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两个信息
姜琉星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屑。
看到对方的这个表情，步秋仁在一瞬间产生了明悟。
他发现他走入了一个误区，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貌似邻家小妹的女子，实际上可是镇邪司镇邪十二卫的副都尉！
尤其对方比自己还小两岁，能走到这个位置的，会是普通的凡人？
步秋仁略微有点不淡定了：“那你既然发现了，为何也不问我一下？”
“有什么好问的，你想说必然会说，不想说，我问了有用吗？”
步秋仁顿时语塞，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但你这未免也太坦然了一点。
他想了想，又问道：
“你不就怕我是奸细？这是敌人在与我暗通？”
姜琉星眨着那双灵动的妙目，转头看向他道：“那你是吗？”
步秋仁一顿，表情拧巴，说不出话来。
老实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事，太过蹊跷了。
看到他那副吃瘪的样子，姜琉星捂着嘴乐呵呵的大笑了起来。
好一会后她才缓过劲来，用小手拍了拍步秋仁的胸痛，宽慰道。
“安啦，你才刚过的问心，如果你是奸细，龙尊早就把你揪出来了。而你问心完后就一直和我待在一块，也没有接触他人的机会，怎么会叛变？当然，除了刚才那次接触，但你现在也直接坦白了，不是吗？”
步秋仁皱眉，内心里还是有着疑问：“问心了就不会叛变了吗?”
“那倒也不是。“姜琉星收敛了笑容说道：“秦主司说过，人心难测，即便是再正直忠心之人，内心里都有着自己的一杆秤，人一旦被某些事情刺激到了后，初心也不一定再是初心，问心只能做到初选，而不能进行恒辨。”
步秋仁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最难预料是人心。”
姜琉星惊讶的看向他：“你和秦主司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秦池，镇邪司主司，是镇邪司的最高主理人，步秋仁听过很多次这个名字了。
他耸耸肩，给自己套上了光环:“英雄所见略同吧。”
姜琉星看了他一眼，对这种自恋的行为不做搭理。
步秋仁又默默思考了一会，放下了心来，姜琉星说的没错，既然镇邪司已经接纳了自己，短期内便不会对自己再有所怀疑。
两人又沿着街市行了一小段路后，才开始回身，往镇邪司司门的方向走去。
“所以你故意带我多走几步路，是为了让他们以为你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好对你我放松警惕，对吗？”
步秋仁看了姜琉星一眼，胸有成竹的说道。
“没有啊。”对方奇怪的回看了他一眼：“就想多走走而已。“
“……”
步秋仁揉了揉太阳穴，他觉得自己有些头疼。
姜琉星收回了目光，好奇的问道：“对了，说了半天，那布条上写啥了？”
步秋仁轻叹口气，说道。
“明日戌时，栖水阁。”
“栖水阁……”
刘司隶看着眼前的布条，再看看步秋仁，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色。
此时的步秋仁两人已是回到了镇邪司司门内，由于杨烁不在，副都尉封修同样在外侦查，所以目前雍州镇邪司内的实际主理人就是刘少雄刘司隶。
姜琉星虽然是‘未蝶卫’副都尉，但步秋仁隶属于雍州‘申羽卫’，理应上报给刘少雄。
所以两人一回司，就来到司门内堂找到了刘少雄，并诉说了刚才的情况。
“司隶，有问题？”
看到刘少雄那个神色，步秋仁出声询问道。
刘少雄轻微的摇了摇头，思索片刻后，反而问出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在龙尊那里问心之时，可曾看到了自己的过往？”
步秋仁一愣，有点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状刘少雄又补了一句：“你只需说见过或是没见过就好，具体看见了什么无需细说。”
镇邪司的规矩，凡是过了问心加入镇邪司的人，其余的人都不许探寻他的过往，除非此人自己愿意说，任何强迫或者诱导对方说出的行为，都是明令禁止的。
步秋仁摇了摇头，他知道刘少雄问的应该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过往，他并没有看到。
刘少雄的皱起了眉头，他又问了第二个问题。
“你失去了全部的记忆，但是，你有着在青阳城防营当兵的印象？”
步秋仁面露思索神色，内心里却暗暗叫苦，果然，撒了一个谎，后续可能需要一百个谎来圆。
他斟酌着言语的回答道：“也不是印象，其实这个事标下自己也感到奇怪，只因在新兵营的时候，我的一些举措浑然天成，就像有在营地待过一样，且醒来后，身边听到的最多的也是他们的英雄，所以，我也时常在想，是不是自己把自己给代入进去了。”
刘少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乎能认可步秋仁的这个说法，他举起了手里的布条：“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两人齐齐摇头。
“这是教坊司开的青楼。”
刘少雄说出了答案。
步秋仁一副我猜就是这个的神情，而姜琉星则是直接问出了声。
“是跟‘春香阁’一样？”
步秋仁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言。
刘少雄则是瞪大了双眼，吃惊的望向她：“你怎么知晓‘春香阁’是何地？你去过？”
“去倒是没去过，路过了几次。”
姜琉星颇为诚恳的回答道。
闻言刘少雄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去，这要是让姜都尉知道她妹妹在自己的管辖下去了青楼妓院，怕是自己的皮得被扒下一层。
“教坊司的青楼非常人进不去，所以我才问你是否还记得些什么，好判断下你之前究竟是何种身份，是不是有故人在此，只是你什么都不记得，就有些难办了。”
“司隶是觉得有认识我的故人邀约我去这‘栖水阁’会面？”
“嗯。”刘少雄点头：“这种可能性很大。”
“司隶不觉得奇怪吗？若是故人相见，需要如此偷偷摸摸的么？尽管大胆相认便是，师姐出去也穿的常服，并不存在因惧怕镇邪司校尉在旁而不敢相认的情况。”
步秋仁否定掉了刘少雄的猜想，并且头脑冷静的分析道。
“更何况，对方的这个意图实在太过明显了，先是通过惊马袭扰人群，在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后，引得师姐出手，然后再趁机派人塞布条传讯于我，这些操作，至少暴露出了两个关键的信息点。”
他伸出了两根手指，沉声说道。
“一，他们知道我们不会见死不救。”
“二，他们知道师姐一定会抢先于我进行救援，因为如果是我抢先去救援，众目睽睽之下，没那么容易传递信息。”
“那么从这两点我们又可以推断出两个信息。”
“一，他们知道我们是镇邪司的人，但是害怕和我们接触！”
“二，他们认识师姐，并且很了解她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