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意外发现!(二更)
岩山镇的规模和清水镇相当,距离清水镇三十多里,只有三千出头的镇民。
不过由于镇中有一条宽约十丈,可以通往上游诸多镇子,且直通乌龙江的黄沙河,平日往来的人多,所以也比清水镇更热闹许多。
王蝉一行十三个人清早出发,中午不到就已来到镇子里。
岩山档没有设置具体的档口据点,因为其档主黄安就是本镇最大的乡绅,平日多在自家处理事情。
众人一路来到位于黄沙河畔的街上时,一个看起来四十出头的中年,早已得了镇口当值帮众的通报前来街口迎接,正是档主黄安。
在高升口中得知众人的来意后,黄安便喜出望外的请众人来到了自己开在街上的酒楼,先是招呼小二上了些瓜子,李干,蜜饯,然后笑呵呵道:
“诸位先吃点零嘴开开胃,我这酒楼的师傅最近刚在城里学了几道硬菜,包诸位满意。”
王蝉若有所感地和张元才默契对视了一眼。
结果果然不出二人所料,第一道端上来的就是长乐酒楼的招牌菜酸菜鱼。
别说,除了少了一道泼油的工序,无论刀工,还是味道都一点不差,算是别具特色。
把众人吃喝安排好,黄安又吩咐手下在街上店铺的二楼腾出来十几间屋子。
“乡下的条件有限,招待不周,还请诸位海涵。”
大概一个时辰后,王蝉在街尾二楼的一个房间安顿下来,而严鸾也没在乎旁人私下议论,主动选择住在了他隔壁。
这房间大概平日也没人住,空气里有股霉气,他进屋环顾了一圈,就打开了两边的窗户通风。
“这街尾角落位置不但能看到河,还能看到大半个镇子...咦,还有人钓鱼...嗯?”
站在靠河边的窗户前,王蝉原本还感慨这窗前景致不错,但目光落在停靠在不远处小码边的一艘乌篷船上时,脸上却很快浮现出狐疑之色。
只见此时那乌篷船的船尾,正有一个身上裹着破旧棉袄,头发散乱的汉子正在垂钓。
然而,当他把注意力稍稍集中在那汉子身上,却意外发现对方头顶冒出一抹淡淡的绿光。
“这人不太对劲…虽然武者钓鱼穿破衣服也是正常,但打扮应该不会这样邋遢......”
王蝉心中无声自语,只是由于已知的信息太少,依然下不了结论。
“先看看还有没有别的。”
心想着,他把头探出窗外,沿着河边搜索一圈,然后很快就将视线锁定在河道中央另一艘乌篷船上。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穿着蓝色棉袄的中年,也是一个实打实的炼皮境武者。
“一个炼皮境还能说是有特殊癖好,两个炼皮境还都假扮成船夫,那就肯定是有鬼了...扮的真不输阿宽和老钱,如果不是头顶有光,还真看不出什么破绽。”
此刻,王蝉已经完全意识到了不对,同时在心中思索着二人的来历。
“一窝蜂的前哨?猛虎帮或李家护卫队布置的防备力量?还是归云帮或林家的眼线?”
他很快在脑海里罗列出三种可能。
而在稍加琢磨后,王蝉就直接将目标锁定在归云帮或者林家身上。
在他看来,一窝蜂想要劫掠黄岩镇这样的小档口,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而若是猛虎帮或李家护卫队的人,则没必要这样隐藏身份。
“只看到这两个...不过还有没有其他同伙暂时也不重要,主要是尽快把人抓住,问出他们的目的。”
视线再次扫了几圈,王蝉没有新的发现,随即收回目光,暗自想了一套说辞,就转身来到临街的走廊,敲响了严鸾的房门。
“三姐。”
“什么事?”
房门打开,严鸾看着王蝉一脸严肃的模样,不禁露出略显疑惑的神色。
王蝉正色道:“我刚刚发现有个人,好像不太对劲,想跟你商量一下。”
严鸾轻挑眉头:“在哪?”
“在河上钓鱼。”王蝉抬手示意:“你在房间窗户就能看到他。”
“你进来指给我看。”
严鸾没有犹豫,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靠河边的窗户,随即将窗户推开一角。
王蝉走进房间,抬手就指向了此时依然在码头乌篷船上垂钓的船夫。
严鸾暗中观察了一阵子,没看出什么问题,回头看了眼王蝉:
“你刚刚是看他哪不对劲?”
王蝉道:“我刚刚看到他时,他刚好从码头上往船上跳,感觉步子稳得很,我觉得至少是个桩功有成的习武之人。”
停了一下,他确认道:“帮中有没有暗中布置一些防范一窝蜂的人手?”
严鸾沉吟了一下,直接道:
“若是你没看走眼,归云帮和林家安插眼线的可能最大,但一窝蜂也不能排除...算了......”
说到这里,她一边微微摇头,一边转身从桌上拿起刀来:
“在这乱猜也无济于事,既然有了疑虑,那我们就直接过去试试他,就算你看走眼了,拿点钱赔礼就是了。”
“好。”
王蝉闻言顿时向她投去一个欣赏的目光。
他就喜欢这种行动力强的人,如果日后有用不上的资源,适合扶植起来给自己当打手。
“三姐,你觉得刚刚酒楼里的菜好不好吃?”
“还行,不过没长乐酒楼的正宗。”
“那你喜欢哪一道?我做给你吃?”
“不必了。”
很快,两人就一边闲谈,一边若无其事的来到了那艘乌篷船边上。
王蝉停下脚步,咧嘴一笑道:“船家,有没有钓到大鱼啊?我要一只。”
船上的汉子回过头,打量了两人一眼,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这位爷,实在不好意思,天冷没什么鱼啊!”
“哼!”
王蝉突然冷哼一声,质问道:
“既然钓不到鱼,你不去捕鱼还在这玩,恐怕你根本不是来钓鱼,而是来调查猛虎帮情报的吧?”
话音落下,那船夫颤颤巍巍解释道:
“这位爷,莫开这种玩笑,小人主业并非捕鱼,而是.....”
呲音!
钢刀与刀鞘摩擦发出一声清脆响声。
严鸾不等船夫把话说完,忽然拔刀出鞘,脚尖一点,便已朝船头掠去。
那船夫脸色陡然一变,抬手就从身下船舱抽出一把刀来。
只是刀还未完全抽出来,严鸾手上钢刀就已经稳稳架在他的脖子上。
“她好快的速度…或许打开的是腿上的窍穴,而且很可能已经打通了一条完整的经脉。”
将这一幕收入眼中,王蝉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猜测。
然而下一刻,异变突生,面对架在脖子上的钢刀,那船夫竟毫无惧色,猛然抬手按住严鸾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用力朝脖子上一抹。
顿时间,鲜血从他的脖颈中喷涌而出。
严鸾面不改色退出两步,避开喷溅的血液。
眨眼间,船夫已经进气少,出气多,口中吐出一串血泡,发出无意义的“赫赫”声响,身体很快在一阵轻微的抽搐后,完全没了气息。
“杀人啦!”
“啊!”
周围的一些路人和船夫见此情形,脸上都是露出惊慌之色,一边惊慌叫着,一边躲得远远的。
严鸾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看船夫尸体,跳回岸上,随即一边收刀还鞘,一边朝王蝉微笑说道:
“眼力不错。”
王蝉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道:
“三姐,你刚刚出手的时候,我发现那边有个船夫,一直在往我们这边看,而且脸色也很不对劲,根本不像其他人那样害怕…就是河中心那个蓝棉袄,我看他体型就像个练家子。”
“嗯,一会就去试试他…这河有点宽,先别打草惊蛇,免得他跑了。”
严鸾语气淡定地点了下头。
这时,黄安和高升也已听到动静,从街上带人朝这边赶了过来。
目光扫过闻讯赶来的两人,严鸾直截了当道:
“这个人有问题,那边河上穿蓝色棉袄的那个也有些可疑,黄档主再安排两条船,跟我一起去探一探他的虚实。”
“你来划船。”
一句话说完,她朝王蝉招呼一声,就一个纵跃,重新跳到了刚刚那艘乌篷船上,王蝉紧随其后,解开绳索,拿起船桨就开始划船。
高升和黄安见状,当即也招呼身后几人,跳到了边上另外两艘没人的乌篷船上。
与此同时,那河上的船夫迅速意识到了不对,眼底暗藏的一抹愤怒,很快变成了一抹慌张和茫然,显然是完全没想通自己是怎么暴露的,连忙回到船尾推开船桨便顺着水流向下游划去。
只不过,他原本停船的位置本就是在码头上游一些,在黄安和高升的两艘船及时调转船头的情况下,只是划出十几丈距离,就被三艘船从三面拦截住。
“来啊!”
船夫怒喝一声,锵地一声从船舱里抽出刀来,脸色凶狠而狰狞地哈哈大笑道:
“用不了几天,我的弟兄们不但要抢你们钱粮,烧你们的房屋,玩你们的女人,还要把这镇上所有的人统统杀光,为我们报仇雪恨,看你们能防备到几时,哈哈哈哈。”
“哈啊哈啊哈啊哈~”
张狂无比的笑声在河面上回荡。
只是话音未落,他却忽然又面露不甘地咬了咬牙,接着便出人意料地做出与之前那位船夫同样的举动。
刀锋划过脖颈,喷涌而出的鲜血将清澈的河水染红一块。
红色的河水向下游飘去,然后在下游的某个位置,又渐渐恢复了原本的清澈,一位习武之人在武道上付出多年的努力和汗水,也就这样轻易的付诸东流了。
“倒是两个忠义之辈。”
船头上,严鸾低声喃喃了一句,又不经意回眸看了王蝉一眼。
目睹这样的情景,王蝉心中一时也有些唏嘘,还有些佩服,但并没有任何后悔。
因为双方阵营不同,所以就是敌人,今天死的不是他们,明天死的就可能是自己和自己的朋友。
微微摇头,驱散杂念,他抬眸看向严鸾道:
“刚刚那个是本地口音,这人说话是外地口音。”
“作风不像山匪。”
严鸾先是下了个判断,又很快微微摇头:
“但一窝蜂能存在几十年,不被找到老巢,却也说不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