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击鼓
待到种练带着白灵和白韵回到自家的院子时，还不等几人走近，他却是先看到了有一驾马车正停在自家的门前。
见状种练还以为这是蔡京或者童贯派人来找自己有事相商，可待到上前两步问了那赶车的人之后才知道来的竟然是陈家的那位小姐陈婉。
在知道了那来人竟然是陈婉之后，种练就不禁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他觉得自己在扬州和回来的船上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并不想和他们陈家扯上太多关系，只是却不曾想这陈婉竟然追到了自己的家里。
心中如此想着，种练便带着白灵和白韵进了院子。待到了接客的前厅，果然见陈婉和耶律南迁正坐在厅中一边品茶，一边聊着些什么。
一进大厅种练也不多做遮掩，直接就朗声开口道：“陈家小姐，咱们又见面了，不知今日陈小姐登门拜访之所为何事呀？”
闻言那原本坐着的陈婉先是立刻起身对着种练行了一礼，然后才柔声开口说道：“今日奴家来是想请将军您晚上来我陈府上就宴，以感谢将军您一路上护送我与弟弟来自汴梁城。”
可听了陈婉这话，种练却是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反而是开口回问了一句：“童供奉今夜上也会出席吗？”
“童大人今日似乎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晚上只有将军您一个人出席。”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今晚也就不便打扰了。更何况如今科考在即，到令弟金榜题名之后，再一块庆祝岂不是更好？”
而眼见种练话及于此，那陈婉也就不再坚持。在躬身对着种练又行了一礼之后，陈婉便带人向他告了退。
也没有起身去送那陈婉，种练只是静静地目送其离开了自己的院子，然后这才上前走到了耶律南仙的身边柔声开口问道：“那女人和你说了什么吗？”
“怎么，你是担心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被我发现吗？”
听着耶律南轩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一句话，种练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就想解释自己和那陈婉之间没有什么。
只不过在又看到了耶律南仙那嘴角带着的一抹浅浅的微笑之后，种练便立刻反应了过来这女子现在就打趣自己呢。
只是对此种练却是不怒反喜，自从这耶律南仙在跟了自己那就汴梁城以后几乎是很少笑过。平日里除了晚上和自己睡在一起以外，便是烧香抄经拜佛，整个人活得没有一点生气，就如同一具行尸一般。
种练一开始还以为其是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可现在想想却觉得也许这和她一个人一直闷在家中也有不小的联系。
总之不论怎么样，能看见耶律南仙的脸上重新带上笑容种练的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所以眼见这四下也没外人，种练索性也就顺势坐了下来把耶律南仙搂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俯身在她的耳边吹了口气。
“好一个淫狭的妇人，现在到敢调笑起自己的丈夫了是吗？今个我非得动家法好好教教你规矩不可。”
说着，种练便要把怀中的耶律南仙翻过来搭到自己的膝盖上。可是却不曾想到还不等自己有所动作，却听见那耶律南仙有些幽怨的声音，从自己的怀中传了出来。
“唉，谁让妾身就是个来自异族的粗俗女子呢，就是没有那些江南女子懂得体贴人，毕竟俗话说得好，吴语软脓叫得人骨头酥嘛～”
耶律南仙说这话时语气十分古怪，就好像是在学着那陈婉说话一样。起先，种练还以为这耶律南仙还在因为自己带回来的白灵和白韵，或者是陈婉而吃醋。
刚想开口安慰两句，却又听到怀中又有模仿着江南方言的扭捏女音传来。“公子，小女子名叫耶律南仙～”
耶律南仙这话一出，那原本还打算执行家法的种练却是立刻红脸。因为这句话是昨天晚上二人在情热之时，种练特意教她的。
当时种练也不知道脑袋是抽了什么风才特意教了她这一句，只是看耶律南仙现在这个样子，种练知道她肯定是把自己昨晚的那行为和今日刚刚见到的陈婉联系到一起了。
可对此，种练还真的说不清自己昨晚教耶律南仙这句江南方言，到底是不是因为受到了陈婉的影响，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没办法出口反驳。
而眼见种练不说话，那耶律南仙却是笑得更厉害了。见状种练恼羞成怒之下就直接把耶律南仙整个人翻了过来，放在腿上，然后伸手就要去撩她的裙摆。
而眼见种练手的朝着自己后腰下三寸之地伸了过去，耶律南仙就赶忙慌乱地伸出手按住了种练，这眼光下意识地就往他身后站着的白灵和白韵扫了过去。
“别闹，这里还有别人呢。”
闻言，种练刚想说白韵和白灵算不得别人以后迟早是你的姐妹。但在看见了耶律南仙那拒绝的眼神之后，种练便摆了摆手对着那白灵和白韵说道：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正好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你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厨房有没有什么食材，去做一顿午饭出来。”
说完种练便又要俯下身子与那耶律南仙嬉笑，只是还不等他俯下身子没多久，却听见站在他身后的那一对双儿中的一个，悠悠开口说道：
“少爷，灵儿和妹妹并不精通庖厨之事呀。”
听了这话，种练立刻一愣，看着那一对双儿望着自己的无辜眼神就开口说道：“你们做奴婢的，怎么连做饭都不会呢？”
听了这话，白灵和白韵那两张白净的小脸就立刻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的几次想开口，但张嘴又说不出话来。
倒是那被搂在怀里的耶律南仙，看着种练和白灵与白韵在那大眼对小眼，笑得都已经直不起了腰。
“郎君，你莫不是痴傻了，她们二女一看就知道是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又怎么可能会那庖厨之事。郎君，你可别和我说你买这一对双儿回来，是为了给我们做饭吃的。”
而听了耶律南仙这话，种练这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白韵和白灵二女原本是应该在那烟花之地里抚琴弄茶，陪那群风流才子们吟诗作词的。
若是自己让她们此时弹琴作诗，或是舞一曲，那这一对双儿也许当场便能给他开场一场小型演唱会。但是要让她们到那庖厨之间做出一碗粥来那是绝不可能的，毕竟她们也没学过呀。
这么想着种练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从怀中掏出了几张银票递给了那白灵与白韵开口说道：“你们二人拿着银票去找门口的侍卫，让他去街口西角的那顶香楼包一桌酒食回来。”
“是。”眼见这种练终于不再纠结自己会不会做饭的事，白灵与白韵也是同时的松了口气，从种练的手里接过银票便朝着院子外走了过去。
而当二女的背影逐渐望不见了之后，耶律南仙也是忍不住的又笑着开口说了一句：“妾身也是从没见过郎君这么痴傻的人，买这种女子回来竟然还真的是想让她们下庖厨做饭，真不知道郎君心里是怎么想的。”
耶律南仙此话一出，这之前一直被嘲笑的种练此时也终于是忍不了。伸出手重重的一巴掌就拍在了耶律南星的后腰处的三寸之下上，同时望着她那张和平常完全不同的笑脸，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仙儿，你最近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今个怎么笑得如此开心，也不似往日那般忧愁了。”
听了种练这话，耶律南仙歪了歪头，然后才转过身来看着种练缓缓地说道：
“起先妾身跟着郎君刚来这汴梁城时总是很害怕，不知道自己和瓶儿的未来会怎样所以笑的自然是少了些。不过随着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我渐渐觉得也许跟着郎君过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错。至少跟在郎君的身边，我觉得很安心。
而且郎君你知道吗，其实妾身是个很怕寂寞的人。前几日郎君离开汴梁城去下江南，妾身晚上带着瓶儿总是睡不着，总觉自己孤身一人在这汴梁城里，住着这空荡荡的院子可怕得很。
所以等到郎君从江南回来以后，妾身便想明白了。与其和原来一样整日忧愁担心倒不如跟着郎君好好过日子，至少郎君不会抛弃我，对吗？”
听着耶律南仙这话，种练忍不住也上前两步从后面抱住了她，然后伏在她的耳边，开口安慰道：“君若不弃，种练愿意这辈子牵着你的手一直到老。”
“哼，你这人就是喜欢说这些好听话来哄我。”
看着自己怀中的这脸色绯红，微鼓着脸颊的耶律南仙，种练真的很难将现在的她与当初那在西夏城墙上身着凤服亲自擂鼓助威的身影联系起来。
而一想到此，种练的心中就也难免热切了起来，一时之间袍服微动。忍不住地就将怀中的耶律南仙抱得更紧了些，然后开口道。
“南仙还记得当初你穿着风袍，站在城墙上为西夏军亲自擂鼓助威的事情吗？”
此话一出，种练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怀中耶律南仙的身子微微一僵，于是赶忙继续说道。
“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想着不知道今晚南仙能不能今晚也穿着那凤袍，为我击鼓一次？”
“郎君又在胡说什么，妾身现在哪里又有什么凤袍。而且就算真的有那袍子，在这汴梁城之中妾身又去哪里寻鼓呢。”
“这个倒不用仙儿你来担心。”听了耶律南仙这话之后，种练的嘴角立刻带上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那凤袍在攻灭西夏之时，我自是为你留下来了。至于那鼓嘛，我面前就有一个价值连城的好鼓又何需去寻其他的？”
说着种练就忍不住将手朝着那面价值连城的鼓伸过去，只不过还不等他将这鼓奏响。却突然听见身后有个清丽的女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