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道理说不通,我也懂些拳脚
那么大一人自不会平白走丢,陈源言道:
“还是先召集教中弟子问一问有谁看到了吧。”
听得此话,全真一众神色不善的看着他,丘处机更是直言道:
“阁下什么意思?我全真教岂会做这等下作勾当?”
陈源只是呵呵一笑,也不辩驳,那意思就很明显,但他嘴上又是一本正经的道:
“我可没说,只是提供一个寻人的思路。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见双方又要剑拔弩张,郭靖打了圆场:
“先找人,先找人。”
只是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什么时候开始,全真教连让旁人说一句都不行了。
偌大的全真教行动起来,办事效率自然不慢,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就见赵志敬带着鹿清笃和杨过来了众人面前,二话不说就跪下认错:
“弟子教导无方,以致师长蒙羞,请师长责罚。”
要不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呢,他想捉杨过,却被陈源拦住,他的弟子也想捉杨过,只是这次陈源无暇他顾。
听得此话,丘处机哪会不知缘由,脸色一阵变幻,好巧不巧的,陈源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我到底江湖经验浅薄,竟觉得牵连无辜是下作手段,惭愧惭愧!”
丘处机老脸一红,他本就不是性情平和之辈,被陈源如此贴脸羞辱,心中恨不得毙了他,但此时却发作不得,只揣着明白当糊涂,训斥几句,此事不了了之。
郭靖只关心担心杨过,现在人找到了,他也没管全真内部之事,只是问起为何有贼人回来重阳宫作乱,顺带疑惑:
“我只是想上山拜会尊长,怎么就平白无故被当成淫贼了?”
听得他的话,丘处机又多看了赵志敬一眼,就是他不问缘由,以致惹出这般乱子,不由觉得方才的惩戒似乎有些轻了。
他到底是要脸的,心念一动,只说得到消息,贼人就是以拍碑为号,这才造成天大误会。
郭靖老实,恍然大悟,缘是诸多巧合才生此祸端,陈源则是冷眼旁观,也不做声。
事情大白,也无人追究,至于有没有那个消息,重要吗?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郭伯伯,过儿知道错了,我知道郭伯母教我读书是为了我好,我一定好好读书,不让你们失望,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
说到后面,自是回到正题,眼看郭靖还是要让自己拜入全真,杨过狂飙演技,声泪俱下:
“郭伯伯方才让他们丢了脸面,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要是把我留在,不是给这些臭道士当出气筒吗?”
听得此话,全真几人面色又是青红皂白一阵变化,丘处机喝道:
“休得胡言,全真教乃清修之地,岂会如你说的那么不堪?你当其是什么地方?”
郭靖年少之时受全真恩惠颇多,此时也觉得杨过小题大做,将市井中那一套带到了名门正派中,安抚道:
“过儿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几位都是你郭伯伯的长辈,都是有道之人,如何会做报复之举?”
话虽如此,他心中不免又想起了一路走来的种种,只觉得全真教和自己记忆中有些差别。
杨过不服,嘀咕道:
“他们当然不会报复,但我又不是跟他们学艺,只要拜在他们门下弟子坐下,到时候只需一句管教弟子,天经地义,我还不知要受多少刁难。”
他自小差不多是一个人长大,见过不少事情,虽然养成了偏执的性格,但也更知道人心险恶,对此看得通透。
郭靖胸怀坦荡,见杨过如此小心眼,不免有些失望,声音不由重了一些:
“你还要顶嘴……”
不等他说完,陈源插上了话,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道:
“郭大侠武艺超群,为何不自己传他武艺?”
他知其中缘由,全真一众却不知道,听得陈源问出来,他们也附和,想知道郭靖如何考量。
郭靖方才只是上了头,稍一冷静便没了怒气,将其中缘由一一道来。
陈源听得明白,郭靖是真心为杨过好,但黄蓉一门心思放在家人身上,如何肯赌杨过能辨是非?
没有暗中让人做了杨过以绝后患,都算她这些年养性子的功劳。
可郭靖有真心,到底没经历过杨过的那些事,又如何会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
“郭大侠胸怀天下,为国为民,无愧侠之大者,可看的太过高远,却是忽视了眼下一些现实的东西。”
陈源对全真教并无好感,加之一些私心,说起话来也不客气: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几位道长口口声声说重阳宫乃清净之地,却只因这小兄弟几句话就一个个怒容满面,我倒是想知道,什么时候连说都不让说了?”
丘处机被陈源贴脸,自觉一再忍让,此时也要发作:
“你这是强词夺理,他污蔑我教,怎是一句随口一说就揭过?倒是你处处针对,意欲何为?”
“是吗?我只说所见,怎么就成了针对?既说不得,我不说就是,可别把我毙在这重阳宫中。”
陈源呵呵一笑,反唇相讥,犹不过瘾,仍有话在心口,不吐不快:
“道行不深,脾气不小,上行下效,难怪全真教上下竟无一有道全真,前人遗泽都被败光了,说到底都是江湖人,沐猴而冠自难成高士。”
此见全真,让陈源觉得自家师父的形象又高了不少,老君观虽小,老道武功也不见得多高,可陈源却敬他,那老道满足了他对有道之士的幻想。
“黄口小儿,莫要以为学得些许本事,就可言出无状,老道代你师长管教一番!”
丘处机舌绽春雷,含怒出手,真气注入手中拂尘,柔软的拂尘顿时挺得笔直,劈头盖脸就往陈源招呼过去。
陈源眸光晦暗,伸手朝之抓去,真气收放之间,稳稳将拂尘握在手中,随着一声高喝猛然一拽:
“撒手!”
丘处机只觉得自身真气宛如海浪拍在岩石之上,被逼反而回,重重砸在心湖之中,荡起波澜,不等他再起第二浪,巨力便拽得他一阵踉跄,拂尘离手。
陈源将夺来的拂尘往旁边的柱子是射去,如长剑般刺入其中,而后软化下来,却只有端部嵌在柱间,吊着拂尘不坠,轻轻摇曳。
“若你不想讲道理,我也略懂些拳脚。”
见陈源冰冷的目光,丘处机忽的觉得一阵寒意笼罩全身,冷静下来,拦下了几个师弟和准备为他打抱不平的郭靖,开口服软,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道理自是要讲的,上山求亲的贼人已被驱逐下山,阁下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有些事尚要我等处理。”
陈源笑了笑,问道:
“我竟不知这终南山何时成了你全真教的地界?一应事宜都要你们过问,罢了,天下第一教派,我倒是招惹不起,溜了溜了。”
说着,飘然离去,等话音落下,此间已没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