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的目的
“说说看吧，你们是什么目的？”
把苏晓樯送到家门口之后，法拉利马不停蹄，一拐路驶入了高架路，路明非的叔叔家还有很远的距离。
在远离城市地表的钢筋混泥土路面上一路疾驰，仿佛是领着路明非去往很远很远的远方。
“什么什么目的？”诺诺装傻充愣，假装没有听懂路明非的话。
“你说什么目的？”路明非的声音不近不远，不冷不淡，“情报工作做得挺好。”
“师弟你听我跟你解释。”诺诺咽了口口水，脑海中浮现路明非前不久在万达影城大发神威，一个人怒殴数十人的极具冲击力的场景。
古德里安教授有一点推测没错，路明非恐怕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觉醒了龙族血脉带来的力量，甚至能够很好的掌控这股力量，这一点从赵孟华也就被打个半死，没有真的被打死可以看出来，路明非完全是游刃有余。
“你暗恋陈雯雯这档子事，我是比教授先了解情况，但这事你们全校都知道，师弟的保密工作做得属实不到位。”诺诺赶忙回道，“至于他们联合起来耍你的事，我保证今天才知道。”
“你有柳淼淼通风报信，我可是还要使出美人计，可辛苦了。”
“我去，没油了。”诺诺说着说着，突然一个刹车，方向盘狂打，拐到最右道上从最近一个出口下了高架。
车子已经驶出了主城区，满城的灯火没有蔓延到这，入目一片漆黑，法拉利左拐右拐，驶入了一条少有人踪的小路，因为只有在这条小路尽头点着淡淡的灯光。
发动机彻底熄火，车子停在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门前，瓦数不算高的白炽灯灯光从玻璃门中透出来，照在从车子里出来的两人身上。
“哎，我说，师弟，你人缘可以啊，东方不亮西方亮。”诺诺继续刚才的话题，笑容变得贼兮兮的，用胳膊撞了一下路明非。
路明非停下脚步，侧着脑袋看向身旁的诺诺，她今天的着装跟上几次见面时大不相同，深紫色的套裙，月白色丝绸的小衬衣，紫色的丝袜，全套黄金嵌紫晶的订制首饰组装成了一个锋利而耀眼的诺诺，而这个诺诺正如她所说，是特意过来为路明非站台的。
如果一切是照常发生，地球上的路明非沿着人生的长轨继续走下去的话，那么把那个衰仔从黑暗的深渊中拉出来的想必就是这个锋利而耀眼的诺诺吧。
“好痛好痛，脚痛死了。”诺诺毫无形象可言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只手一只把脚上的高跟鞋依次脱下，随手扔进趴窝的车子里，然后只穿着袜子嗖嗖绕到车子后备箱，从里面翻出一双运动鞋穿在脚上，人一下子变矮了十厘米，变得比路明非还矮，“这下舒服了。”
“怎么啦，你还在想陈雯雯吗？”诺诺抬起头来看到路明非怔怔的站在那里，话也不说，以为他还在难过，毕竟想来也是，三年的暗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好啦好啦，别想了，你把人家小男友打的这么惨，也没机会再续前缘了，再说人家从来没喜欢过你，没有得到，就谈不上失去，索性就多多往前走，别回头看。”诺诺扮了个鬼脸，张牙舞爪的，把舌头都吐出来了。
“谢谢你，诺诺。”路明非沉默了片刻，忽的笑了，这是曾经那个十七岁生命中没有光的孩子借着他的口说出来的。
2009年5月15日，是路明非穿越回来的第五天，也是他十七岁人生的第6300天，无论结局的好与坏，这6300天的人生并不是白白渡过的。
即使路明非渡过了长达数个文明史之后的漫长岁月，即使路明非在无数次经历了无数次生与死的淬炼，但不代表那曾经的6300天的是不值得渡过的，长达三年的暗恋是毫无意义的。
他得承认，他得面对，因为这也是他人生的一部分。
“师弟你一本正经说谢谢的样子让师姐有种过来人的感动，也不枉师姐我紧赶慢赶奔波一场。”诺诺叉着腰说道，“当然咯，你要是答应入学，我们就是卡塞尔学院的师兄弟，师姐对你讲义气也是应有之理。”
“诺诺，我请你吃个夜宵吧。”路明非兜里还怀揣着叔叔昨天给的百元大钞，于是便推开24小时便利店的玻璃门，对诺诺说道。
进了便利店，店员正依靠在收银台里旁的墙壁坐着，手里拿着个手机，无精打采地刷着视频，见到路明非进来，也不站起来，眼神示意他想要什么自己挑。
“美女想要点什么？”等到诺诺紧随其后走进便利店，店员来了精神，手机迅速关屏收起，人站起来殷勤地问道。
“诺诺你要吃什么自己点？”路明非指着收银台旁边煮的热气腾腾的关东煮问道。
“我要一份蟹味棒、一份北极翅，一份海带丝结，再来一份脆骨肠和香菇串就够了，我最近在减肥，夜宵不能吃太多。”诺诺待在关东煮旁边，认真地挑选，“汤给我盛多一点。”
“我一模一样的再来一份吧。”路明非说，把钱递给店员。
“一共是20元。”店员找了一张五十元和三张十元钞票给路明非，然后把两份散发着热气的关东煮用纸杯装好，分别递给两人。
便利店左边角落里有一块区域放着几张桌子和几条长椅，供顾客临时歇脚吃食用的，路明非选了一张靠窗边的坐了下来。
“师弟，你要么再考虑一下，古德里安教授非常有诚意的，然后学院里的人个个像我这般讲义气，说话又好听。”诺诺坐在路明非旁边，手里捧着关东煮，拿出一根脆骨肠用嘴巴吹掉上面漂浮着的热气。
“听着不像什么正经大学。”路明非则先拿出蟹味棒放在嘴巴里嚼。
“美国教育部正规注册，绝对的正经大学，我说每年36000美元的奖学金啊，就算是个火坑，有的是人想跳。”诺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师弟你不要要求太高。”
“其实很可疑对吧，每年36000美元的奖学金，美国教授特地赶飞机过来，来招一个班级里成绩平平，相貌普通的吊车尾......诺诺，你说可疑不可疑。”路明非把蟹味棒整个吞下，“你总不会告诉我，是因为那对男女的面子够大吧。”
“有优点的呀，至少师弟你很能打。”诺诺赶紧吃冷却下来的脆骨肠。
“我以前没打过架。”路明非目光炯炯。
“嘿嘿。”诺诺讪笑一声，“我只能告诉你，你对于我们非常重要，招你入学甚至不是古德里安教授的决定，而是校长的亲自下的决定，至于校长为什么这般看好你。”
诺诺把手一摊，光棍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听上去更加不正经了，像什么皮包公司，校长直聘。”
“师弟你刚才说谢谢的时候有多么真情实意。”诺诺泫然欲泣，“现在就有多么绝情寡义，师姐可是学院的学生诶，你这样说，搞得我像上了个野鸡大学，很没面子的。”
“诺诺，你说这个世界上会不会其实存在着诸如什么大蜥蜴啊大爬虫之类的怪兽，个个视人命如同草芥，以破坏秩序残害生灵为乐，卡塞尔学院明面上招收学生，其实是暗地里培养有潜力的生力军，去维护世界和平啥的。”路明非喝一口关东煮咸咸的汤，漫不经心地问道。
“哈哈哈，师弟你真有想象力。”路明非数着诺诺的心跳声明显快了一拍。
“我倒觉得这样很解释的通，一个美国教育部注册的正经大学不远千里开出各种优厚条件来录取一名名不见经传的普通高中生，而且是校长亲自点名，话本小说里都这么写，这是一段传奇的开始巴拉巴拉巴拉。”路明非一摊手。
“师弟，都二十一世纪了...好吧好的...正如你所说，你其实不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你的人生暗藏着第二个选项，这个选项，一旦选择，你的人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诺诺神色认真，“师弟，你既然这样说，一定是已经发现这个世界隐藏有着不同寻常的另一面。”
“但你还有选择的机会，事先告诉你，这个选项一旦按下，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诺诺你这么讲义气，还有教授也很有诚意。”路明非说，“所以我接受了。”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路明非前面没留意，今天打杀了那条口气狂妄的大蜥蜴才发现，其实古德里安教授也好，叶胜和酒德亚纪也好，包括眼前的诺诺，和那条大蜥蜴有着类似的地方。
路明非要看看这个卡塞尔学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有不对也方便一锅端了。
“给古德里安教授打个电话吧，你要亲口跟他说，这个选择才会正式生效。”诺诺说。
“嗡”的一声，诺诺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古德里安教授。
“不会这么心有灵犀吧。”诺诺喃喃自语，接通电话。
“诺诺，危机虽然解除，但尼约德的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你在事发地方附近，我把事件做个详细说明，你好心里有数。”古德里安教授疲惫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教授，这个先不急，路明非就在我旁边，他有话对你说。”诺诺把手机开了免提，递给路明非。
“明非我在BJ，你想好了吗？”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变得异常紧张，生怕一个不小心吓跑了路明非。
“我想好了教授。”路明非回道。
“确认么？”教授郑重地又问了一遍。
“确认的。”路明非说。
“验证通过，选项开启。路明非，出生日期1992年02月14日，性别男，编号A.D.0013，阶级‘S’，列入卡塞尔学院名单。数据库访问权限开启，账户开启，选课表生成。我是诺玛，卡塞尔学院秘书，很高兴为您服务，您的机票、护照和签证将在三周之内送达。欢迎，路明非。”一个沉稳的女音响起在电话中。
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再次传来，“明非，声纹签字完成，剩下的事诺玛都会解决好，你等着邮件就行。”
“诺诺，你和明非在一起吧。”古德里安教授又转向跟诺诺说话，“我原本打算立刻派交通工具去接你们，因为还有几个纸面上的签字需要路明非落笔才能正式生效，但遗憾的是由于尼约德事件，直升飞机被派去送叶胜和酒德亚纪前往三峡地区了，他们因为临时折返，错过了原先预定好的飞机航班。”
“不过没事，我现在就跟学院申请紧急调度，你们就呆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动。”
电话挂断了，路明非吃完最后一口关东煮，连汤都喝掉了。
“诺玛是学院的中央电脑，是个拟人电脑。”诺诺解释道，“相当可靠，什么事情交给她准没问题。”
随着路明非的同意，大量的数据包从那台名叫“诺玛”的超级计算机中涌出，正去向世界的不同角落，“路明非”这三个字出现在很多人的屏幕上，并被牢牢记住，数据锁解除，地球上数千个秘密网关对“路明非”开放。
按照路明非长生界的经验，就是名为卡塞尔的宗门正式对他敞开了怀抱，阶级“S”大概意味着真传弟子。
......
“就这。”路明非敲了敲坑坑洼洼明显有几处凹陷的车门，“S级的待遇就这。”看着不像是真传弟子，反而像是杂役弟子。
诺诺脸蛋一红。
“嗨，兄弟，快上车吧，我还赶着回家睡觉，这犄角旮旯的地方我能用这么快的速度赶到，说明学院那是相当重视你。”执行局中国分部南方第五支部专员杨三石语气欢快得说道，他是一个中等个头微胖的本地男人。
“你别看这车破破烂烂的，但实际上经过装备部的技术改装，比一辆装甲车还耐揍，等闲几发RPG都轰不破它。”
“希望不会内部爆炸。”诺诺磨磨蹭蹭的，杨三石口中的装备部什么德行，卡塞尔学院里的学生全部一清二楚。
“哈哈哈，我给它做了二次改装，绝对安全，时间快来不及了，教授催的厉害，快上车。”杨三石挂着空档，轰着油门。
“上车吧，我们这没有夜生活，大家睡得都挺早。”路明非挺理解杨三石星期五晚上急着回家睡觉的心情。
就这样，路明非诺诺两人坐上了这辆外形可疑的吉利远景轿车，一个全新的故事正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