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幻觉
白宁弯下腰捡起红色手枪，入手的触感几乎和白皇后一模一样。
一旁的艾清致有些疑惑，明明姐姐说的位置是在内园，此刻却在外园捡到了这把枪。
难道说姐姐记错了？
端详着红色手枪的白宁突然脸色一变，就像是被蛰了一样扔掉红色手枪，掏出白皇后指着艾清致，冷冷说道，“说一件我不知道的事情。”
艾清致整个人顿时懵逼，第一反应就是白宁拿到枪后准备背弃盟约，杀人灭口。
他的手不知不觉摸到了一直背在身后的刀上，直到白宁再次冷着脸厉声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证明你不是幻觉，说一件我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白宁手指慢慢弯曲，只要艾清致说不出来，他就敢开枪，不管面前站的是什么牛鬼蛇神。
“我今年314岁，生日...”艾清致不傻，立刻领会了白宁的意图，生死危机下说话都流畅了不少。
白宁顿了片刻，忽的连续对着艾清致连续开了六枪。
银白的子弹与艾清致擦肩而过，他几乎能品尝到刺鼻的硝烟味，耳边传来噗的一声轻响。
一股浓烈的臭味顿时从身边传来。
眼前的一切就像水波一样缓缓散开，艾清致扭头。
一株乳白色的人形果实如同破麻袋一般剧烈颤抖着，身上的枪眼潺潺流着白色的汁液，浓烈的臭味便是从此而来。
长生果的头部已经长出了五个黑漆漆的深孔，正无言的“盯”着他，修长的四肢尖端上是长长的根须，一只手臂指向他，满地都是缓缓蔓延的根须，有一两根甚至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他对此浑然不觉。
艾清致伸手拔出根须，快步离开原来的位置，在这株长生果的背后，隐隐约约可以看还有数十株造型各异，但脸上均有着五个黑洞的长生果正在缓慢的蠕动着。
他回到白宁身边，感激的道了一声谢，白宁面色凝重，低声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中的招，你们长生者不是对这种幻觉免疫吗？”
那把红色手枪始终没有触发装备的提示，白宁才有了这个陷入幻觉的猜测。
看来幻觉来源便是不知不觉已经接近到他们身边的长生果群们。
此刻他们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深入内园，甚至可以清晰看见巨大的长生果树树干上的花纹。
而之前丢弃的红色手枪，也不过是一块洁白的人类手骨。
不知道是哪位倒霉鬼的血液，现在恐怕已经被这群长生果们吃干抹净了。
整个内园已经变异成妖魔乱舞，原本应该存在的守护兽悄无声息，倒是这些诡异如人形的长生果层出不穷。
艾清致皱着眉头思索片刻，不解的摇了摇头，指了指摇摇晃晃的长生果，“三百...百年前，不...不是这样。”
白宁冷笑数声，抬手便是几枪射到了受伤的长生果身上，它抽搐了两下，终于委顿在地，没有动静。
体内的白色汁液以异常迅猛的方式流入了土地之内，臭味也慢慢散去。
这片土地，也不正常。
仿佛在渴求着一切带着水分的东西。
白宁望向那不动的巨树，却好像看到了一张狰狞的恶魔面容，正无声的狞笑着。
那棵树，恐怕在这三百年间也发生了某种异变，整个内园已经成为了它的领域，包括地下也是。
刚才长生果流出的汁液，被埋在地下的根茎所吸收。
困在这里三百年，这棵巨树对水分又会饥渴到哪种程度？
白宁一愣神，面前突然又变回了那一副安静祥和的样子，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数十个长生果突然集体消失不见。
不对！
又陷入幻觉了！
白宁对着记忆中的方向连开数枪，直到隐隐约约闻到熟悉的臭味，眼前的景象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又有两个长生果中了枪，身上不住涌出乳白色的液体。
正是闻到这种液体，白宁眼前的幻象才解除。
白宁怀疑幻象的来源是潜伏在地下，铺满了整片场地的巨树根茎，只要靠近，便会陷入幻觉之中。
这便能解释他们为何不知不觉走到了如此深的地方。
若非错把人骨当成另外一把枪，恐怕身上的血被长生果抽完了都还不知道。
而长生果们，为巨树进行狩猎，体内的汁液又拥有破解巨树幻觉的能力。
既是共生，也是互相克制的奇妙关系。
心念急转间，白宁想通了其中关键，低声冲着皱眉的艾清致说了两句话，后者诧异的看着他，就差没把你疯了这三个写在脸上。
“想想你姐姐说的话！”
艾清致脸色一变，重重点了点头，闭目吐息，刚伏低身子准备起步。
白宁忽然低语了一句，“你的刀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
艾清致脸色一怔，握住背后的刀柄，将其拔出，发现比之前连拖动都吃力的重量要轻了不少，他看了一眼白宁，转头如猎豹一般笔直的朝着长生果群冲了出去。
【中级骗术技能发动！意志判定中...】
【判定成功！技能发动成功！】
虽然情况紧急，但白宁还是有腹诽。
这群长生者的意志属性未免有点太低了，自己的技能一发一个准。
有了谎言的支持，艾清致犹如虎入羊群，挥舞着长刀将一个个长生果劈成碎片，无数的汁液破裂流出，却又被土地很快吸收。
数十个长生果包围过来，却怎么也抓不住失去拖累的艾清致，只能徒劳的挥舞着手中的白色根须。
战场中的臭味忽浓忽淡，两人的视野也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一样，看什么都是影影绰绰闪着花的。
白宁补了几枪，避免艾清致被偷袭，他对自己的枪法心知肚明，作为一个从未拿过枪的人，不打中自己人都算是胜利。
回去要花点时间补下射击课了。
艾清致的身体素质确实如他姐姐所说非常不错，哪怕有谎言的支撑，他在挥舞长刀战斗了十多分钟，也没怎么大喘气。
场间不知不觉只剩下寥寥数个长生果，像是知道了他们两人不好惹，后面的巨树丛中也没有出来更多。
在失去了幻觉的掩护下，行动缓慢的长生果只不过是一个个活靶子。
艾清致唰唰两刀斩断了一个长生果的大部分触须，只留下一小截，然后小心翼翼的在它身上开了个口，保证汁液不会泄露太多，又有足够的量让他们维持清醒。
他有些兴奋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如此之强，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浑身上下爆发，谎言的效果已经过期，透支的副作用便体现了出来。
白宁没有管在边上痛的捶地的艾清致，找来一把小刀插在长生果身上当做把手。等虚弱的艾清致站起来，拖着长生果便示意他带路。
“走吧，我们去找另外一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