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地狱
鲜血伴随着内脏肆意泼洒，冠军随手把那人丢下，马不停蹄地提膝撞向了身旁正转身逃窜的另一个人，将他顶飞到柱子上爆浆。
接下来，他就如虎入羊群一般，在一众西装华服中左冲右突，杀得应接不暇。
在这一片混乱中，一个穿着裙子的身影在无人注意下摸到了角斗场的缺口处，顺着水泥堆走下了沙场。
她身形灵巧地迈过地上的血污，就像是溯溪的小鹿在卵石间跳跃。
双面人似是早就知道她要来。冠军暴走后，他就丢下长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悠闲地抓起自己的头发，试图弄出一个发型。
“哥哥！”
女人蹦跳着来到他身前，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面具，张开双臂扑了过去。双面人举起双手接住她，他的力道恰到好处，两人的鼻尖轻轻相碰。
女人满脸欢喜，她捧起双面人的脸颊，热情而激烈地深吻上去。
他们过了好一会儿才分开，双面人拨开她落到脸上的碎发，夸赞道：“你变得比上次更好看了，内莉。”
内莉兴奋异常，她又想亲上去，但双面人制止了她，他抱着她站了起来。
“计划出了点小意外，冠军没有带上他的新玩具，我得去他的房间里找到那把剑。”他说着露出微笑，“真不好意思，我毁掉了这美好的一晚。”
“不，你让它刚刚开始。”内莉回道。她的脸上带着麦克从未见过的真挚笑容。
“走吧，你能打开那扇门吗？”双面人指向身后的大门问道。
“当然。”内莉的手滑到双面人更加柔软的手里，她牵着他走到门前，轻轻地把自己的领口扯开了一点，几条黑暗的触手从里面伸出，钻进锁孔和门缝。数秒后，伴随着厚重的金属摩擦声，大门缓缓开启。
他们走进门洞。
……
好巧不巧，冠军冲上观众席的口子在西南角，离伊迪娅几人的位置有些距离。
虽然早有预料，但看到他轻松手撕掉一个人时，梅利还是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我们这里有人能打过他吗？”梅利自问自答道，“没有。所以我建议现在就开溜。”
“他用的是狼牙棒，不是剑。”科博特的语气仍旧镇定，“我们得找到那把剑在哪里。”
“我还以为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找人。”梅利若有所指地说道。
“这不是找到了吗。不仅找到了，我们还成了凶案现场的目击者。”科博特毫不理会他的言下之意，“机不可失，我们可以趁乱去找到勒庞，询问那东西的下落。或者……”
他向前几步，看向场内，“那个大块头是从那扇门里出来的，也许我们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你知道勒庞在哪吗？”梅利问道。
“不。附近的某个办公室里吧。”科博特回道。
“而那扇门就在我们眼前，要我说，与其在这里等着那个大只佬找上我们，不如先下去看看。”
“门开了。”伊迪娅在一旁说道，“它刚刚是关上的。”
“有人出来过吗？”梅利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那个双面人不见了。”
“希望他只是进去避难了。”科博特说着，向前两步翻过栏杆，在空气的托举下缓缓落地。
伊迪娅跟着翻过栏杆，她落地时趔趄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嘿，科博特，也托我一把！”梅利一只脚跨着栏杆喊道，他紧张地向后看了一眼，好在尸体抛飞的地方离他还有些距离。
话音未落，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从背后将他托起，约翰抱着他跳进了场内，稳稳落地。
“不客气。”
“梅利。”科博特走到门口，像是才记起队伍里还有这一号人。他回过头问道：“你看得到那个双面人吗？他在哪里？”
“嗯……在右边。”梅利沉吟了一下说道，“视野里没有看到镜子，我不能确定那是他。”
“他周围有什么？”科博特问。
“我看到一个女人，白金色短发，长得很好看。”梅利眯着眼回道，“还有一个大门，看着像牢房。”
他说着，几人已经走入了大门，门后的走廊密闭而宽敞，廊顶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额……那女的怀里伸出来了一堆……触手。”梅利皱了皱鼻子，“她把那扇门打开了，里面是一个房间，没有看到窗户，角落里有一堆干草。”
“……我想我看到你说的那把剑了。”梅利猝不及防地说道，“它就摆在屋中间的桌子上。”
……
当脚下的怪物突然越过高墙时，一些离得远的观众还保持着冷静和矜持。但在看到他不由分说地开始屠杀后，这些人中的一大半顿时就陷入了恐慌。
他们本能地想要远离那位杀红了眼的冠军，但退到会场边缘处后，他们才猛然发现整个会场只有一扇开着的门。
在撕碎将近十个人后，想要延长享受这个过程的冠军也发现了这点。
他四下扫视一圈，很快就看到了角斗场的入口。于是，他先抓起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把她投掷了过去。在那具脊椎骨折的尸体震慑住门口的几位观众后，他紧随而至，抓着他们的领口冲出了大门。
留在会场内的幸存者们看不进门后的黑暗，只能从外面传来的声音中判断发生了什么。
先是几下落水的扑通声，接着是石块相撞的脆响，金属形变的咯吱声，最后是更大的落水声。
有人对那段来路记忆深刻，他喊道：“门外是那条独木桥，他把那几个人丢进河里了！”
“我记得那条河里有鳄鱼！”另一个人补充道。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说法，门外传进凄厉的惨叫。
在他们的注视中，冠军重新走进了房间，他转身合上了门。
“我刚才把那座桥拆掉了。”他平静的声音在整个会场中回响，像一口大钟。
“现在，没人能进来打扰我们了。”他说着，露出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人群后的一个男人高声问道，“我们是你的粉丝啊！”
“那又怎样？你们根本不懂得欣赏！”冠军不屑地回道，“那么多场比赛里，我从未听到一声意料之外的欢呼。你们只是在假装享受这项运动！”
“怎……怎么会呢？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杀戮，我欣赏你的暴力美学！”那人不甘心地继续辩解。
“是么？”
冠军朝那人所在的方向看去，挡在他身前的观众纷纷避让，就仿佛那道灼热的目光真的有温度。
“……那你一定会喜欢我接下来要对你做的事情。”
冠军的脸上扬起残忍的微笑，他蓦地放低身子，四肢着地，接着，像一只真正的野兽那样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