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生神胎
“仙师，求您放过云阳公吧！”
“王家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庇护，日子刚有盼头，你们不能夺走啊！”
“老朽活了七十三岁，直到前几日才见过了夜晚的模样，你们为何......”
道路两侧，屋门一一敞开，听到老王头对话的村民们陆续走出，冒雨下跪。
李良来此不到一月，却给他们带来了希望，甚至是改变的新风。
可就在一切即将变好的时候，有人想要夺走这好不容易才迎来的机会。
望着四周跪倒一片的村民，公羊明有些动容。
虽然他这是第一次下山，但也走访了不少村庄，像李良这样深受爱戴的神明，真的不多。
“师弟，速观之。”张景提醒道。
公羊明身体微微一震，突然想起，这些村民会不会是受了邪祟蛊惑？
连忙发动望气术，仔细观察村民，只见村民头顶白气朦胧，无其他颜色。
“师兄，他们未受邪术操控。”
公羊明神情有些复杂，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因为他和师兄接下来要做的，大概率是夺走这些村民的希望。
如果村民是被邪术操控，他们自然心安理得，可现在......
村民们是真心实意的哀求他们。
注意到小师弟的神情变化，始终古井无波的张景开口说道：“师弟，我辈炼炁士，以除邪镇妖为己任，切不可动摇道心。”
“可是师兄......我们，我们真不应该听听村民的声音吗？”
“你只看到村民的哀求，却未设想未来可能发生之事。”张景说：“如果我们放任邪祟不管，纵使它现在没有伤及无辜，可一旦修炼遇到瓶颈，必会生变。”
“十年前，我随黎师兄下山，遇一妖物被村民供奉，本想除之，却在村民的央求之下放过了它。”
“回到山门不足一年，我和黎师兄收到消息，那村子出了变故，全村二百一十五口性命皆被邪祟所害，黎师兄骤遭打击，道心受损，至今没能突破金丹。”
公羊明从未听师兄们提起过此事，忍不住问道：“害村民性命的，是你们当初放过的妖物吗？”
“不是。”张景摇了摇头：“但却和那妖物脱不了干系，因修炼到了瓶颈，需要更多香火，妖物便要求村民多加供奉，香火需要钱，村民只得冒险开辟荒地、进山打猎，最终惹来邪祟，全村殒命。”
说着，张景仰头望天，幽幽叹息：“若黎师兄当初能狠心除妖，何至于此？自那以后，我便立下誓言，凡是邪祟，皆要剿除！”
公羊明目光扫过周围村民，心中恍然。
供奉邪祟，起初是福，以后就不一定了。
维持现状，至少不会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公羊明即使心软，却也知晓其中利害，低下头不再与村民们对视，跟在师兄身后，来到了村中神庙。
庙外雷霆乍现，大雨如注，庙内烛光摇曳，一片安详。
白蛇一见到张景二人，立时跃起，藏到李良神像后方，探出头来，张口吐信威胁，颇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
李良有些无语，亏他还对白蛇抱有一些期待，感情正主一来直接怂了。
“你们不要欺负云阳公大人！”
张景二人还没来及开口，一道小小的身影就冲到了他们面前，挡在中间，昂头怒视着他们。
“巧玉！哎唷我的小祖宗唉！”
王永山跺了下脚，带着王有文几人跑进庙内，赶忙抱起王巧玉躲到门外。
“放开我！放开我！”
王巧玉还在挣扎，王永山直接让人把她摁住了。
“你去有什么用！这就不是我们凡人能插手的事情！”
“难道你们就看着云阳公大人被他们欺负吗？”
“有心无力....有心无力啊.....”王永山说一句叹一口气。
没有理会身后的村民，也没有关注虚张声势的白蛇，张景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李良寄居的神像之上。
经过村民的修改，神像已经变成了白帝的模样。
“白帝少昊......云阳公.......”
张景眉头一皱：“你这邪祟，竟敢寄居天帝神像，真是好大的胆子！”
“白帝也好，赤帝也罢，梁、王二村被小人蒙骗，村民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打了水漂，而他们所求的，不过是安稳日子罢了，我庇护他们，无错。”
李良的声音在张景二人脑海中响起。
“世间万事，何止对错？”
张景语气平静道：“我师兄弟二人来自灵阳山，专程来到平江县铲除邪祟，念你善良，不曾害人，今留你性命，带回山门培养，速速现出真身，随我们走吧。”
“不走！要走你们自己走！”白蛇探头传音：“我是不会去灵阳山看守山门的！”
张景目光扫来，白蛇‘嗖’一下缩回李良身后，不吭声了。
“灵阳山并非苦寒之地，乃灵气充沛之所，我师尊灵阳子道法通天，可助尔等散功重修而不伤根基，同时尔等门外听课，必大受裨益，于修行有利，何苦在凡间独自修行呢？”
张景对李良说道：“躲在你身后那条白蛇，食香火修行五十载，至今未结神胎，若是在灵阳山炼炁，有我师尊灵阳子教导，十年便可筑基！”
“灵阳山也许是个好去处，但我志不在此。”李良拒绝了。
“执迷不悟！”
张景手掌一翻，一根三节青玉竹出现在掌中，周身灵气激荡，就在要动手之时，李良突然传音。
“慢！”
“你改主意了？”
“不，此地是王家村，动起手来难免伤及无辜，你我出村，另择一地。”
张景闻言脸色稍缓：“你能有此顾虑，足见心性纯良，过会儿我自当留手，不伤你根基。”
李良不想跟他废话，发动飞仙步斗之法，神魂飘出神像，正欲飞出屋顶，忽然看见张景、公羊明二人脸色一变。
“你不是妖物？”
公羊明连忙发动望气术，看向李良，只见李良神魂好似一尊大日，刺眼夺目。
才看了几眼，公羊明就感觉双眼火辣，迅速扭过头不敢再看。
“师兄，他.....他是天生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