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苍蝇
半个小时后，虞静迈着那双勾人魂魄的大长腿走进了星巴克内。
刚一进门，她便看到汤梁正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
“你在写什么？”
汤梁闻言抬起头，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顿时把虞静逗的噗呲一笑。
“笑什么。”汤梁有些生气道。
“你要不要照照镜子，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个熊猫。”虞静笑的花枝乱颤。
“还不是你，都说了让我多睡一会儿，你非要我陪你来。”汤梁没好气的说道。
“哼，还不是你自己昨天晚上要玩什么角色扮演，搞的那么晚。”
虞静哼哼唧唧了一通后，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汤梁桌上的纸：“你还没说呢，你在写什么啊？”
汤梁听到虞静的话后，直接将纸递到了对方面前：“喏，你自己看。”
虞静接过纸后，只看了一眼，便惊讶的张大了嘴。
“举报信？举报谁的？”
汤梁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如果我告诉你这封信是用来帮你报仇的，你说是举报谁的？”
虞静眉毛微挑：“吴自强？”
她口中的吴自强就是吴云的父亲，也是海东发展银行江海大学城支行的行长。
然而汤梁在听到虞静的话后，笑着摇了摇头。
“猜错了。”
“猜错了？”虞静有些纳闷儿：“不是吴自强，那还能是谁？”
汤梁开口道：“这个要问你了。我还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虞静闻言更加纳闷儿：“你还不知道名字？你葫芦里到底又在卖什么药？”
汤梁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我如果记得没错，你跟我提过吴自强这个行长除了主持工作外，还兼管对公业务？”
“嗯。”
虞静点了点头：“海东发展银行对公业务一直是核心业务，所以一般支行行长都会分管对公，吴自强也不例外。”
汤梁呵呵一笑：“那就对了，我要举报，就举报海城分行的对公副行长。”
“啊？为什么啊？”
虞静满脸疑惑的问道：“你要帮我报仇，应该对付吴自强，为什么反而举报他的领导？”
“你傻啊你，我要是举报吴自强，我又没什么证据，大不了就是给他惹点麻烦，伤不了他的筋，更动不了他的骨。”
汤梁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相反，如果我冒充吴自强举报他的领导，你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冒充吴自强举报他的领导？”
虞静说完，便陷入了沉默之中，汤梁也不着急催她，很快虞静的眉头就舒展开来，眼睛也亮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冒充他举报了他的领导，他的领导少不了要被内部调查一番。
如果最后查无实据，那么他的领导回头就会收拾他。”
“聪明，不愧是我的大秘。”
汤梁微微颔首：“你说的没错，我们要搞吴自强确实没什么证据，但这件事如果让他的直属上司来办，捏死他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虞静忍不住出口夸赞：“你真是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过这个办法？”
“呵，那是你懂的不够多。”汤梁淡然的笑道。
“切。”
虞静有些傲娇的开口：“你明明比我年纪还小，怎么就会那么多歪门邪道。”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有两个问题。
第一，如果他的领导真的被你一封信给扳倒了怎么办？那不就反向帮助吴自强立功了？”
汤梁闻言，嘿嘿一笑：“你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你还是不懂官场啊。
我问你，假设吴自强的领导因为一封信被扳倒了，你现在是那个新升任的分管零售的副行长，你第一时间要对付谁？”
虞静闻言，再次陷入沉思，半晌后开口：“难道我要对付吴自强？这不合理啊，他让我上位，我对付他？”
汤梁啧啧开口：“没错，你就应该对付他，这个答案虽然反直觉，但却是最优解。
你想啊，你如果想尽快坐稳这个位置，肯定要得到底下人的支持。
以前那些本来就反对前一任行长的人就不说了，绝对会支持你。
剩下来的那些人，肯定都是你前一任行长的人，他们的利益也是和前一任捆绑在一起的。
因为吴自强扳倒了前一任行长，他们未来或多或少利益都会受到损失。
这个时候，你如果对付吴自强，不光能收买他们的人心，还能坐收渔利。”
虞静闻言，瞪大了眼睛，她竟然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那么深的博弈关系。
但汤梁的话语还在继续：“当然，如果上来的是一个蠢蛋，他不知道这个最优解，也没关系。
至少他不敢重用吴自强，一个会无缘无故背刺自己领导的人，谁都不会信任他。
很可能会给他来一手明升暗降，弄到闲职上去，这人在官场里没了权，不就跟老虎没了牙齿一样。”
虞静闻言，恍然大悟，她没有想到短短的一封信，竟然能牵扯出那么长远的布局。
汤梁这时开口道：“你的第二个问题呢？”
虞静经过他的提醒，才想起来还有第二个问题，于是她斟酌一番后缓缓开口。
“万一，吴自强是干净的呢？我说的是他做的事都是合法的。”
汤梁闻言呵呵一笑：“你说的这个情况确实是可能存在的。
但是概率非常小，要怎么说呢...
我给你举一个例子吧，假设你现在在郊外，看到远处有一栋建筑。
这栋建筑外表光鲜亮丽，但只是远远的，你就闻到了一阵阵骚味和臭味，你第一反应会认为这栋建筑是什么？”
虞静听到他的比喻，立刻流露出了厌恶的眼神，不过她还是开口道：“厕所。”
“没错。”
汤梁继续道：“你现在走近了，发现，嘿，还真他娘是个厕所。
这时候，你突然发现因为你走的太近，惊扰到了一群苍蝇，现在苍蝇全部飞了出来。
你会认为里面那只叫吴自强的苍蝇是干净的吗？”
虞静想当然的回答道：“怎么可能？”
汤梁微微颔首：“没错，海东发展银行就是那个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