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中元之危,妖核作用(求追读)
田渊和季进回头看去,都是恭敬地称呼道:
“张哥。”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张元朗。
他们在调到王蝉手底下之前,也正是跟在主管档口例钱一事的张元朗手底下做事。
张元朗微微颔首道:“去那边说说吧。”
来到街边僻静角落,张元朗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便朝二人问道:
“昨晚徐虎他们怎么样了,你们想的明白吧?”
田渊二人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张元朗道:“王蝉这次用鸡毛蒜皮的小事,拿徐虎他们开刀,就是为杀鸡儆猴。”
略作停顿,他把目光扫过两人,压低了些声音:
“我可以给你们句明白话,三个人不够,下个月集会的时候,就是轮到用你们两个的时候了。”
“这......”
田渊和季进的本来就憔悴的脸色一下又惨白了几分,心里都对张天雄这个亲侄子没有丝毫怀疑。
季进连忙苦着脸恳求道:
“张哥看在以往我们跟在您手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您可得指条活路让我们走啊。”
“若不念旧情,我与你们说这么多做什么,昨晚动手时,我却是知道的太晚,根本来不及通知徐虎他们了。”
张元朗面露愤恨之色,沉吟了片刻,微微摇头道:
“带上一笔钱,远走高飞,或许可以活命。”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却又很快浮现出一抹难色。
一朝入帮派,终生不得脱,学了帮派的武技,用了帮派的资源,私自脱离帮派将被视作叛帮,还会祸及家人。
季进连忙又将目光望向张元朗,语气急切地道:
“张哥,我跑不得啊,您...您再给我们指条生路吧!”
“张哥,我也一样。”
田渊也将目光落在张元朗脸上。
“我这还真有第二条路给你们走,准确点说是我们一起走,就看你们敢不敢了,那就是我们三个一起找个机会杀了他。”
说话间,张元朗沉下脸来,阴恻恻向脸色诧异的两人解释道:
“自从王蝉在档口管账后,你们捞钱没有以前那么多,那么容易,我却也大差不差,只是一直顾及档口的利益,没有除之而后快,但他这次鸡蛋里挑骨头,除掉徐虎他们,实在做的过火,让我已经忍无可忍。”
话说到这里,他抬眸看向两人:
“与你们说这些,我也算仁至义尽了,就这两条路,你们想怎么选?”
季进见张元朗对自己毫不隐瞒心思,果断说道:
“张哥我跟你干!”
“我也一样。”
田渊也连忙做出决定。
但稍微犹豫了一下,田渊又说了自己心里的顾虑:
“张哥,杀王蝉倒是简单,但自上个月的事后,王蝉晚上就从不离赌坊半步,也就白天会去去后巷的小院,可那里离赌坊那么近,也是人多眼杂的,想要不被别人发现却不简单啊!”
“放心吧,马上就是祭祖节了,到时不论张元才,还是我三叔也都要去忙家里的事情,顾不上他的。”
张元朗缓缓说着,阴险一笑道:
“他就是再小心,到时候也总该出去祭祖上香的,不然就是对先辈不孝,谁敢重用不孝的人?”
田渊放下心来,点头道:“那到时我们就听张哥安排。”
“好。”
张元抬手满意一笑,拍了拍二人肩膀,随即从袖袋中取出两锭元宝,分别交到两人手中,交代道:
“这钱记得剪碎了再花,中间这段时间,你们也别多想别惹事,吃好喝好,等时间到了我自有安排。”
说罢,张元朗转身沿着街边走去,行走间,流露出几分讥讽的笑意:
“两个蠢赌鬼,还真是好骗。”
他想杀王蝉,随手两刀的事情而已,找上季进二人却只是为了找两只替罪羊。
不过很快,张元朗脸上的笑意转眼又变成了愠怒之色。
只因他突然想到,自己把季进他们当傻子糊弄,自己何尝又不是别人眼里的傻子呢?
本想秘密对外卖个消息,既把钱赚了,又能借刀杀人。
结果不曾想,他已小心伪装,却还是被人识破了身份。
兜兜转转一圈,现在他非但迫不得已要亲自动手除掉王蝉,还要担心日后继续被人用这个把柄做文章。
......
另一边。
散会之后,王蝉照常前往后巷小院,烹煮妖兽肉服用,然后以虎啸刀法消耗药力。
消化完妖兽肉的药力,他回到屋中休息了一阵,便返回赌坊,准备整理一下赌坊和酒楼的账目。
不过当王蝉来到赌坊门口,却是发现今天负责当班的张元才,正面带忧虑地看着远处街头。
王蝉顺着对方目光朝街上望去,很快便看到张天雄骑马离去的身影。
“有事?”
心想着,他便走上前去问道:
“张哥,档主这是去哪啊?可是帮中发生什么事了?”
张元才回过神,勉强笑了笑,“今日是城外李家堡堡主的寿宴,我三叔赴宴去了。”
话说到这里,他忽然叹了口气,“唉,其实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不过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再和你细细说吧。”
“嗯。”
王蝉点头回应,随即跟上对方脚步。
二人来到后院已经闲置的饭堂。
张元才顺手拎了坛酒坐下,一边打开,一边朝王蝉问道:
“小王,你可知我们猛虎帮与归云帮为何势不两立?”
他也没有多卖关子,直言道:
“地盘,利益只是一方面,大家都是为了赚钱,本讲个和气生财,也没必要打打杀杀,这其中的结症其实在城外‘李家堡李家’和‘内城林家’在卧牛山大风坪的争端上,不过这事说来话就长了......”
王蝉闻言心生好奇,李家和林家是永安县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这点他倒是知道,但对于两家的争端,以及他们和两个帮派之间的关系却不了解。
随后,张元才一边喝着酒,一边将李家和林家的争端向王蝉一一道来,王蝉也终于渐渐了解到其中的来龙去脉。
简而言之——
闽州之地崇信‘山可动,水可动,风水不能动’的‘风水地’习俗。
风水和宗族势力相结合,就是引起两家争斗的导火索。
大风坪,乃是县城东北边,乌龙江畔一块面朝玉带水,背靠卧牛山,位于牛鼻所向之处的风水宝地。
李、林两家未发迹之前都住在大风坪上。
后来林家先一步起势,李家不甘落后,便想重修祠堂换换风水,结果拆屋筑墙之际,遭到林家阻拦,因此结下梁子,引起了长达数百年的争端。
时至今日,两家人虽一直没争出个结果,却因这数百年你来我往的争斗,家族子孙代代奋起,让两个籍籍无名的小家族,越斗越富贵,逐渐斗成了永安县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而越富贵,自然就越信风水。
“上一次两家大规模争斗,已是在八十多年前了,当时李林两家四散在蒲阳、晋安、永福、永昌的族人纷纷赶回永安助阵,双方死伤了近千人,那大概也是永安自古以来规模最大的一场家族间的械斗。
“也是因为那次伤亡过大,所以李家人便在城东和城南扶植起了猛虎帮,林家人也紧随其后,在城西和城北整合势力,成立了归云帮。”
张元才缓缓说道。
王蝉想了想问道:“如今我们猛虎帮帮主并不姓李,那李家是以功法、武技、妖兽肉这些让我们受其驱策?”
“大差不差,除去功法和武技,李家在外地掌握低价购买妖兽肉,补气药材,还有武道丹药的渠道,我们从他们手里买,也会比市面上更便宜。”
张元才点头肯定,但话到最后,又摇了摇头道:
“不过这些东西其实也不是必要,主要帮派有一样东西离不开他们,那就是破境丹。”
“我之前倒从未听张哥你提起过。”
“你现在才养气一重不久,离用上还早得很,加上这东西不在帮派里呆个几年是弄不来的,所以平日也没提。”
“听名字,这是武者破境所需?”
“不错,破境丹可以短时间让武者气血大涨,以内功打开丹田的目的,就是为了有空间容纳这些气血,然后一鼓作气,突破人体的极限。若是没有此物,即便修炼功法打开丹田,也难从养气突破到炼皮。”
张元才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
“据我三叔说,只有那些大门派、大世家才掌握破境丹的炼制方法,而李林两家掌握有稳定的高品阶破境丹的购买渠道,再加上其他那些武道资源的优惠,所以两个帮派的高层,也不得不为他们出力。”
王蝉静静听着,一时没有发表看法,却不免有些揪心于自己成为武者的路,似乎又长了一截。
原来不止需要功法、还需要破境丹。
想了想,他又问道:
“那在我们猛虎帮中,如何才能弄到破境丹?”
“进讲武堂...只有进了讲武堂才算是正式的帮派弟子,才有机会学到功法,在规定时间内破开丹田后,就能在帮派领到破境丹。”
“用钱买不到?”
“永安没有,大地方的商行之类的地方,肯定能买到低阶的,用多少钱而已,更高阶的我没听过。
“但就算有,我想也轮不到我们去买,毕竟这东西的价值可不是用钱就能衡量的,就像李家用破境丹让高层为他们做事,帮派高层也用这让我们卖命。”
王蝉不由轻叹了口气。
他几乎可以预见,自己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或许都难以从帮派脱身。
许是觉察到王蝉的郁闷,张元才拍了拍王蝉的肩膀,肯定地宽慰道:
“小王你其实不用太为这个忧心,就光凭你的赚钱本事,进那讲武堂绝不会难,帮派高层自有他们的考量,不可能轻易埋没人才的。”
王蝉微微点头,心里从对方这肯定的语气中,大致猜测到当下已经暗中派人保护他的严开,很可能就有这方面的意向。
这时,他忽然又想到昨晚自己刚刚开出的妖核,也不知具体是做什么用,随即便问道:
“对了,元才哥,你可知道妖核是什么东西?”
“你不知破境丹是什么,怎么又知道妖核了?”
张元才笑道:
“妖核便是用来炼制破境丹的主药,若是加入讲武堂成为正式弟子,就有进山猎妖的资格,因为山里也不是到处都有妖兽,只不过据说数十只妖兽体内,也未必有一只是有妖核的。
“反正听我一个已经进了讲武堂的朋友说过,帮派这几十年,猎到妖核的人不会超过一百个。
“若是猎到妖核,那不止可以在帮派里无条件兑换到一阶破境丹,来日要是能达到炼皮瓶颈,还可以向帮派优先领取二阶破镜丹。”
“真不错啊。”
听完这番话,王蝉心中顿时有了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说话的语气下意识就有些欣喜。
“哈哈,小王看你这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妖核呢。”
张元才哈哈一笑。
“哈哈。”
王蝉也是跟着哈哈一笑。
只要有兑换破境丹的的门路,他只要能进讲武堂,对妖核的来源有个合理的解释,那至少在炼皮境之前,都不用为此再多花心思。
至于功法,以他真实的实力,在讲武堂中想来也不难获取到,届时再用上功法推演卡,一切就是水到渠成了。
暗自窃喜了片刻,王蝉很快就将注意力转回了李林两家的事上,思忖了一下,问道:
“那张哥你刚刚的意思,是李家会出事?”
张元才闻言脸上的笑容几乎一下就消失不见,轻叹了口气道:
“两家这一代的家主都是炼筋境的高手,实力属于旗鼓相当,这几十年本来两家就算有小摩擦,也难有大争斗。
“但谁知李家主前些年为狩猎一只实力堪比炼筋境的六阶妖兽,不慎受了重伤,前段时间又传出了些旧伤复发的传闻。”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忧虑又重了几分:
“就看我三叔今天赴宴能不能看出什么了,下个月的中元节,两家人都是要去大风坪祭祖的,那地方不大,两家人都是家大业大,肯定会照面。
“若是李家主显出颓势,那么两家之间必然再起风波,我等也无法置身事外,而且很可能会是那马前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