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初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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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省，舟南城。
舟南不夜城，人均夜猫子，觥筹交错，灯红酒绿。
这里格格不入，筒子楼小房鳞次栉比，横装加瓦盖，迫也成了样子。
默默睡着的老猫，眼角有点猫藓。楼上住的老人，电视声音开到最大。
肖柏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糊糊睁眼。
“小姐姐网恋吗~”小姑娘看起来像是刚放学回家，舟南中学的校服都没脱。
她坐在了少年身侧，拿起他手机，对着“学姐[爱心]”一栏用语音转文字。
晚上十点过半。
醒了啊。她嫌弃着，把手机放下，戳他的脸颊，自顾自：“我今天去医院了，肖柏。”
她从书包内缓缓拿出一个信封，“李叔给的。”
他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身材格外单薄。
白炽灯在眼里旋转，女孩的脸还是稚嫩的，凑过来，把信封展示在他眼前，挡住了白炽光。
肖柏看见了一条黑红色的因果线，缠绕在了她的小拇指上，一直蔓延到真正拆开信封的那只手。
是在做梦吧？
好久没做了，也好。
肖柏喃喃，交出小姑娘的名字：“肖黎……”
这个梦真假……他吐槽。
肖黎早就死了。
那都是500年往上的模糊记忆了。
肖柏曾经为了救跳湖小孩奋力救人，结果他差点淹成水诡。两眼一睁，他穿越到一个人人修真的古代，修习百年，他成了大宗门的天骄。为宗门流血为宗门出力。
后却因为同门两个狗男女的陷害被赶出。
狼狈的回到了以自己为骄傲的凡人本家。
他闭关三百年，原以为可以手刃狗男狗女。他出来后，才发现人间早成乱世，易子而食、尸骨遍野，他家破人亡，孤仃流落。
第五百年，在江湖中传言的人间圣手小白公子被仙门诸子百家浇灭，死亡成实。
白公子死了！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肖柏把她的脸推开，坐了起来。
肖黎：“你很累么。”
他摇摇头。
肖柏仔细打量看她的脸。
真tm清晰，甚至可见脸上绒毛。和记忆中的模糊缓缓重叠。
但这个“肖黎”很不一样，全身上下布满因果线，几条很恶，几条很善，既然是阳寿将尽要横死之像。
“你有病啊？没见过我吗？”肖黎注意到他的目光，骂了句。
“砰”一张白色的纸掉了出来，她是侧坐的，白纸以及厚厚一沓用皮筋扎着的红钞掉在了二人眼前。
肖黎拿着钱止不住颤抖。
“借寿三年，转赠或投功德箱，全家死绝！”黑色水性笔写字，字迹幼稚又较真。
肖柏的目光扫上去：“这是……借命钱……”
这是借命钱。
上边真真切切有三条关系。
一条要借命的人，牵着两条暗淡的。
肖柏皱眉，这种情况，就是分第一个人捡到，转交给第二个人。
等等？
刚刚“肖黎”说李叔给的？
记忆又对上了，是那个老婆跑了的中年男？
也对了……肖柏摩挲着纸条。
他透光纸条。
看见了少女的心脏，被黑红色的线缠绕，跳动、挣不开、跳动、挣不开！
“李叔病情又重了。”肖黎把钱收好，倒不觉得如何，看着哥哥拿张小纸条，深情定定的一番模样，带上微开玩笑的语气：
“借命钱又如何？封建迷信而已。信则有，不信则有钱。”
要放在之前，他肯定会被逗笑的。他是无神论者，她也是，这一笔钱很重要。
无知者无畏。他的心中缓缓吐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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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梦。
他重生了。
肖柏出门。
从一路逼仄的牵手房屋间穿过去就入了沥青路面。
他能感受的这里的灵气，有，并不浓郁，但质地很纯，修炼能事半功倍。
路上有积小雪，脚上磨损的白色旧鞋不怎么防滑。
没想到还能再活一次。肖柏在笑，算两辈子好事做多了吧。
肖柏凝神，试图在手中凝聚出灵力，一下哗散。
微雪天气，想起曾经也是在这种时候捡到的柳渃晴，最后那女人说什么。
“阿柏，你那日把回救我，是毁我资源！”她揪住他的领口，“你不是一心想回去见那谁萧黎么，可以啊，送你去见黄泉路！”
他在最后才看清那女人，她从来不想要他救，她说她要自己走，她要找八十八个男人都不会找他。
用现代话来说，一个极端的分子，天生会演。
柳渃晴天生坡脚，他救她，他背她三千八百二层台阶一同入门，她最看重面子，在第一回的时候他听见她亲口对同门师兄承诺并无修侣。
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肖柏咔一下用火机点烟。
有些生疏，被呛了。
“咳咳。”
肖柏捂着胸口。
“哥~什么时候去集市啊。”肖黎翩然，“你不是要拜拜赵公明发发横财么。”
财神大五路，比干、关羽、柴荣、赵公明。
类似打麻将一路的横财就要拜财神爷赵公明。
肖柏挑眉：“你不写作业了？”
肖黎咂嘴，跑过来，拉住他衣袖，脖子上多了条围巾：“我考满分，老师不管。”当然，满分项要除去语文。
舟南在零几年的时候属于贫困落后的一个县城，后边突然冒出几个经商人，一飞冲天。
舟南有条古玩街，专开零时。
从这里步行过去，二十七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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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出过什么大唐、汉代、宋朝的古董，基本就是几家的农民工凑出点传家宝变卖，鱼龙混杂，名声由而大噪。
大概因为明天法定节假日，青年人格外多。
一路上点的灯，很朦胧。
肖柏蹲下，这个摊主戴着口罩，捂得严实，低着眉，眼上投下一片影子，看不切实。
果然是废掉了一大半能力啊。肖柏感叹自己，指了一块用红布包着的东西：“是玉？”
摊主有些惊奇：“你能看见？”
“叔，你是北方的吧，讲个价吧12。”肖柏一口喊价，一个五百多的人叫起最大没有45的人喊叔也就论他不分了。
“12？”
是的，rmb12.00。
“行，你是有缘人，成交。”
肖柏正要掏出手机。
那是对面一家装潢高上的店里发出来。一看就不是他能进去走走拿十二块钱能淘到玉的地方。
嚓。
“什么人啊，真的是，又不是不买，凭什么打我？”这人手关节明显被扭错位了，但脸上没有痛苦神色。甚至点亢奋，有些生气？
肖黎捏他，提醒：“哥你同学吧，那个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