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来自深渊的问候
和煦的阳光顺着孔洞照进处刑室,驱散了房间里的阴沉与冰冷。
林蒙侧耳倾听,捕捉到了古堡外的空地上,马车夫们喂养马匹的喧哗动静。
过不了多久,圣殿骑士们便会与车队一同离开,再次踏上抓捕异端的征程。
也就是说,很快又会轮到统一收敛异端尸骸的环节。
林蒙算算时间,打算在那之前先把今日份的奖励拿到手。
没错,昨晚击杀女巫之后,耳边又再次响起了熟悉的提示声音,只不过林蒙愣神太久,没有及时选择。
【成功完成每日任务:处刑异端。】
【你的行为引发深渊憎恶,被动获得一层黑暗标记,离开神国范围后会被所有黑暗族群感应。】
【击杀大恶魔达雷克的狂热追随者女巫依玛,可从三项奖励中做出一次选择。】
在他的眼前,有三行光点文字悬在视野正中间,不时闪烁跳动,似乎在催促着他快点做出抉择。
【1.火种年份增长四年。】
【2.习得女巫依玛所掌握的弱化版‘海妖之歌’。】
【3.获得极度珍贵的‘深渊左眼’。】
逐一扫过三项等待选择的奖励之后,林蒙陷入沉思。
“火种年份?”
“女巫的卷宗里倒是有所提及,恐怕这个数值类似于人物等级,年份越大说明能力越强?”
增长的这四年,恰好是女巫总年份的十分之一取整,林蒙猜测之后的处刑奖励里都会出现类似的火种年份选项。
直接选择第一项奖励倒是个不错的好办法,那样的话他就能够在个人面板上看到最为可靠的解释。
不过林蒙犹豫着,目光继续向下移动。
海妖之歌似乎有蛊惑人心的效果,但从实战来看很容易翻车,直接略过。
最令他在意的,是第三项奖励。
“极度珍贵的‘深渊左眼’,极度珍贵……”
不管是福勒先知的灾厄之眼,还是女巫依玛的海妖之歌,得到的尽是些破损、弱化之流的贬义评价。
唯独在这颗深渊左眼上,出现了极度珍贵的字眼,侧面说明了它的不凡。
不出意外的话,深渊左眼的价值要远远高出其他两项奖励。
但林蒙还是没有动手的意思。
谨慎如他,为人处世的第一原则就是低调发育,本能地抵触那些高风险选择。
比如现在,如果选择了深渊左眼,那么当它出现在自己身上时,又会是哪种形态?
想起昨天晚上,福勒先知那开裂的额头,林蒙就感到手心发汗,脑子里满是抗拒的念头。
除此之外,还有更加现实的考量。
“我所处的古堡,乃是隶属于光明神教的异端裁判所,平时出入的神职人员与异端是完全敌对的关系。”
“在这种环境下,选择深渊左眼这种一听就知道来路邪恶的能力,万一被教廷里的强者所发现,那可就全完了。”
昨天早上,达里奥神甫就曾经动用圣水,来检测过他是否被异端所寄生。如果还有类似的手段,说不准哪次检查就会暴露。
毕竟好运不可能每次都站在他这边。
林蒙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放弃了深渊左眼。
它可能效果非凡,会给自己带来巨大提升。但若是这种提升伴随着不可知的风险,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选择增加火种年份最为保险。
林蒙想清楚后,才发现处刑室外的走廊又喧哗了起来。
原来就在他思索的时间里,又到了每天早晨的惯例,圣殿骑士开始收殓每间处刑室里的异端遗体。
保险起见,林蒙暂时停止了接收奖励,打算等到周围没人的时候,再增加火种年份。
很快,七号处刑室的石门从外面被打开。
林蒙注意到,今天进来的圣殿骑士完全没有昨天那样如临大敌,而且用圣水驱邪的环节也没有了。
没能享受到圣水的滋补,这让他心底多少有些失落。
“或许,是因为福勒先知要比女巫依玛更加棘手,所以才会有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
林蒙暗自猜测。
等到处刑室被收拾干净之后,达里奥神甫叫住了正打算去食堂享用晚餐的林蒙:“瓦伦,把这个新人带到我的休息室,等会送走骑士团之后我有事情要跟他商量。”
商量什么?
难道说我的秘密已经被神甫所察觉?!
林蒙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已经开始紧绷起来,手心不自觉地握拳。
不管是穿越的秘密,还是处刑系统的秘密,若是被外人知晓,自己的下场都不会好过。唯一的区别就是,要么上手术台被切片,要么上处刑台被当做异端审判……
一旁侍立着的老仆闻言,友好地朝林蒙点头示意。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宽阔的石制旋转阶梯,朝着城堡二楼走去。
林蒙跟在后头,眼神飘忽,大部分心思都在琢磨达里奥此举的用意,以及该如何去应对。
……
忙碌的早晨告一段落,达里奥望着骑士团的车队离开山谷,逐渐消失在视野当中。
若是在以往,他会回到二楼的餐厅,给自己泡上一杯红茶,心情愉悦地享用早点。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所不同。
他依然在城堡门口反复踱步,不时抬头张望,打量着山谷外的空旷大道。
大约一刻钟后,道路尽头有马车出现,扬起一阵烟尘,朝着古堡靠近。
“瞧,那是一头独角兽!”
看守的卫兵有些激动,忍不住惊呼出声。
独角兽这种强大生物,天生就具备了治愈的能力。拿它来作为坐骑拉车,是中高级神职人员才有的身份象征。
独角兽在古堡前停下脚步,从马车里出来了一位中年修女。
达里奥神情略有些激动,亲自前去迎接。
“亲爱的贝瑞卡,我很抱歉占用了你的临时假期,但这次的麻烦很有可能会造成严重后果,所以我才……”
贝瑞卡修女神情和蔼,脸上满是遇见老友的喜悦。
只不过在旁人所注意不到的死角位置,她用一记如闪电般凌厉的肘击,成功使得后者闭上嘴,像只煮熟的大虾那样痛苦地弓起了身子。
她笑眯眯地凑近,嘴上却是咬牙切齿:“我应该如何称呼您?是一心奉献教会的达里奥神甫,还是十年不见人影的混账弟弟。”
达里奥擦了擦汗,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低声哀求道:“家里的事情等会再说,你先帮我检查一下目标,如果那个处刑人真的被异端寄生,那么现在就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必须趁早将其扼杀!”
贝瑞卡收起戏谑的笑容,神色回归正经,点头赞同:“按照你在信中所提及的种种可疑行为,那个目标确实有很大的可能,已经成为多明戈教团的血肉巢穴。”
已经抓捕审判后的异端,若是逃出裁判所,那将会对教廷威信造成极大损害,相关的经手人员都会受到严厉处罚。
关乎到血亲兄弟在教会里的前途,贝瑞卡不得不压下积郁多年的怨气,打算先把眼前的烂摊子给收拾干净。
保险起见,达里奥又将一位常驻在裁判所的圣殿骑士长叫上,这才率先前往二楼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