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石膏的用处
半个小时后，汤梁和王振华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劳动仲裁委的办事大厅。
随后，王振华主动提出要请汤梁吃一顿饭。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更何况，眼下明摆着是汤梁的费用还等着王振华审批呢。
所以，他很自然的就猜到对方此刻心中一定有很多疑问等着自己解答。
他没有过多犹豫，便果断的答应了下来。
两人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西餐厅完成点餐后，王振华主动开口盘问起来。
“小汤啊，你老实告诉我，你的计划到底是怎么样的？”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带给他的意外实在太多了，他猜测即便刚才办事大厅的工作人员没有因为汤梁的电话同意立案，汤梁也会有什么后手。
只是现在，汤梁已经顺利的将自己劳动仲裁的材料递交了上去，王振华自然无法知道他后面的安排。
因此，王振华感觉自己此刻心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小手在不断的搔挠着自己，让他迫切的想要一探究竟。
汤梁闻言，微笑道：“就是您看到的啊，假装我和他们领导很熟，让他们给我立案。”
“不对，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你怎么知道海东区人社局的局长叫张军？”王振华满脸不相信的问道。
“网上查的啊。”
汤梁一边说一边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拿出了一张A4纸，递给了王振华。
王振华一脸疑惑的接过纸后，只看了一眼，瞳孔便不自觉的放大。
这张纸上不光有海城区人社局局长的姓名和履历，还有卢江区、安静区、汇南区等近十个区的人社局局长姓名和履历。
除此之外，这上面还有上面几个区初级法院院长、副院长、立案庭庭长的姓名和履历。
“这...这是哪来的啊。”王振华的手微微颤抖。
“网上查的啊。”
汤梁将纸收了回来，道：“官员的任命都是需要进行公示的，我在人社局和法院的官网查到关键人物的姓名后，很容易就能检索出他们的履历。”
紧接着，他又说道：“其实原本我已经做好了打算，海东区如果不给我立案的话，我还能赶时间去卢江区。
如果卢江区也不行的话，我明天上午去安静区，下午去黄海区...”
王振华闻言，大受震撼，难以置信的开口道：“所以，你是打算一个一个试？”
“嗯。”
汤梁点了点头，这样的事他并不是第一次做了。
他记得上辈子重生前几年，有过一次全球性的“大感冒”，当时，国内有很多保险公司都推出了针对这款“大感冒”的保险。
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国内几乎99%的人都得了这个感冒，随后他便代理了很多相关保险的诉讼。
在最初，全国法院针对这类案件的立案并不排斥，可后来却批量拒绝立案，甚至有的法院公然违反最高院的规定为难当事人。
由于这类案件几乎只要立案就能胜诉，只要胜诉，汤梁就能拿到代理费。
因此，他为了能立案想尽了各种办法。
比如在全国各地租房子，作为自己当事人名义上的“居住地”，然后去全国各地的法院进行立案。
那段时间，他几乎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去机场的路上或者从机场去法院的路上。
相较而言，他眼下只是在海城一个城市，比起当初轻松很多。
王振华此时已经有些动容了，他将心比心，换成他自己是绝对不会像汤梁这样执著的。
他随后又问道：“那如果这些区的仲裁委都不给你立案怎么办？”
汤梁直接从包中拿出了写好的那份民事起诉状。
“我会以其他名义起诉对方。”
王振华原本以为劳动仲裁已经是汤梁的极限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后手。
他颤颤巍巍的接过了民事起诉状之后，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问道：“借款？真的？”
“当然是假的。”
汤梁呵呵一笑，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递了出去，道：“只要能立案就行，哪怕对方申请笔迹鉴定我也不怕，我手上的是复印件。”
“你...你...”
王振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伪造证据在我们国家是一项罪名，他怎么也想不到汤梁竟然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汤梁却不以为意的开口。
“王教授，签名是真的，只不过是复印的。
而我提供的证据清单里也会写明是复印件，所以怎么说呢...算是在钻空子吧。
当然，这些东西现在用不上了，我才会告诉你，如果用的上的话，我也不会说。
我只会告诉你，原件已经遗失了。”
王振华闻言，内心中满是惊骇。
他很难想象一个刚刚进入大学的学生，能够那么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话来。
在他的印象里，大学生是单纯的，是善良的，就根本不该有汤梁这样的。
“最后一个问题。”
王振华不对他的行为进行任何置评，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汤梁闻言，哈哈笑了两声，紧接着便从石膏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将石膏递给了对方。
“这就是一个模具，我是怕负责立案的人为难我。
如果他们一定要我改仲裁申请书，那么我就会告诉他们，我的手受伤了，没办法写。
然后，我会根据《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办案规则》第二十九条要求对方替我写。”
“《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办案规则》第二十九条？”王振华骤然之间听到这条规则，有些茫然。
“嗯。”
汤梁开口道：“书写仲裁申请确有困难的，可以口头申请，由仲裁委员会记入笔录，经申请人签名、盖章或者捺印确认。”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石膏模具道：“对方如果想要通过让我修改申请书为难我，我的手骨折了，总不可能让我用骨折的手来写吧。
至于我一个穷学生，工资都被人赖掉了，哪有钱让律师给我代笔啊。
所以，如果对方想为难我，其实到最后都是在为难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