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值得信赖
“Hit！（摸牌）”
“Hit！（摸牌）”
“Spilt！（分牌）”
“Stand！（停牌）”
杜乔面前的筹码再次变多了，不过他没有露出什么喜悦的表情，而是若无其事的开始了下一局。
“Black-Jack！（黑杰克）”
他的手气好的批爆。
一局又一局，这场游戏仿佛没有尽头，直到某一个人被彻底榨干为止。
丹尼尔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之后的焦虑和愤恨，再到怀疑自己，之后彻底变成了跟杜乔一样的面瘫脸。
他并不是一直在输，他赢得次数也不少，丹尼尔甚至觉得自己赢得次数更多一点。
他总有一种感觉，只要下一次提前收手不爆牌，自己一定就能把之前输的全部赚回来！
“Double！（加倍）”
但无论他的策略如何改变，如何去分析杜乔和庄家的牌，如何去计算各个牌出现的次数并预估接下来的点数。
最后的结果却总是没差。
面前那一摞500面值的紫色筹码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堆100面值的橙色筹码。
再到后来，连这些橙色筹码也变得稀稀拉拉，一大堆水绿色50，蓝色10面值的筹码摊放在丹尼尔的面前。
他在从伊拉克捡了条命回来之后，只能靠着微薄的补贴度日，丝毫不敢动用那一大笔一次性津贴。
平日里吃个披萨，甚至都要拿出纸和笔算一算小料的价格。
但如今，面对这些能买成百上千披萨的筹码，丹尼尔却只是机械的把他们推出去，收回来。
他已经失去了对于钱的实感，他现在只想赢。
“结束了。”杜乔摁住了丹尼尔手，让他不把自己的最后一块筹码押上去，“丹尼尔，这场游戏结束了。”
后者麻木的抬起头，看着手中的那块天蓝色一美元筹码，不知为何，眼角忽然沁出泪水。
“我很抱歉。”
杜乔搂住自己的兄弟，他转头对荷官示了个颜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的出去，同时带上了杜乔桌上那一大堆筹码。
“等一下。”杜乔出声喊住，“上两份鸡肉饭。”
荷官躬了躬身子，倒退着走了出去。
不多一会，两份刚刚做好，浓郁咖喱包裹着丰富鸡肉，还带着豌豆、土豆丁和胡萝卜碎的鸡肉饭被端到了两兄弟的面前。
“Winner-winner，chicken-dinner！（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杜乔念出了那句出名的话，一美元的筹码赢一次，加一起就有两美元，正好可以买下一份鸡肉饭（1.79美元）。
这是赌徒们对于胜利渴望的祈祷，同样也是地狱开门的吱呀声。
丹尼尔起初只是扒拉了一两口，但随后他便越来越饿，很快就将整碗饭吞入腹中。
“我输了多少钱。”食物的热量让他恢复了精神，变得正常起来。
“不是你，是我们。”杜乔笑了笑，随后拉着丹尼尔走出了房门。
在路上，他给自己兄弟讲起了赌场的小秘密。
“小赌场会给向我们这样，需要获取合法收入的人提供服务。”
“一套完整的，由监控录下的视频，一张证明这笔钱是赢过来的完税证明，连时间都可以自己选。”
杜乔耸了耸肩，随后很是生气的说道：“25%的国税，内华达州免税，因此我们不必再多掏一笔州税。”
“赌场这边会收取大概15%的金额作为场地费用，因此十万美元最终落到我们手上的，只有六万。”
他来到前台，取回两人的武器，以及六沓重新装好的美元。
赌场替他们换过钱了，序号和之前并不一样。
“看到这张纸了吗？”杜乔在丹尼尔的面前挥了挥，“上面时间在我们来这里之前，IRS什么也查不出来。”
“价值四万美元。”
“走吧，找个地方睡一觉。”
两人完全可以在这座赌场兼酒店享受免费的住宿，但杜乔却执意选择重新换个旅店。
外界新鲜冰冷的空气覆盖在丹尼尔身上，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如今醒了过来。
但口袋中那块天蓝色的筹码却提醒他，这一夜还没有完全过去。
两人的车距离赌场有一段距离，杜乔把帆布袋扔到丹尼尔那里，自己则是哼着曲子，愉快的向前走着。
直到他在一次左右观望时，用余光看到了身后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amico，有问题，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丹尼尔用西语低声说道，语速极快，他的肌肉紧绷起来。
“不要去车那里，跟着我走。”
杜乔朝右边拐了拐，进入了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子。
后面三个人急忙跟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同走了进去。
杜乔左绕右绕，周围的房子愈发破败，地上的路也变得坑坑洼洼。
这里是拉斯维加斯的旧城区，住的都是些没能耐进赌场分一杯羹的穷人。
天上的乌云突然露出一个缝隙，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打在这个巷子里。
今晚是个满月。
不知何时，杜乔已经把自己的手枪掏了出来，金属制的套筒反射着夺目的光芒。
丹尼尔注意到这一点，但有着帆布包的限制，他掏出手枪的速度要慢的多。
但杜乔转过身，枪口扫过他时，丹尼尔才来得及把右手放到枪套上，解开那个扣子。
后者与杜乔对视，眼睛中没有任何特殊的感情，就像是从不害怕自己会受到来自兄弟子弹的伤害一样。
“啪啪啪啪……！！！”
月光照亮了三个尾随者的身躯，也让他们看清了杜乔的动作，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15发子弹倾膛而出，在他们的身上爆起朵朵血花。
杜乔完全没有留手，直接带走了身后三人的性命。
“结……结束了？”丹尼尔刚刚关闭保险，开了没几枪，发现面前已经没有了敌人。
“该死的，我们要赶快跑了，amico。”
丹尼尔嘟囔了一句，准备迅速跑路，但却被杜乔拉住了。
“不用着急，先把弹壳捡一下。”
清点完手中的二十个黄铜弹壳后，杜乔将其装进帆布包中。
“赌场的人会帮我们处理好这一切的。”他拍了拍丹尼尔的肩膀，看起来似乎极其开心，“我们才刚从他们赌场出来，就遇到了这些家伙。”
“如果新闻爆出去，他们的信誉就完了。”
“走吧，清道夫过一会就要来了，不跟他们打照面比较好。”
杜乔哼着比刚刚还要欢快的曲子，一马当先的朝前走着。
他很开心，非常的开心。
还有什么，能比知道敌人是谁，该打爆谁的狗头，更让人开心的呢？
……
“Fxxk，伊尔他们三个，全被撂倒了？”
刚刚对杜乔低声下气的经理，此时正气的直跺脚。
作为赌场的负责人，他当然没有主动把杜乔的信息卖出去。
但毕竟是这一片的话事人，无论是哪个小毛贼，只有有了收获，自然要给他分一笔。
这就是江湖规矩。
“对，那两位客人也开上车，现在应该已经要出城了。”
“Fxxk！”经理再次怒骂，“叫清道夫吧，把那三个蠢货的尸体收拾干净了。”
“好的老板，但这个时间，可能不太好找。”
“你这个废物，不会加钱吗？？？”
这一次，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