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列车……启动！

恶魔反常识的就这么突兀的化作了一地金粉，这些金粉还被列车给吞进去了。

虽然超自然的事物宁川今天已经品鉴的够多了，但是这一幕还是在视觉上极大的刺激了宁川。

他刚才和恶魔的对赌大概只过去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原本活蹦乱跳的恶魔就化为了自己面前的一坨金粉，多少还是让人感慨。

宁川花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来让自己冷静——主要是羊头恶魔化作的金粉已经完全消失在了他的面前，如果还是盯着那里看的话会显得有些愚蠢。

在简单的盘算了一下之后，宁川站起身，准备去简单的看看这辆列车里面究竟有着什么东西。

尽管他现在已经大概能够确定自己已经成为了所谓的“列车长”，但总归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想到这里，宁川眯起眼睛开始观察起列车内部的样子。

列车的内饰就像是老式的火车一般，走廊左右摆放着一张张依靠在墙上的桌子以及一排排面对着桌子的长椅。

而稍远一些的地方也是空无一人，只有灯光照耀在车厢之中，显得格外寂静。

窗外那些像是云雾一般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绝对的黑暗。

宁川借着玻璃的反光看向了自己，发现自己的身上穿着一身精致的西装，身材匀称，有着一头褐色的卷发，五官立体，看上去有着棱角，眼睛呈淡金色。

这已经不是他原本的那张脸了。

宁川在原地站了两秒，拿起了桌上被“贪婪天平”扔到了一边的那张车票，仔细的端详着车票的细节。

那些鎏金的纹路依然存在，但是那五芒星的花纹此时却已经扭曲变形，完全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花纹的正中央此时正镌刻着一颗栩栩如生的眼球，而在眼球的四周，五芒星的“五角”此时却扭曲成了金色的、盘旋的触手，像个漩涡一样向着外面延展。

在这些漩涡的下方，宁川能够看见一个个细碎的星星纹路，就像是被触手搅碎的泡影一般。

先是借着能够当镜子用的车窗将黑色车票插入胸口的插槽，宁川便看向了桌上的另外几件物品——之前那些筹码之中属于宁川的那些在恶魔化为金粉的时候便已经消失不见，而剩下的则是被压缩成了一个拇指大小的金色球体。

除了这个球体，桌上的便是那件“贪婪天平”了。

对于宁川而言，这玩意无异于一件烫手山芋。

从自己之前得到的记忆来看，羊头恶魔所遗留下的这件“贪婪天平”是深渊之中的原罪所凝结成的物品，有着严重的副作用。

再加上那个羊头恶魔那看上去不算太安详的死相，思考片刻，宁川还是觉得谨慎起见，最好不要去动这件金色的天平，拔起腿就准备向着列车的驾驶室走过去。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是宁川总觉得这列车的速度似乎越来越慢了。

走过列车的走廊，宁川很快就到了驾驶室的面前。

他将自己的右手搭在门把手之上，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将这扇门推开。

从自己那些模糊的记忆来看，自己如果将这扇门推开，那自己的人生可能就会完全不同。

宁川感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体——轻松、健康，这对于普通人来说习以为常的身体在之前他身患绝症的时候却是无法追求的奇迹。

宁川凝视着自己眼前的老式火车门，握住握把，干脆利落的将其一把推开。

就在宁川推开门的同时，周围那些原本还因为略显昏暗的光源而显得有些灰白的列车顿时变得鲜活了起来，就像是被洗掉了一层灰尘一样，重新变得光鲜亮丽。

门后的是一个宁川只在纪录片和老动漫里面见过的蒸汽列车的驾驶室。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锅炉，银白色的金属和铆钉在锅炉上面粗犷的拼接着，一根根管道和仪表在旁边密布的排列着，有种奇怪的美感。

而在锅炉的底部，金黄色的“火光”在里面跳跃着。

但宁川定眼看去，却发现里面燃烧着的不是普通的煤炭，而是一种宛如熔融黄金的液体。

这些液体在凭空的燃烧着——只不过火焰越来越小，看上去就像要熄灭一般微弱。

在锅炉的旁边有着两个不大的座椅，看上去是提供给列车长坐着的地方。

在座椅旁边摆放着的、贴在墙上的木板上正钉着一张张泛着黄色的破旧纸张。

看到眼前这一幕，宁川却是陷入了沉默当中。

如果这车上只有我一个人，只有一个列车长的话，那我应该怎么重新“启动”这辆列车？

即便他再没有常识，他也应该知道一辆古老的蒸汽列车不是一个人就能够启动的，最少也需要好几个人辅助才能够让其重新开始加速。

列车的速度越来越慢了，让他的心中浮现出了相当不好的预感：就像是如果这辆列车完全停下来之后，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一样。

不能坐以待毙……就在宁川咬着牙准备按照自己得到的记忆碎片中的残缺信息来尝试的时候，眼前的锅炉却在顷刻之间发生了异变。

那些或是金属或是玻璃的管道之中忽然被泵上了金黄色的液体，这些液体的上面甚至还有着金色的火焰在燃烧、缭绕。

下一刻，在锅炉正中心的位置忽然裂开，给刚刚拉下一个扳手的宁川惊出一身冷汗——这玩意不会被自己造坏了吧？

不过，宁川最担心的事情却是没有发生，在他忐忑的注视之中，锅炉开裂的正中心正有着什么东西在增殖、有着什么东西在填补——

带着一根根金色血丝的血肉很快就填补了锅炉的裂口，一只大概有成年人脑袋那么大的眼球从血肉之中吃力的钻出，滴溜溜的旋转了一圈，像是一枚死鱼眼一般盯着宁川。

随着震动声从锅炉内部传出，眼球的内部发出了冰冷的机械声：

“列车长，请下达下一步指示。”

宁川感觉窗外的黑暗在浮动着，而列车的速度也已经肉眼可见的开始下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粘住了列车一般。

他下意识的开口说道：

“加速冲出这里——”

眼球上面的金色血管闪烁了一下：“未检测到目的地，请重新输入。列车长，请下达下一步指示。”

“靠。”宁川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怎么确认目的地？”

“列车长，请输入目的地名称。”

列车的速度越来越慢了，宁川似乎能够感受到那些“黑暗”已经贴在了列车的外壁之上，开始顺着列车的缝隙向着里面渗透。

顾不得去思考这些莫名出现在自己脑海之中的感受究竟是幻觉还是现实，但宁川确确实实的已经感觉到了周围车厢的震动：

“有哪些地方可以去？”

听到宁川的问题，眼珠的闪烁停顿了一下，就在宁川觉得这人工智障能够正确接收指令的时候，眼珠却再次机械性的回答了一句：

“权限不足。列车长，请下达下一步指示。”

在期待之后得到的却是这个答案，宁川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感受着越发剧烈的震动，他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投向了之前看到的那几张画着简单的线条、写上了异形文字的纸张之上：

“铎玛王国！”

宁川指着那张纸上最上方的文字，死马当活马医的快速讲述道：“去「最上层」的「铎玛王国」，这个命令能够做到吗？”

眼珠的血管剧烈的闪烁了一下，仅过片刻，它给出了新的回答：

“已确认目的地：现实层级·铎玛王国。列车长，请下……”

还不待眼珠说完，宁川就迅速的重复了之前的指示：

“加速！用最高速度冲出这里！”

不管怎么样，最少要从这片要紧的黑暗里面冲出去再说！

“收到指令。”眼珠震动了一下：“目标：现实层级·铎玛王国。请列车长提醒乘客坐稳扶好，预计耗时：5……”

“5？”刚松了口气的宁川又紧张了起来。

要等5分钟，还是5个小时？

他明显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拉扯”列车，再过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宁川都不敢想象。

“4、3、2……”

宁川愣了一下，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旁边有着扶手的位置扑了过去。

“1。”

随着眼珠的倒计时归零，宁川也握住了旁边的扶手。

锅炉之中的金色火焰开始前所未有的燃烧了起来，一股强力的拉扯感传来，宁川感觉那来自“黑暗”深处的拉扯感“啪”的一下断开，就像是被拉断的橡皮筋一般。

“迁跃完成，已到达目的地。”

随着眼珠的提示声响起，列车的速度再度慢了下来，宁川下意识的望向了车窗之外。

出现在那里的不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他看到几块巨大的大陆漂浮在虚空之中，周围有着点点“星光”在闪烁。

“这是什么？”

看着眼前的景象，宁川下意识的喃喃自语了一句，不过他的自语却没有得到回答。

只见下一刻，列车就对准了一块大陆，直直的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