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独木难支
过往的妹妹如此，陈月明依旧如此。
她不能明白这皇家的位子有何稀奇，那么多女人去勾心斗角的争取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倒是柏亦寒早已看惯了这一切，并没有同她那般多想。
“这皇家的婚姻大事不是个人就能决定的，这民间有句话说的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何况我这司南师弟是这大磬未来的君王，多两房侧妃有何不妥！”
实际多设想一些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她没有那么大度。
“其实师弟也很是为月明着想了不是，看看我们当初的老君王三宫六院的都是些美人，倘若都那么计较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你呀，该同月明学习一番才是，这气量得好好调改才是！”他这话说的倒是悠哉。
江俪转身开始揶揄起他：“对，相公所言极是，那打今儿个起为妻的我定会好好学习，再同你找几门妾侍，也学着大度！”
“只是不知相公对妾侍有何条件？”
话音刚落她便想起来了书房中的那张画像。
柏亦寒倒是乐得自在，抱臂在一旁静静看着她。
“好啊，娘子这个法子好得很，不妨试试看？”他挑眉嬉笑着回答她。
冉冉落阳照余晖，
此生匿迹难相随！
“亭亭玉立，温文尔雅，我看同冉冉那般的小青娥就不错！”
“嗯，这个就是不晓得这位妹妹现人在何处，有否婚配，若是有了家室也是为难得很。”
她说这话倒是有些酸，看来这个心坎怕是过不去了！
“这又有何难，差人去打听就好了。”柏亦寒托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可若是她真的成了家，莫非要人家做那抛夫弃子的勾当？”
“这又有何不可，为夫在长安有的是阶平，虽说是比不得司南师弟，可过后真的嫁入这北辰宫好日子可长着的。”
这话一出江俪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吓得柏亦寒一个机灵的站直身子。
“胡说，这法子你也还真是敢想，我不过替那姑娘不满你倒先同我讲起道理来！”
“这是你先开的头，为夫不过接了你的话，怎的又闹脾气。”
这会子讲了这些话那江俪倒是先不乐意了。
“那我可不管，反正你就是不准想！”
“不准想什么？”柏亦寒反问起来。
“不准想纳妾，更不允许想玉冉冉。”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在示威。
“好，不想，永远不会想！”柏亦寒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也并未多说什么！
这家法着实厉害，他不敢，想想上回抄写的家规这委实是怕了！
打从第一回见面就晓得他这般厚脸皮，也不怪如此骄傲的江俪会看上他！
倒是他也有耐心的死缠烂打，最后可以博得美人心。
对于他这番话的肯定，江俪心底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
本想着去看看那故人，可到底他们江家和司南一族曾经的种种，怕是再没有机会！
过往妹妹的背叛，加之她这个幽冥谷主的徒弟，在外人看来怕是早已经十恶不赦了，新婚之夜掳走新嫁娘...
算了，一想到这些她自己也无颜去见陈月明。
杂役房的人大多都不和善，自打唐雪翎被罚来这里后一直做些粗活。
在唐家她是尊贵的大小姐，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夜里头的时候陈月明是被雷电声给吵醒的，她瘫坐在被褥里听着外头有人哭喊的声音有些时断时续。
“银萱，这外面是什么声音，我怎么听见好像有人在哭喊些什么！”
银萱走过来告诉陈月明：“娘娘，那是素初在紫宸宫的门口替侧妃求情。听说雨露台的那位因为前些日子惹了祸后便被太子妃责罚去了杂役房。”
“她，，情况不是很好！”
陈月明回头问起缘由来：“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银萱顿了顿回复她：“听宫娥们说好像是因为翎侧妃顶撞了几句太子妃，所以才被下了处罚。”
又是为了逞一时之快，那丫头真是不懂事。
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那些惹不起的人。
“太子殿下知道这件事情了吗？”她问。
“已经知道了，不过太子殿下并没有说什么！”
听完银萱的话陈月明垂下眼皮，没有再问...
接下来的几日里她总是能听到那位名唤素初的小宫娥声音。
这些天她就经常跪到紫宸宫门前，为的就是希望太子妃可以饶过她家主子。
倒是那太子妃完全不正眼看她！
“喜欢跪那就跪吧，不过本宫警告你一次，夜里哭喊声若要是再惊到本宫，本宫就割了你的舌头！”莫羽恶狠狠的警告那素初。
小宫娥闻言后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开口，只是一个劲的在磕头。
可这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不会买账，摇摆着那婀娜的身姿离去！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眼看那侧妃就要病死在那杂役房，若是再这样下去真是要出人命的。
不成，实在想不到好的法子后她直接跪倒到了那碧水阁。
陈月明瞧着她浑身脏兮兮的，凌乱的头发，心底多少有些不忍。
她拉起素初交代让其先回去，自己替她想办法！
那素初满眼泪花的再三感谢后才肯离去。
“娘娘，太子殿下现在罚我们禁足不能出这碧水阁半步，倘若今日强行踏出了这道门怕是会迎来责罚的！”银萱提醒起她。
“我知道，可今天我不出去那雪翎估计就得死在杂役房了！”
“可是娘娘，这不妥，我们还是把琥珀唤来同他说一声，不然到时候就连娘娘你都会一块受牵连的。”银萱苦口婆心的劝解她。
她只是摇摇头，执意要出去，银萱劝不住也只得由着她。
朝华殿除了玉麒麟外司南不让任何人靠近内堂，即使是贴身的宫娥也不得入内。
陈月明在朝华殿待过，所以大多的宫娥都认得她。
“你怎么来了？”司南问到眼前的人。
“我是为了雪翎的事情过来的。”
“那老堡主自当是没的话说，小孙女虽说是脾气坏了些，可心眼是好的，你看是不是这回先饶她一次呢？”
“你来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件事的吗？”司南低沉的嗓音抬眸望她。
她讪笑着跪坐到司南一侧给他倒了杯热茶缓缓吐出：“雪翎这孩子年纪小什么也不懂，这头一回来到皇城中对什么事情都好奇，臣妾只是觉得给她些时间，总要慢慢适应的不是。”
司南怔怔看她面部没有任何表情。
“你学习能力倒是快。”
陈月明一时间没能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这是她头一回在司南面前自称臣妾二字，显得很有距离感，他不大喜欢！
先前在姜诩和太子妃跟前明显的她计较了些许，那会他很是心悦，可这回呢？
这回带着大多的生疏！
“不是臣妾学习能力快，只是在这深宫强院里大多东西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司南转回神淡淡吐出：“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你这是在怪我？”
“臣妾不敢！”
“不敢，做都做了现在什么却说不敢，你可真是本君的好夫人！”
司南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不高兴。
他这是生气了！
可至于他为什么生气陈月明不知道。
“你在圈禁期间出了碧水阁，本君可以责罚你知不知道？”
“是，臣妾知道，只是雪翎妹妹的事情臣妾不能不管，求殿下开恩饶了她这回。”
打从立了太子妃一事后她的心思便让司南琢磨不透，也不知道她心底是如何的想。
看着她如此坚持，司南这回依了她！
得到回应后陈月明才满意离去！
一旁的琥珀也是愣了神，和银萱对视了一眼二人也不敢开口。
“月明，我该拿你怎么办？”他喃喃道...
杂役房本就住的差，加之吃不好睡不好，每天做那么多重活，身体自然就倒了。
唐雪翎很是后悔，早晓得她就该听话不同云福闹，现在爷爷找不到她肯定着急，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着想着她不由自主的落泪起来。
“主子，你别这样，奴婢去求了碧水阁里的那位夫人，她定会帮我们的，不要灰心呐！”
“算了，别为难姐姐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主子千万不要这么想，夫人是个热心肠的人，不会放着我们不管的。”
素初刚说完便有宫娥传来话接她回雨露台，她很是激动的告诉唐雪翎。
“主子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吗，太子殿下传来话特许我们搬回雨露台。”
莫羽知道这件事后心里不大舒服，可这是太子殿下下的令，她也不好得说什么。
“娘娘，雪翎侧妃也已经搬回了雨露台，太常也去看过了没什么大碍。”银萱同陈月明提起怕她担心。
“嗯，没事就好！”
虽是现在不担心她，可和司南的心系却死死的结了个疙瘩。
这几日里姜诩总有事没事就把众人聚集在一处，让陈月明看了这一家子人心底很是忧伤，却不能表现太过。
可那人却当着众人的面为她开先例，允许她的娇纵。
也不知道为何他就这般不念旧情，莫非在他心中真的只容得下那位故人，为何从大婚当日到现在他都不肯对自己说句实话，他心底到底是如何的想，自己又在猜忌什么。
自己明摆提过只要可以和他在一处便就会满足，这随着这左一个妃嫔，又一个美人的进了这后宫她心里忽然在患得患失。
二人也不再开口，即使是见了面也只是匆匆行个礼便离去。
她不断的回想起来，是不是自己做错了选择！
姜诩把很陈月明喊来同她提起了唐雪翎一事，她自然不能表现的不满。
“知道本宫为何找你来吗？”
“姜诩娘娘深夜召唤来臣妾是有什么事情要让臣妾代劳的吗？”对于姜诩她一直很直白，自当都是有一说一。
对于一个如此的聪明人，姜诩很是赏识她。
“杂役房的事情本宫已经听莫羽说了，你也算是大度，识得大体，本宫很是佩服！”
“司南这孩子有福气，娶了你这么个貌美又聪明的女人做妻子，以后就算本宫同君王去了也不担心没人在他身旁了！”
陈月明不喜欢这些客套话，直截了当起：“姜诩娘娘要奴婢做什么？”
姜诩干笑一番连连夸赞她。
“你可真是聪明，本宫身边就是正好缺像你这么个伶俐的人，那雪翎侧妃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晓了？”
“是，臣妾知道了！”
“嗯！”姜诩点点头。
“你知道那莫羽一直脾气大，太子妃这个位置也不知道她可以坐多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唐雪翎据说和你是同乡，本宫觉得她的身份有些蹊跷，可现在她人在杂役房里想要做什么也不方便。”
“所以姜诩娘娘是要臣妾出面求太子殿下赦免了她！”陈月明接过她的话。
“不错，本宫确实是有此意，不过这么做的话大抵是要离间了你们夫妻二人，可若不这么做本宫便很难揪出这些个细作来！”
嗯，这姜诩果然算得好一切，倘若自家不管这事的话那司南肯定是认为自己不在乎他身边的任何事情，慢慢的二人感情自然就淡了。
可若是她管了的话一定会传出她她嫉妒太子新纳的美人让她心底不舒服做出了如此举动，如此一来她横竖都要做个选择，既要保全了大磬的讯息，也要维护这夫妻的感情，属实难。
这天下是司南一族家的天下，他要做的事情她来帮她。
“好，既然是娘娘开了金口，臣妾自然也不能说不字。”
“本宫知道这件事是为难了些，可为了彻查此事不得不这么做！”
“可是娘娘臣妾现在是被太子殿下圈禁之人，若是被人发现了端倪...”
姜诩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你放心，本宫会下令以你违抗命令罚你面壁思过一月，在此期间不准任何人靠近碧水阁，不过你要抓紧这时间，本宫在皇城里会替你做掩护。”
“好！”陈月明答应了她。
“娘娘，臣妾的家人...”后边的话她没有说。
“你发现吧，他们一切都好，只要你衷心的为本宫做事情，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是，臣妾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