恐怖了！
都是活生生的军功啊，能不刘琦军疯狂么？
在刘琦手里做事功劳就能代表一切，溜须拍马、滥竽充数、不修边幅之辈全部靠边站。
这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僧多粥少。
别说三千人，就算还来三千，都不够守军塞牙缝的。
现在粮没抢回来，人马也赔进去了。
这买卖，亏到了姥姥家！
蔡瑁气急败坏，恨不得把刘琦生吞活剥。
一旁的蔡中道：“没想到刘琦隐藏了人马！向朝廷告他拥兵自重！他定难逃一死！”
蔡瑁看向蔡中的眼神带上失望：
“我们自始至终都忽略了，刘琦现在有四县！
一县兵马两千，四县一共八千！
告刘琦拥兵自重？即便告到陛下那儿，他都合情合理！”
“族兄，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就这么算了？我忍不下这口气！”蔡中咬牙切齿。
“难道我就忍得下这口气了？眼下我们在章陵就只剩一千快马军。
即便我们现在和刘琦撕破脸皮，我们都不能拿刘琦如何！”
蔡中愤恨咬牙：“唉！都怪我们大意轻敌。”
就在这时，有兵士来报：
“报太守！有大批不明人马正向我章陵袭来！”
蔡瑁猛地瞪大双眼，反而有了喜色：
“哪儿来的人马？是朝阳、新野方向来的么？！”
蔡瑁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刘琦的人。
以为刘琦也是派人乔装打扮来攻打他章陵。
可笑，用我玩剩下的计谋？
夺城就是开战。
对有朝廷编制的自家人开战，刘琦无疑是在找死！
只要抓个活口，就能治刘琦于死地！没活口就让死士替一个活口！
刘琦果然还是太嫩了，报复心切下攻来，完全不像我蔡德珪这般摘得干净。
权谋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是明知道是我所为，可就是无法坐实是我所为！
只见兵士摇头道：
“非也，是从随县方向而来，全是形形色色的人，不像是正规军，像是世家兵。”
蔡瑁大骇：“有多少人？”
“现在约莫两千，可路上不断有人加入他们。”
“还好，不多。”
蔡瑁放心下来。
章陵城高墙坚，虽只有一千人马，但足以对付这些不入流的世家兵。
蔡瑁看向蔡中：“世家为何联手对我用兵？”
蔡中避开了蔡瑁眼神：“不会是我前面征得太厉害了吧？”
“是你把他们逼来反我？！”蔡瑁有了怒意。
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蔡中却道：“族兄，这可是你去襄阳时让我征的啊。”
蔡瑁顿住，好像有这么个事。
当时章陵粮食都被刘琦给搬空了，蔡中只得强征各地粮草。
定是此举引起世家反抗。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对方打来就打来吧。
都是些乌合之众，还难不倒蔡瑁。
而且总不可能还粮让他们退兵吧？
一来丢人，二来还粮后自己吃啥？
到嘴里的鸭子就没有吐出去的理！
“若是我那三千私兵还在，我定要趁机把这些敢反我的世家连根拔起！”
蔡瑁捏紧了拳头。
又是刘琦的锅！让他白白错失一次良机。
接着，蔡瑁穿戴整齐，吩咐守军闭城不战。
走上城墙。
却是远远的看见那些乌合之众就地驻扎，似打算与蔡瑁对峙。
“呵，果然是乌合之众。我已经遣人偷摸出城，前往襄阳禀告主公。
最多只需守住六日，襄阳便能调兵来援。
到时，我便请命主公领襄阳之兵，把这些敢反水的世家挨个铲除！”
想象是美好的。
前面两日倒无事。
世家兵马就原地驻扎，并无攻打城池的迹象。
期间也派出人来让蔡瑁投降。
连议和的机会都不给蔡瑁。
蔡瑁岂会受此屈辱？自然是说宁死不降，要打便打之类的话。
可第三日，世家兵的人数约莫有四五千之多了。
蔡瑁就感觉事情不对劲起来。
提心吊胆的到了第四日。
只见世家兵原地架起了攻城梯。
“奇了怪了，这些世家为何这般团结？我也没征他们多少粮啊！
打听清楚了吗？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何人领兵？”蔡瑁满头疑问。
“禀太守，水路陆路还有源源不断的人马加入进来，领兵的是前宛县都尉文聘！”
“文聘！”
蔡瑁知道文聘是何人。
他是刘琮为南阳太守时，启用的一武将。
文聘武力不凡，智谋过人。
因讨饷一事囚禁了刘琮。
待他得了钱粮后便是逃离宛城而走，不明踪迹。
没想到，他被世家所养，现在由他领各个世家隐兵来攻打章陵！
“族兄怎么办？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攻城器械也不差了。
我们才堪堪一千人马，如何能再坚持两日？要不逃命去吧？”
却见蔡瑁怒喝一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岂能弃城逃命？！
你这口无遮拦乱我军心！就罚你今夜在城墙上值守！”
蔡中惊疑，族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义了？
殊不知。
夜幕降临后，蔡瑁乔装扮成商人，从另外一个城门悄然逃走。
“傻子才不逃命！你们给我坚持住，为我拖得逃命时间！
待我重新领兵，我再为你们报仇雪恨！”
他嘴里这样说着，手里的马匹鞭子也挥得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