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做一把没有思想的刀
“禀陛下，尚在探查。”
听到问话，台下一道温润的声音回到。
“既如此，殿下可还有人心有良策？尽管献言，得朕心者，赏甲字！”
云帝威严的声音回荡在朝堂之上。
沈修言对着步秋仁挑了挑眉，示意道：“你看，就是这个。”
步秋仁轻轻皱起了眉头，正常的情况下，云帝肯定不会说赏甲字这种话，那么很明显这就是给问心者出的一道试题。
从刚才朝臣们的激烈争论中可得知，这个试题其实也就是朝臣之间争论的话题：
对青丘，是战，是谈？
而问心者需要根据这个题目抒发自己的见解，再由这个见解来给予评分。
所以问题的关键就是要选择站边，且要站对云帝所选的边。
步秋仁轻叹口气，这确实很难，尤其是对他，一个对世界格局完全不了解的人，遇见这题只能抓瞎。
见他一副紧皱眉头思索的模样，沈修言出声问道：“可有良策？”
步秋仁摇了摇头，他正想向对方打听前面问心之人的答案的时候，便听见前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群臣骤然之间皆是齐齐跪了下去。
身旁的沈修言也拉了呆愣着的他一把，一同跪伏了下去。
步秋仁略微抬头，余光发现龙椅上已是没了人影，想来是看无人应答，云帝直接离去，进入了退朝的阶段。
一跪一起，除了少数几人，刚刚还势如水火的群臣们，此刻正三三两两的笑语着结伴离去，看那样子，似乎刚刚是真的都在演戏。
当然，从始至终，都没有人看他俩一眼，把他俩当做了空气。
步秋仁看向了沈修言，疑问道：“这就结束了？那是走还是不走？”
沈修言耸耸肩：“结束了，至于走不走，你自己决定。”
他走到大殿门口，指着殿外的浓雾说道。
“我一开始也以为这只是前奏，准备跟着一起走了。随后我好奇这大殿的装饰，便留着多看了一会儿，结果就发现，略等一会后，这片场景就会再次刷新，而你也会在那种恍惚中，再次站回到你的位置，唯一变了的，就是我身边的人。”
“至于出了这个门之后，是进入下一个场景还是直接回到问心广场，我也不得而知，我只是有种直觉，觉得不应该这么直接出去。”
“多待会有影响吗？”步秋仁思索一下后，问道。
“应该是没有，前面也有和你一样的，王兄就多呆了三轮，最后陈述了自己的观点后就离去了，在多呆的三轮里，也没有看有什么变化和影响。”沈修言解释道。
步秋仁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问出了先前自己就想问的话：“沈兄方便告知一下先前的师兄们都是如何作答的吗？”
“好说。”
在等刷新的过程，沈修言把先前几人所说的内容稍微规划整合了一下，尽皆告诉了步秋仁。
来回无非就三样，主战，主和，以及两不得罪中立的，有激昂陈词分析利弊的，也有简单寡言，只说了臣主战或者臣主和的，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
沈修言刚说完，两人同时觉得眼前一阵模糊，再度清晰的时候，新一轮的朝堂辩论，再度开启。
“所以，臣以为，我们应当联合‘玉林’，由东向西……”
老地方，老台词，老站位。
步秋仁这次没有再和沈修言多言，而是开始细细聆听，仔细观察，想要找出有什么不一样的来。
听到一半，他似乎忽有感悟，转头问沈修言：“沈兄，这问心，是不是只有镇邪司的新晋兵员需要参加？”
沈修言点头称是：“是。”
似是有一道闪电在脑中划过，步秋仁隐隐觉得自己在刚才一瞬间触碰到了什么，但是没有及时的抓住。
他沉下心，再度仔细的观察和聆听，直到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在那龙椅上发声。
“既如此，殿下可还有人心有良策？尽管献言，得朕心者，赏甲字！”
“得朕心者，赏甲字！”
“得朕心者……”
步秋仁眼前骤然一亮，他瞬间明白这一关考什么了。
这一关，考的是：忠！
什么主战主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龙椅上的云帝怎么想，得云帝心者，才得甲字！
镇邪司是什么，镇邪司是云帝手上的一把刀，是除了文臣武将以外，皇权直属的最具威胁的一把刀！
云帝是持刀的人。
而刀，不能有思想！
所以在这一关里，考的不是你对朝堂政局风向的把握，也考得不是你偏向文臣还是武将，而是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最直接的考验你忠诚与否。
当然，你站队或者发表见解也没有什么错，只不过最终评级有高低而已。
想通了这一点，步秋仁顿时松了口气，他扭头看向沈修言：“等下完事后，直接走出殿门，可得甲。”
沈修言一愣，疑惑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此时朝臣们再度跪下，他二人也随之跪下，透明人归透明人，该有的规矩不能少。
起身后，趁着超朝臣们往外走的功夫，步秋仁耐心的跟对方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与理由，而沈修言听到步秋仁的分析，眼睛里也逐渐散发出光彩。
“妙啊！”
听到最后，沈修言一锤手掌，由衷赞道：“先前无论是王兄的求和，还是李兄的开战，我都觉得不甚完美，按我自己的想法，觉得当是又战又和，以战讲和！但如今你这分析一出，我倒是觉得更符合这关卡的考验！”
步秋仁点点头，一边引着他走向殿门口，一边说道：“修言兄的想法也没错，我也是比较偏向你的战略的，和平是打出来的，而不是求出来的，且我猜想，陛下应当也是如此想法，所以整个朝会上，他没有偏向一方，但即便他是如此想法，也不应该由镇邪司点破。”
“为何？”
“还是那句话，陛下的刀，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可以私下建言，但不能在朝堂上开口。”
“当然。”为求谨慎，也为了怕自己猜想有错，步秋仁还是提醒道：“此番想法只是我个人所想，是否真的有押对，我也不好说，愚弟说出来，也只是给沈兄一个参考，至于具体如何选择，沈兄还需自行判断一番，以免被愚弟带偏了，导致评级不好。”
步秋仁原以为沈修言还会犹豫一番，不曾想对方却是大手一挥：“秋仁兄此言差矣，先前我的确还在犹豫不决，但你所言一出，我便知你分析极对，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哪怕这关的甲评不是这答案，我也认同你的观点。”
看对方表情不似作假，步秋仁也内心一暖，此人虽样貌英俊不凡，但心肠极热，算是个可交心之人，当下拱手抱拳道。
“秋仁能有此顿悟，也全靠修言兄先前的指点，不然也想不到这一层。”
说话间，他已经半只脚迈步到了门槛之外
“这一轮的间隙时间已快过，秋仁不喜犹豫，就先行一步了，日后若有机会见面，我们再好好的秉烛夜谈一番！”
“步兄所言极是！我也不犹豫了，随你一同出殿便是。”
沈修言言行一致，也同样迈步前行，快步履间他似是想起什么，随口问道。
“哦，先前还没问过，秋仁兄前面九关可有拿甲字了？”
此时的步秋仁已是半个身子进入了殿外的迷雾之中，闻言也随口答道。
“惭愧，才取得六甲，加……”话音还没说完，整个人已经是完全隐入了迷雾中。
“哦……”
沈修言习惯性的点点头，迈步踏过了门槛，随后，一阵惊呼从迷雾中传来。
“六，六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