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人心
“他娘的真是晦气!怎么突然杀出个臭和尚,坏了我们的大事。”
“这下临安城是去不得了,那秃驴肯定会四处巡逻,城内百姓很难相信我们了。”
“是啊,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死气沉沉的城镇,不用我们出手布局直接收割,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秃驴?真是气煞我也。”
“护法,要不要我们现在赶回去?没准秃驴只是路过,至于那小子是什么玩意,杀了他。”
被称之为护法的男子长脸鹰钩鼻,正是不久之前在临安城领队的男子,名叫崔磷。
“稳妥起见,我们还是先在附近溜达几圈,看看有没有机会,最好是不要正面跟秃驴冲突,他的道行高深的很。”
护法阴鸷狠毒的眼神投向四周,正如发牢骚的属下之言,此前想要广受信徒,必须在此地搞出天灾人祸,方有机会趁虚而入。
人活一世,最是求而不得与故去之人再度重逢!
说话间,琅阆派一行人途经此处。
只见其中身着绿裳的姑娘,嘴唇发白,眉宇间凝聚一股黑的发紫的血气,呼吸萎靡,像是随时要死亡般。
李七河五人离开临安城之后便打算先上青云山打探消息或是熟悉地形,以免仙境洞府大开之后,落人之后,除了一身疲惫什么也没有捞着。
几经辗转一无所获。
就在数日前,躲在山洞内的几人,忽然山石震动,瞧见青云山核心之处冒出硕大的虎首,伴随之震耳欲聋的虎啸,口中吐出宛如末日般的黑色龙卷。
虽不知何人招致虎妖大怒,但此举不由得令几人不寒而栗,斩杀了几妖之后只能仓惶下山。
此后,便在山脚下的农舍居住。
今日,不料农家夫妇忽然暴毙,绿裳早起吃了个馒头后便中毒,幸得她有灵脉境的修为,堪堪压制毒性。
饶是如此毒仍旧蔓延,琅阆派的解毒丹药无济于事,随之便想到回到临安城或许还有个救治法子。
“几位朋友欲往何处?我见这位姑娘似乎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护法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徐徐走出。
“去你奶奶的,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滚。”闻言,罗星破口大骂,哪有人见面就说他人命不久矣?
李七河抱拳拱手道:“在下李七河,不知道这位朋友怎么称呼?是否有解救之法?李某必定感激不尽!”
崔磷脸上的喜悦一闪而过转瞬恢复平静,道:“当然,我祝巫教神通广大,出山就是为了救济苦海沉落的世人,小小毒瘴而已,药到病除。”
“哦?请朋友救我师妹一命,李七河必有重谢。”李七河惊喜不已,连忙让开一条道。
崔磷在绿裳的旁边打量徘徊,时而深沉时而眉头大展,像是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殊不知,实乃崔磷的缓兵之计,他在慢慢消磨掉几人的耐性,直至崩溃祈求,到时再让他们进祝巫教就轻而易举了。
至于绿裳的死活全然不顾,届时只需要以教主神通广大能让死者复生拖着,进了祝巫教,生死可由不得几人了。
毕竟崔磷连绿裳所中何毒都一无所知,更无药到病除的神丹妙药。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红雪见崔磷迟迟不动手,问道:“这位朋友,我等乃是琅阆派的弟子,是大宗门之后,只要朋友愿意救人,提什么条件我们都会答应。”
崔磷心底诽谤道:老子管你是何门何派?
“实不相瞒,我教规矩森严,并不是我不想出手救人,而是代价太大,除非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七河大喜,只要崔磷愿意开条件,就是有把握能救治绿裳,急道:“朋友请说,只要不是天上的月亮,我都能给你。”
“哈哈李公子真会开玩笑,无需天上月亮,无需金银珠宝,无需天材地宝。”
“那要什么?你倒是说啊?把我们当猴耍吗?”罗星呼吸沉重,恨不得冲上去给崔磷一拳。
“入我祝巫教。”
“什么?”
众人脸色巨变,想过崔磷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居然是让他们改换门庭?
改换门庭,又何尝不是对琅阆派的背叛?
崔磷见几人踌躇不决,轻蔑一笑,又恢复悲悯之状,道:“这是祝巫教的规矩,非我一人之力能改,唉,我也不想一个花季少女的性命在我面前流逝。”
“师兄,我看这狗东西是在忽悠我们,拿我们当猴耍呢。”罗星的双目似乎冒出火,拳头紧握。
“你少说两句,难道你想绿裳死在你面前吗?”红雪怒斥道,罗星简直是不可理喻,分不清孰轻孰重!
“够了,别再吵了。”李七河目光投向崔磷,道:“我一人入祝巫教,换我师妹性命如何?”
崔磷手摸着下巴,沉吟。
“师兄!不可,你可是我们琅阆派的中流砥柱,岂能,岂能入了他处?”红雪情急道。
此乃大罪,无论事出何因,都将被琅阆派视作叛徒,悬赏追杀。
李七河下定决心,道:“红雪师妹,都怪我提议到此,否则绿裳师妹也不会遭此大难,于情于理,我这个当师兄的都应该承担责任。”
“等绿裳师妹伤愈,即刻返回琅阆派,师尊问起我,就说我已死在斩妖除魔的路上,切莫道出真相,让老人家蒙羞,在众多师伯间抬不起头。”
“师兄,别说了,我入他们那狗屁教。”
罗星怒气冲冲,心底拿定了主意,只待绿裳毒解,立刻反悔。
“几位朋友情同手足,我见犹是感动,这位姑娘命悬一线,一刻也耽误不得,但也不用悲观,我祝巫教能人辈出,术法内功,一应俱全,不会比你们琅阆派差,而且以这位李公子的修为,在教中得到教主的重视是迟早的事,不是生离死别,终有重逢之时。”
“就这样决定了!你们不必争吵。”李七河拿出师兄的威严,续道:“敢问朋友如何入教?”
崔磷欣喜若狂道:“入我教者,须以虔诚之心祈告上苍,以精血没入以卷。”
“师兄,三思啊!此卷乃是血契,此后生死全由他们了!”
红雪的脸色惨白,身躯微微颤动。
李七河目光坚定,坦言道:“此乃我身为师兄之职责。”随之食指如刀在掌间割开道口子。
“休要信贼子妖言蛊惑!”
临安城方向,浑厚的声音炸开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