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嗯。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来的人还不少。”
在不知道外边这群人来锁妖塔一层的具体目地是什么时，周易只能是让自己持续保持警惕。
毕竟他是妖，连奴籍都不如的妖。
他这种妖，死在锁妖塔里也是死，被外边这群人拿刀砍死也是死，压根不会有任何人在意。
随着外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易体内独属于白蛇血脉的感知力，也让他能够比之先前再进一步的感知到一些其他的信息。
比如，气息波动。
开了武脉的武者和未开武脉的凡夫，二者自内而外所逸散出来的气息波动肯定不一样。
同理，三流武者和二流武者的气息波动也不一样。
“两个三流武者，一个二流武者，还有一个人的气息实在是过于混杂……我竟完全看不出其到底是何修为……”
周易默声嘀咕，脸色凝重。
他整体的身体素质可比二流武者，身体防御可比一流武者，这种情况下都看不出来的话，那另一个人的修为大概率是踏入武者一流境巅峰或真元境甚至更高了。
“不过这股混杂的气息之中，倒是有那么一缕气息让我感到很熟悉！”
“是白蛇原本的记忆中的人？还是我昨日在锁妖塔一层门口处碰到的某个外门弟子？”
“如此混杂的气息波动，实在怪异！”
周易后知后觉道。
除此之外，他还从其余三人的气息中感知到了些许不一样的情绪波动。
就拿那两个尚且还不知样貌不知名姓的三流武者来说，明明两个人都是三流境，可其中一人给周易的感觉是，这家伙好像在鬼鬼祟祟的期待着什么？
而且距离锁妖塔越近，这家伙还偏偏就越是兴奋、越是期待起来！
另一个三流武者，则截然相反，他给周易的感觉是，很绝望？
仿佛他越是靠近锁妖塔，他距离死亡就越近一步。
剩下的那个二流武者的情绪，倒是很随意。
“能让你这个三流武者绝望成这个样……难不成你一会要来锁妖塔一层陪我？陪我一起被镇压？”
“可锁妖塔不是只能用来镇压妖邪吗？”
带着不解，周易果断收敛心神，然后他匆匆回到昨夜被外门弟子给拖拽着、丢到的那个角落里。
再次回到这个逼仄阴暗的角落后，周易又装出一副奄奄一息，半死半活，大残大虚的样子。
至于他突增的身躯，则被他尽可能地藏匿到黑黝黝的，满是尸骨的骷髅堆中。
“随着血脉进化，我的身躯肯定还会再变，总这样藏藏掖掖的，肯定藏不住。”
“看看今后有没有法子搞到那种迷惑视线，隐匿血脉收敛血脉的功法了。”
“不过眼下我这般藏着应该暂时无碍，除非他们这群人今日来这就是想搞死我！”
周易默默地盘算着此，蛇瞳中闪过一丝大不了自爆蛇躯同归于尽的狠辣。
三息后。
锁妖塔一层的封印结界，开了。
“嗯？”一位女子的轻疑声，率先传来。
‘是那个妖狐？’周易暗惊。
柳玉欣显然在一层封印结界开启后的第一眼，就看向了周易。
“你这家伙……临死了倒是知道老实了。”
在看到定身符的效果消失后，周易还是趴在原地，柳玉欣弯弯的柳眉轻轻一挑。
“这三年，就属你在锁妖塔一层中最不老实！天天想着冲破封印，不知自己的白蛇血脉几斤几两。”
“偏偏事先我多次给你警示，你还都不听！”
“要不是现在我还能从你身上察觉到些微的喘息，就你这般垂丧样，我可能都认为你已经死了。”
柳玉欣瞅着周易佯装出来的奄奄一息的模样，许是体内同流淌着妖族血脉的缘故，也许是她在外门看守锁妖塔的这三年里，白蛇那不停冲击塔内封印不甘被困于此的执念，给她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这一刻，她再次看见周易时，竟让她忍不住于心中多感慨了几句。
原本昨日她打出定身符的真正用意，其实也是想以此让周易多活一会，如若不然，周易大概率当场就被那群外门弟子们给一剑刺死了。
虽然对周易这条大残的白蛇而言，左右、早晚都是一死，但柳玉欣却始终觉得，与其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那群自视甚高的外门弟子们大卸八块，不成蛇样惨不忍睹，都不如让周易死在锁妖塔一层的封印之下。
至少这样，他的尸骨是完整的。他也不用承受其它的痛苦。
而她，到时候也可再寻一个机会，将周易的蛇骨弄出来，立个碑好好安葬一下，也算是以此表达她对周易在锁妖塔中不甘被困，不服被困，不屈服在奴籍之下妖族出身之命的，敬意。
“柳……柳师姐？”
“咱，咱们是不是可以将这两个杂役弟子关进锁妖塔了？”
外门弟子高挺的声音突然传来，将柳玉欣落在周易身上的心神，一下拉回。
回过神后，柳玉欣一改脸色，貌美的脸颊瞬间冰冷。
她冷冷的，惜字如金道：“嗯。”
说完走人。
丝毫没有任何要额外再多废些口舌，再留于此的念头。
“师姐你……”
“……”
见柳玉欣刚才还真是在瞅着周易愣神，高挺便气不打一处来。
若非一会他们还要借周易的手杀死一个杂役弟子，高挺便恨不得现在就将周易给一刀砍死。
柳师姐啊柳师姐，我日思夜想在梦里不知幻想过多少次的柳师姐啊，您就不能用您刚才那看白蛇的眼神，转过身来看看我高挺吗？！
您何时如那般看过我？
这低劣到连咱们人族奴籍都不如的小白蛇……当真就这么让你着迷？？？
“特么的老天不公啊！”
“我高挺不但是苍玄门弟子，而且家族之辈历代为官，我在那‘皇苍官民奴妖’之籍阶中可是又位列苍，又位列官的！！”
“人间多少女子光着身子求着我去娶她们，怎么到了你这我就……”
“我就特么的不如一条奴妖白蛇更让你中意了？！”
高挺红涨着脸，冷不丁原地朝天怒吼。
继而他恶狠狠的瞪向周易，眼神中满是杀意：“等借你手杀死那个杂役，借你手帮我表弟铲清了升官发财的路，你高爷爷我就将你这奴妖大卸八块丢出去喂狗！”
“狗奴妖。”
将周易列入必宰名单后，高挺便气冲冲地转身，他斜着眼瞅向此刻正侍立在他身后的，两名杂役。
一名杂役，叫李锦，就是他口中的表弟。
另一个叫，孟小虎，就是他想借周易这条白蛇，要搞死的人。
或者说，是他们两个官籍出身的官，要搞死的民。
按理来说，在皇权至上武道为尊的苍玄皇朝，他高挺又是官籍世家，又是苍玄门外门弟子的，想弄孟小虎这个杂役弟子，应是很简单才对。
所以究竟是何原因让高挺和李锦这两个官籍世家的人，都得借周易这个妖邪之手才能得逞？
那就得从孟小虎的亲姐，走在大街上突然被同样是官籍世家出身的，徐家长子，徐傻子说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