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休息还是干活重要?
祝乐和圆虎等人在树下用膳。
圆虎好奇问:“圆真师兄,净回上师唤你留下是为何?”
圆明无奈地给圆虎一个肘击,示意他不要乱问。
祝乐倒是无所谓,他说:“是因为我在罗汉堂干活干得差了些,净回上师让我努力努力。”
圆虎张了张嘴,正想问祝乐在罗汉堂干什么活时,圆明连忙插话:“我们不说这个,吃饭吃饭。我原以为今日伙食会差些,但感觉今日伙食更好,更美味啊。”
祝乐笑道:“或许是因为我等比往日更疲倦,对食物更渴望了,只要食物不差,那么我们吃起来自然会比往日更容易心满意足。”
“原来如此。”圆明恍然大悟,他有连忙将话题转移到食物上,并且时不时打断圆虎的发言,坚决杜绝圆虎影响祝乐用膳。
郁闷的圆虎也没了什么心情问了。
等众人吃完饭,休息了一刻钟。
净回便走了过来:“开始干活了,起来吧。”
说话间,净回瞥了一眼祝乐,正巧祝乐也看向净回。
他看见净回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心想:净回上师的眼神,到底传达着什么意思?
圆虎叹气道:“现在太阳毒辣得很呢,而且我还累得很,却还要下田割稻,累死我得了。”
“不要抱怨,干完活就能休息了,想休息就赶紧干完活。”圆明说。
“我感觉我干完活之前就要躺了。”
祝乐回到自己的田地里。
灵田田地泥土松软,容易陷进软泥中,有着强大的阻力,祝乐在灵田里走几步都要废些力气。
他走到灵稻前,心想着自己或许要加快下速度,赶紧回到寺院,抓紧时间熟读熟记佛经。
没一会儿,他就开工了。
割稻速度很快就达到了上午的巅峰。
祝乐一心求快,他用越发娴熟的手法加快速度割稻。
快快快。
手一摸茎秆,镰刀一勾茎秆,猛地一回抽,手将稻谷一放。
三四秒的工夫就完成了一株灵稻。
祝乐内心得到一阵愉悦,他对自己的速度很满意。
再快,再快。
他觉得自己能更快,他舍弃了扎马步这种费时费力的姿势,不再讲究步型,只需要往前一迈,身子一弯,直接开割。
果不其然,他割稻速度又快了一点。
他感觉不对,或许他能像横冲直撞的牛那般学习。
他弯下腰,双眼炯炯直盯前方茎秆两拳到三拳之间的脆弱处。
祝乐缓缓抬起镰刀,他蓦地一冲,手一勾一抽,茎秆一断,手一扬,灵稻直接铺到旁边灵稻上。
割完这株灵稻后,祝乐没有一丝丝犹豫,直冲下一株灵稻。
手起刀落,下一个。
快快快,冲冲冲。
不要犹豫,不要停滞,就只管埋头冲。
割得越快,我就越早走人。
祝乐猛猛割的姿势惊到了不少偷懒休息的沙弥。
“圆真师兄好快啊。”
“照这个速度,圆真师兄用不了多久就能割完一亩灵田了。”
“真好啊,我现在连一半都没割完呢,身体就累得不行了。”
“我也是,割稻比一气更累。”
祝乐没有听见这些夸赞之词,他一心只有割稻。
割,割,全割了。
把眼前,出现视线里的所有灵稻全割掉。
他越快,身体所反应的疲累就越快。
他好不容易起身一次,不是为了休息,而是为了换气,那道浑厚污浊之气从鼻口喷出,如利箭飞驰,直冲九天。
舒畅!
祝乐扭过头看了一眼他割好,放好的稻秆堆。
他舒畅的心情越发愉悦,原本疲累的精神在此刻得到了舒缓的安抚。
割,继续割。
祝乐踌躇满志,继续一气。
他心道:“快了,这次绝对够快了,我快要割完一亩灵田了,我快要回寺院了。”
心急切了。
手急速了。
割得快了。
反应得迅疾让他大脑短暂忽略掉了身体各处传来的疲累,强撑着身体继续割稻。
这一刻。
即使冰凉的镰刀刀锋贴在了他小麦色,细腻的手背皮肤上,刀锋冰凉传来的触感他似乎感应到了。
又好似没有感应到。
他只是习惯性地抽回镰刀,将镰刀勾住的一切事物割掉。
只是这一次,他听得再熟悉不过,割稻秆而响起的呲呲声没有响起。
而是一道细微丝滑,宛如切割上好丝绸的轻声传入祝乐耳内。
一道血线随之镰刀抽动从祝乐手背浮现,红艳的血从中流淌滑落,滴在柔软黑泥地里,为土地带来绝美的养分。
祝乐眼神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稻秆。
怎么还没掉啊。
怎么还站立在我眼前啊。
祝乐弯下腰,又割了一次,他将稻秆放好时,看见稻杆有点点滴滴的红色。
祝乐眨了眨困惑的眼睛。
这灵田还有红色的稻杆吗?
新品种的灵稻吗?
“圆真,你受伤了。”不知何时,净回出现在祝乐身旁。
祝乐神色愕然地看向净回,他看见净回的手,指向了他的手。
祝乐低下头,他看见了自己右手手背,红艳鲜明的血正汩汩流出,他左手手腕擦拭,右手手背的鲜血彻底与汗水融为一体。
那份鲜红依旧耀眼。
血线不知何时扩大了,手背上还能看见那一抹乳白之色。
那是纤细的白骨。
迟缓的疼痛感知这才传来。
痛。
确实痛啊。
祝乐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背。
虽然痛,但是自己能承受的小小疼痛。
祝乐抬起头,他笑道:“是啊,净回上师,我受伤了。我原以为,我不会受伤。”
但,还是和以前一样,还是伤到了自己。
不过没事。
祝乐说:“不好意思,净回上师,是我失误了,我做些简单的包扎,我再继续干活吧。”
净回摇摇头:“不用了,圆真。你可以回寺院休息了,我会让净能带你去涂抹一些创伤药膏。
今日你的修行到此为止,不用再干活了。”
祝乐神情呆愣,他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看着自己的这一亩灵田。
这亩灵田遍地放着他割好的稻杆,而现在只剩下他眼前不多的灵稻了。
祝乐粗略数了一下,就剩六分之一左右的灵稻了。
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割完这一亩地了。
现在就走?
不用干活了?
听上去似乎很好,很轻松。不再辛苦,劳累身体。
但是。
祝乐摇摇头:“不,我不想走,我要割完这亩灵田。”
净回冷哼一声,他神情严肃:“我再说最后一次,你已经受伤了,不能再割稻了。”
祝乐目光倔强地直视净回:“我不走,我受伤了,但我伤得不重,我能割完这亩灵田。我要割完灵稻。”
“你受伤了,这不是儿戏,你要注重你的身体,你该走了!”
祝乐沉声道:“我不走,这是我的灵田,我要割完灵田里所有灵稻。在这之前,我绝不走!”
就剩这么一点灵稻了,为什么要走!
就因为我受伤了?
不。
这点伤痛算什么东西。
我就要是割完一亩灵田的灵稻。
我不需要谁来关心我的伤势如何,要不要休息。
我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
就差一点,我就能完成了。
在这种紧要关头,我决不能走。
坚决不走,死也要割完灵稻!
“你不从我的命令,你可知你这样会犯了寺院戒律。”
祝乐勃然大怒:“如果不从净回上师你的命令回去休息就是犯了戒律。
那么我宁愿犯了戒律,我也要割完眼下,我最后的灵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