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处刑人的起源
在达里奥眼里，林蒙这个点燃了信仰火种的幸运儿，如果使用得当，将会很大程度改善处刑人的高死亡率。
但是当他从抓到救命稻草的兴奋中平复下来之后，又有了新的顾虑。
那就是林蒙这个入职才两天的新手处刑人，到底能不能挑起大梁，值不值得下注培养？
天赋只不过是综合素质里的一部分，虽然重要，但并不代表全部。
在他漫长的阅历里，见惯了那些空有才华却心性不稳的天才，如同夜空中的流星，短暂闪耀后就会消失无踪。
所以达里奥才打算在正式合作之前，先观察一段时间，再用得出的结论，来决定投入程度。
不过今天下午的初步考验，倒是给了达里奥不小的惊喜。
实际上，当林蒙进入休息室的时候，达里奥就已经注意到了，但他并未做出反应，而是偶尔用余光打量着对方。
简单观察下来，林蒙足够沉稳，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长久耐心。
这个优点放在处刑人身上，算是非常加分的闪光点。
许多反应迅速的处刑人，能够险之又险从异端的临死反扑中逃生，但由于缺乏耐心，不够谨慎，最终还是会死于异端的诡谲手段下。
沉稳的猎手总是能给伙伴带来充足的安全感。
另外，如果说林蒙的耐心使达里奥心生满意，那么他无意间所流露出的苦修特质，便让后者重新审视起了这段关系。
食欲作为三大本能欲望之一，深切影响着人类的行为动机。很少有人能够在饥饿的情况下，面对美食诱惑还能够保持足够的理智。
特别是对于林蒙这种底层人物而言，达里奥准备的几样面包可是他那位姐姐从圣比尔城捎带过来的高级面点，美味程度毋庸置疑。
在这种高级货面前，还能保持专注于正事的可怕意志力，不得不让达里奥再次调高了对方的评价。
然而这位见多识广的神甫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名叫‘阿蒙’的处刑人，其实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食品科技高度发达的世界里，林蒙早就在面包店里品尝过各种现代面点，对这种食物有了很高的免疫。
但从林蒙的视角看来，他只不过是在休息室站着等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催促着神甫赶紧在晚上押送异端的车队到来之前，赶紧把所谓重要的事情给说清楚，免得耽误正事。
所以才有了眼前这场无伤大雅的误会。
达里奥悄然改变主意，把林蒙的预期从工具人上调为合伙人，继续观察的同时，打定主意要多花点心思培养。
他拍了拍写字台边上另一张长椅，示意林蒙坐到跟前。
等到林蒙入座之后，达里奥酝酿一番，没有急着谈论早已准备好的神术相关话题，反而耐着性子开始给他科普起处刑人的相关知识。
“阿蒙，你知道处刑人这个职业存在的意义么。”
林蒙摇了摇头，等待神甫给出解答。
“在解释处刑人之前，你首先要知道，这片土地上所有点燃过信仰火种的人，唯有光明神教的信徒，才可以借由日常训练来增加火种年份。除此之外的异端们，不管是信仰深渊里的恶魔，还是信奉异教中的伪神，都只能通过各种残忍的献祭仪式才能够获得火种年份的赏赐。”达里奥敲了敲写字台上厚厚一叠卷宗，娓娓道来。
“如果说教廷信徒点燃信仰火种之后，拥有了信仰之力。那么异端们通过仪式所获得的能力，作为区分，一般都被称作恶魔之力。这种邪恶力量，有着非同寻常的污染效果，普通人只要接触到少量恶魔之力，都会被严重影响，从恶魔那充满诱惑的耳语下走向堕落。”
林蒙恍然，回忆起了女巫依玛的卷宗内容。
在那份判决里，注明了依玛的具体火种年份，以及四起将孩童献祭给恶魔的血腥仪式！
依玛从一个普通的乡间农妇，一步步转变成以折磨幼童为乐的邪恶女巫，足以见得恶魔之力的影响不可小觑。
达里奥继续介绍下去：“在这种背景下，异端们更像是有自我意识的人型器皿，承载着恶魔之力游荡在世间，伺机污染更多无辜的民众。”
“虽然教会里有一支人数可观的‘圣骑士’，在追杀异端方面还算能够维持住局面。但是恶魔之力的污染不仅仅对凡人生效，连超凡职业者也有不少中招的记录。特别是在生死相搏的重要关头，圣骑士就算能够活到最后，也会因为过于专注战斗的缘故，导致被恶魔之力给渗透。”
“所以教廷后来就改变了策略，不再一味追求原地诛杀异端，而是选择建造裁判所，命令圣骑士以更加稳妥安全的抓捕方式，把异端押送回来交由专人处刑。”
“这，就是你们处刑人的起源了。”说了一大通，达里奥趁着介绍完的空挡，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尚有余温的红茶。
作为一名合格的听众，林蒙适当开口发问：“神甫大人，既然异端身上普遍存在恶魔之力，那么所有处刑人岂不是都面临着污染的威胁？”
“唔，很实际的担忧，不过你大可放心，教廷对于裁判所的选址有一套严格标准，就比如我们所处的第七裁判所，位于神国范围之内，一般的异端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达里奥又指了指楼下处刑室的方向：“另外那几间处刑室也都是用特殊石料堆砌而成，同样有着压制恶魔之力的功效。”
林蒙恍然，这才明白每次处刑的时候，都要将处刑室大门封死的理由。
“果然，每一条规矩设立的背后，都有它存在的道理。”
等到林蒙消化的差不多了，达里奥继续开口：“其实处刑人存在的真正意义，是为‘圣骑士’们承担黑暗标记的负面效果。毕竟那帮异端虽然信奉的都是些恶魔和伪神，但这些邪恶的高位存在确实有能力干涉人间。击杀它们的信徒，便会不可避免地受到标记。”
“这种源自于深渊的黑暗标记，曾经使得中招的圣骑士毫无隐私可言，一举一动都在所有异端的注视之下。不但完成不了抓捕异端的任务，还要遭受层出不穷的暗杀偷袭。”
“所以教廷才会让普通的凡人担负起处刑人职务，毕竟凡人就算承受了再多的黑暗标记，只要不离开神国范围，就没有死亡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