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拓跋玉瑶
擂鼓山下。
陈华看着扑在木婉清怀中大哭的钟灵，一手扶着额头，只感到一阵头疼。
陈华张了张嘴，结果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木婉清见状只是向他微微摇了摇头。
哭了好一会，钟灵才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微微一笑道：“对不起，木姐姐，都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小鬼头，哭出来开心点了吗？我们要赶路了。”
“嗯，木姐姐，陈大哥，我们走吧。”
“好，上路吧。”
陈华见她心情好很多，众人开始重新上路。
又是半月时间的赶路，众人回到了鄯州城。
陈华等人刚到宅院门口，就见一个容颜绝美，双眸如秋水般澄澈，穿着一袭洁白无瑕的白衣，身上似乎散发着缥缈的仙气的女子从院内出来。
“属下，拓跋玉瑶见过主上。”
来人正是风瞳的首领，拓跋玉瑶。
“嗯，什么时候回来的？”
“只比主上早一点儿。”
“走，进去再说。”
几人进入宅院，陈华让木婉清和钟灵先去休息，告诉她们自己有事要处理。
木婉清虽然看到拓跋玉瑶的容貌胜过自己许多，心中有些吃醋，但还是带着钟灵先去了后宅。
陈华与米娅，还有拓跋玉瑶来到正堂，三人落座。
陈华问道：“什么事情还值得你回来汇报。”
拓跋玉瑶看着陈华，久久不语。
陈华被她看的发毛，微微皱眉。
拓跋玉瑶见状，开口说道：“主上之前的诺言可还算数。”
陈华闻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算。”
“那就好。”
拓跋玉瑶，脸上露出了笑容，一瞬间陈华也被这该死的笑容给恍惚到了。
摇摇头，却是想起了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是七年前，他刚到鄯州不久。
陈华为了掠夺气运，沿着丝绸古道，一路西出玉门关，杀到西域等地。
还记得那是一个黄昏，正在沙漠中追杀盗匪的他，遇到了正被人围杀的拓跋玉瑶和她的族人，陈华当即上前大杀四方，将围杀之人杀的狼狈而逃。
回过来后，只见拓跋玉瑶的族人死伤惨重，百余人只剩九人。
陈华帮着她的族人处理尸体，到最后只剩下拓跋玉瑶怀中抱着的一个少年的尸体。
“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把他埋了吧。”
拓跋玉瑶闻言只是更加用力的抱住怀中的尸体，默默地流着眼泪。
“听说人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以前死去的先人都是现在天上的满天星辰，你看多美啊。”
陈华仰着头，在沙漠中看着头顶的满目的星辰大海，感慨道。
“当你迷失方向的时候，群星会给你指引，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家。”
陈华突然惆怅起来，想到了相隔无数星河与时空的家乡，一时也沉默了。
拓跋玉瑶，看着眼前的汉人男子，露出了哀伤，终于开口说道：“你也没有家了吗？”
陈华闻言只是沉默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指向满天星辰道：“我有家，只是我的家在星空的彼岸。”
说完两人又是沉默了很久。
“那还不是没有家。”
拓跋玉瑶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华愣了愣，随后一声苦笑道：“是啊，回不去的家，又怎么能算家。”
两人看着星空久久不语。
良久，拓跋玉瑶开口道：“谢谢你救了我的族人。”
“嗯。”
“可以请你帮我把他埋了吗？”
“好。”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随后陈华从她怀中抱走了那具尸体，将其掩埋。
陈华站在沙坡上，看着她与仅剩的八个族人交谈。
看着他的族人有人愤怒离去，有人低头留下。
虽然陈华不知道那些人最后到底去了哪里。
但他知道她最后把三个族人带到他面前，希望他收留他们。
她说话很慢，似乎还透露出某种决定，陈华不觉得她做的决定是什么好的决定。
果然，最后拓跋玉瑶说，她要孤身一人，回到高昌回鹘，刺杀回鹘首领以报族人被杀，拓跋皇族血脉灭绝的仇恨。
那个在她怀中死去的人，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她的亲弟弟，拓跋石琥，北魏鲜卑皇族拓跋氏最后的男丁。
血脉至此断绝，只因高昌回鹘的首领此前见到了她的容貌，惊为天人，派兵强掳不成，就要杀害他的族人。
为了保护她，族人死伤殆尽，家恨族仇交织在拓跋玉瑶的心中，最终做出了要与仇人同归于尽的决定。
陈华知道，眼前的女子，只要去了高昌，不管成功与否，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陈华看着眼前，在皎月的辉光中犹如月宫中的嫦娥，姑射山的神女。
那一刻他心中的某根弦被拨动了，为了眼前的绝色佳人不香消玉殒，陈华开口道。
“我陪你去，反正我已经多活了一条命。”
“这位公子，你都还不知我姓名，就要和我一起去赴死吗。”
“又有什么关系呢，都是无家之人。”
拓跋玉瑶闻言，低头不语，良久才抬起头轻声说道：“拓跋玉瑶，公子要记好了。”
“好，我记住了，我叫陈华，也请姑娘记好。”
两人突然相视一笑。
最终两人先把拓跋玉瑶的三个族人找地方安顿好，而后踏上了复仇之路。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两人活着回来，带着三个族人回到了鄯州。
而拓跋玉瑶口中的诺言，则是在高昌回鹘时，两人虽然杀了回鹘首领，并且杀出了重围，但拓跋玉瑶身中两箭，性命危在旦夕。
两人在一处山坡上，拓跋玉瑶，躺在陈华的怀中，看着朝阳升起，感受自己生命的流逝。
在他怀中轻轻地问道：“陈公子，如果有来生，玉瑶可以嫁给你吗？”
“好，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为你打下北魏旧土，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让拓跋的血脉再次崛起。”
陈华没有听到回答，低头看着怀中的佳人，因为失血而晕死了过去。
陈华感受到怀中之人的生命正在逝去，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让神域空间用空间能量为其治疗。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结果自然是成功了。
陈华花费了大量的空间能量，带着拓跋玉瑶进入了神域空间，并用剩余的空间能量为其治疗。
于是拓跋玉瑶成为了米娅之前第一个知道陈华秘密的人。
而救回来的拓跋玉瑶，醒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问之前的诺言还算数吗。
和如今一样，陈华再次听到了这句话，还算数吗？
陈华看着拓跋玉瑶，心中自然也不愿放弃眼前的佳人，或许他本就是花心之人，或许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本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