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洛阳
李辰从一片黑暗中猛然惊醒,头痛欲裂,仿佛脑袋被剧烈挤压。四周烟火弥漫,远处传来哭喊声和兵刃交击的声音,让他意识到身处战乱之中。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视线终于逐渐聚焦起来,看到头顶是低矮的茅草屋顶,木梁因年代久远而散发出陈旧的气息。
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竟身处一间陌生的房屋内。窗外的光线微弱,透露出一种昏黄的荒凉。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粗糙的布料衣袖让他意识到这里不是现代的医院,白色的手术衣早已不见踪影。李辰心中一紧,他试探着喊了一声:“有人吗?”
很快,一个模样憔悴的中年妇人从门外匆匆走来,脸上带着难掩的惊喜:“大夫,您终于醒了!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可吓坏我们了!”
“大夫?”李辰脑中瞬间掠过无数疑问,他记得自己正站在手术台旁,准备给一名重伤的车祸患者做开腹手术,突然剧烈的疼痛袭来,他眼前一黑,之后的记忆便一片空白。而现在,这一切显然都不对劲。
中年妇人急急忙忙地向李辰解释,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虽然李辰有些听不真切,但总算明白了一些。他如今身处洛阳城,这里是汉朝的都城,而他则因一场意外昏迷,被路过的乡民所救。
“汉朝?洛阳?”李辰的心猛地一沉,他甚至忍不住笑了一下,以为这是某个荒诞的恶作剧,可眼前这妇人和周遭的一切,分明显得那么真实。
就在李辰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个壮硕的汉子闯了进来。他满头大汗,显然刚经历了一番激烈的奔跑,见到李辰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大夫,求求您,快随我去救命吧!我家主公受了重伤,性命垂危!”
李辰心中一震,下意识地问:“主公?是谁?”
汉子神色紧张,眉头紧锁,额头上冒着汗珠,手指微微颤抖。他低声道:“是吕布将军!他在城外与敌交战,被人从马上射落,伤势严重。”
吕布,东汉末年的猛将,威震一方的大英雄。李辰的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历史片段,关于吕布的骁勇善战、关于他的反复无常。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这个他在历史书中读到的传奇人物竟然真实地出现在他面前。但与此同时,也有一丝担忧浮上心头,这个以勇猛与冷酷闻名的人,是否会信任他这个陌生的大夫?但汉子的哀求、妇人焦急的神情,以及屋外传来的阵阵喧闹声,无一不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现实。而他,身为一名医生,无论在哪里,面对伤者,都不能袖手旁观。
李辰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和茫然,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他心里却忍不住想,这样贸然行动真的合适吗?他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融入其中,但身为医生的本能驱使他无法拒绝这样的求助。
跟随着汉子走出屋外,李辰的视线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他仍感到强烈的不真实感,仿佛置身一场古装电影中,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和人们脸上的绝望却无比真切。李辰深知,自己必须迅速适应,否则很可能无法在这残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破败的街道上挤满了惊慌失措的人群,远处还能看到冒着黑烟的房屋,哭喊声此起彼伏,一派战乱中的凄凉景象。他几乎无法将这与现代的洛阳联系起来,唯一不变的是人们对生命的渴望,对希望的追寻。
汉子带着李辰一路奔向城外,李辰只能勉强跟上。他的脚步踉跄,心中满是矛盾。他想着,现代医学的便捷在这乱世中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但他同时也在努力回忆一些简单的急救方法,希望能够派上用场。他甚至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到底能帮上什么忙,但他必须尝试。他的医疗箱,他的仪器,全都不在身边,而这里,连基本的消毒条件都难以保证。
终于,他们赶到了吕布的营帐前。帐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一群甲士围在周围,个个脸色凝重。地上,一位身形魁梧的男人正半躺着,面色苍白,胸口的铠甲已被卸下,露出一道深深的箭伤。
李辰上前查看,看到伤口血肉模糊,箭矢深嵌其中,周围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面对如此严重的创伤,李辰感到一阵无力。他俯下身仔细观察箭伤的深度和位置,脑海中迅速回想起现代医学的处理步骤,但没有麻醉、没有消毒工具,他只能找到最原始的方式来处理。他必须冷静,必须将恐惧和不安压在心底,眼前的人命在他手中,退缩不是选择。他用手轻轻按压伤口周围,感受肌肉的反应,判断箭矢是否卡住了关键部位的血管或神经。他皱起眉头,知道必须尽快取出箭矢,否则即使是吕布这样的猛将也撑不过去。他在心中迅速构思,如何在缺少工具和药物的情况下进行处理。
“开水,布条,针线……能找到什么就尽量准备。”李辰沉声吩咐,汉子立刻应声而去。李辰又看向旁边的甲士们,“你们两人,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和双腿,防止他在疼痛中挣扎。”李辰知道,没有消毒工具和麻醉药,这样的手术风险极大,但他只能尽可能利用一切可用的资源来救治伤者。
帐中一片紧张的气氛,甲士们屏住呼吸,看着李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随身携带的应急包——这是他身为外科医生的习惯,随时带上一些急救用品。里面只有几根针、一小瓶烈酒和一些简易绷带,这些东西在现代不足为奇,但在这乱世中却是难得的救命工具。他小心翼翼地用烈酒简单地擦拭消毒了针和伤口周围的皮肤,随后用针小心地引流伤口周围的积血,防止感染进一步恶化。虽然烈酒并不理想,但在这个条件下,已是最好选择。尽管这种简易消毒远远无法和现代相比,但也聊胜于无。他只能祈祷这些简单的工具能救下吕布的命。
鲜血染红了他的双手,帐外的喧嚣似乎被隔绝开来,李辰的世界只剩下眼前的伤者。他先用布条止住箭矢周围的血流,随后深吸一口气,用稳健的手将箭矢轻轻拔出,过程中每一下的力度都经过精准控制,生怕引发大出血。每一针每一线,他都格外小心,仿佛回到手术室中,专注地和死神搏斗。最后,他用简易绷带将伤口包扎好,确保不会有再度出血的风险。
终于,在漫长的煎熬之后,箭矢被取出,伤口被缝合。吕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周围的甲士无不露出欣喜的神情。
汉子激动得跪了下来:“大夫,您真是神医啊!主公的命是您救的!”
李辰没有回应,只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染血的双手,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禁想起现代手术室的洁净和有条不紊,而现在一切都显得如此原始和粗糙。救下吕布也许是幸运,但接下来等待他的又是什么?他不禁有些忧虑。
帐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兵匆匆跑来,大声禀告:“将军醒了!将军有话要对大夫说!”
李辰皱起眉头,低声自语道:“他会说什么呢?”他感到一阵紧张,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如果吕布怀疑他的身份或目的,他该如何解释?如果吕布感激,他又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他想起历史中对吕布的描述,勇猛无比但性格多疑。自己能否取得他的信任?李辰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祈祷,希望接下来的对话能让自己立足于此,不再只是个被动的陌生人。
“带我去吧。”李辰抬头对小兵说道,声音中透出一丝疲惫。在跟随小兵前往吕布帐中的路上,李辰的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吕布在历史中的形象,那个强大的武将,此刻的生死却在自己手中。而他,一个现代的外科医生,竟然与这样的人物有了交集。他既希望吕布感激,从而在这乱世中找到一丝立足之地,又担心这样的交集会引来更多的麻烦。他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希望这一切最终能有个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