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同事
本以为可以这样悠然自得的在公司一直过下去,没想到那天突然叫我出差。同行的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和曼柔同级的项目经理,女的比我早两年来公司,算是我的师姐。我对她们都不很了解,甚至可以说陌生,以前从未交涉过。
我们就这样出发了,搭乘某航班飞往杭州。她们都选了各自的位置,我们三个都离得比较远。我在飞机中间的部位,她们在尾部的不同位置,下飞机我们就走散了,我不得不在出舱口等着她们,好久才露面,而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们前后脚去了行李托运出舱口领取行李。我们老板说,出差一定要拉着行李箱,即便是空的也好,这样显得我们是专业的。
出了机场,有人接机,派了辆本田的商用车来接我们。我们把行李箱放进后备厢,然后坐进车里,开始向一个预料中偏僻的地方进发。传说那里是刘伯温的故居,到了那里才发现,也是个穷乡僻壤。名人的出处往往都是贫寒之地,而且有个雅称,叫“风水宝地”。
我们这次的领队叫绍齐,个子不算高,一米七的样子,身体很壮实,人也很聪明,皮肤黝黑,一张猩猩脸,看上去就不好惹,但相处下来,发现他是个十分老成的家伙,人不错,没有那么多事。另一个人叫瑾萱,是个胖妞儿,喜欢笑,笑起来有点豪迈,特别爱面子,有点自私,而且情绪不算稳定,给人感觉一会在天堂一会又在地狱。
在绍齐和客户交涉的时候,我便和瑾萱无聊的逗趣。
“你说我胖吗?”瑾萱不自信的说,但她又很想我去夸她。
我便说:“没有啊。挺好的。”
我以为自己说了谎话但至少可以逗她开心,谁知她一本正经的说:“滚一边去!”
那好吧,既然让我滚,那我走开就是了。于是,我起身去了趟洗手间,顿感出差实在是件无聊的事情,不是在路上,就是在和一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吃饭。
但是很快,我便发现瑾萱是个闷骚的女人,她喜欢来找我聊天。我们饭后回了酒店,她洗过澡,湿着头发就来敲我的房间门。我以为是绍齐,他要对明天的考察交待点什么,没想到却是她。
“还没睡吧?”见我开门,她从门缝探出头来看了看,见我衣冠整洁,才敢进屋来。“你在干嘛?”
我一边看电视,一边整理行李箱里的杂物。实在太乱了,我有强迫症,必须把它们收拾妥当。“在收拾行李。”
“干嘛,你明天要走了吗?”她坐在我床尾,与我面对面。我看见她粗壮的双腿,实在不忍直视,于是认真盯着我箱子里的两双袜子。
“不是。我只是想收拾一下。”
“看不出来,你还挺柔情嘛!”
“什么叫柔情?”我大概是知道那个词的意思的,只是不知道她用在这里究竟何意。
“呵呵!你不知道吗?夸你细心呢!”
“少来!”我怎么都觉得她在说反话。
呵呵……她又是一阵傻笑,天真的摇着双腿,好像在心里勾勒着什么凄美的爱情故事。
“在想什么?”我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问她。
她连眼神都有些呆滞了,却说:“啊?没想什么啊?干嘛?”
看她一副骄傲不训的样子,我就很不爽,心想,大晚上的,又是穿着睡衣,你跑来找我干嘛?睡不着吗?还是心里有鬼?心机繁重,行为不检,一看就不是个好女孩。想这些的时候,我还在忙着收拾行李,直到她自感没趣,才起身要走。我起身去送她,顺便锁了门。然后,客房的电话打来,也许是绍齐,一接通,果然是他,通知我明天早上六点起床,去一楼食堂吃饭,然后出发去实地考察。
第二天,我起的算是比较早。昨天一路舟车劳顿,我一早就肚子饿了,于是差十分六点钟去了食堂。没想到,她们比我还早。我看瑾萱和绍齐在密切交谈什么,想起来的路上,她们之间好像有什么故事,我不免想入非非。我知道的,仅仅是绍齐已经成家,老婆孩子在家乡,他一个人常年在外漂泊。瑾萱也来北京有几年了,听说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后来就不了了之。她长我三岁。关于瑾萱和绍齐的关系,我早有耳闻,不过在我们公司,不被别人传闲话,那是很难的。或许,他们只是比较投缘而已,谁知道呢。
吃过饭,她们先一步回了客房。因为接下来的行程安排的很满,我想一定会很累,于是早点多吃了一些,随后回了房间。
差不多七点的时候,客户有人来接我们,要去一个景区和各级领导会面。因为我们是做城乡旅游策划的,所以多是相关领导陪同,吃住自然也好,不像企业,它有运营成本,政府做事往往讲究个体面。
我们一路游山玩水,体验着此地最著名的风景名胜,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回去后制定一套方案,如何将这些景点完美整合创新,让一切焕然一新,从而促进地区旅游经济发展。让旅游景区活起来,那不仅仅是烧钱的问题,最重要的是成效显著。
绍齐一直代表我们公司和那些地区领导交涉,我和瑾萱的身份还不够格,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后,一路闲聊。瑾萱问我,这里好玩吗?我说好玩,平时少有机会出来游览各地,因为那需要银子,而作为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所欠缺的就是这方面的东西。要不是借公司之便,我恐怕要很多年后才能坐上一次飞机。
瑾萱是个喜欢旅游的人,她常常作为一名合格的背包客去各地穷游。她有那份闲情逸致,也是好的,我并不羡慕。我其实更喜欢现在的生活,平淡质朴,平常人家的日子。
因为瑾萱有点胖,她走起路来显得很慢,我不得不经常停下来等她,她还不住说,你走慢点好吗?非要刻意去等我是吗?我说没有,只是前面的风景总是在吸引我。弘文,我告诉你,瑾萱说,我最讨厌油嘴滑舌的男生,你想我不理你吗?我心想,哦,算了吧,你愿意去理你!我不喜欢她自以为是的样子,可我又不想看一个女生没面子,所以放缓脚步,沉默不语的陪她慢慢走。怎么不说话了,她突然问我。没有啊,我说。切,你是为我刚才的话生气了吗?你可真小气!说完,她就生气的疾步往前走,我被她远远甩在身后。女人真是麻烦,性情善变不说,还总带着一股孩子气!
我们走了大半天的路,总该找个地方吃饭吧,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再不吃我肚子就要饿瘪了。我们浩浩荡荡一群人,搭乘四辆丰田SUV,来到一处破旧的城墙残骸前,那里原本应该是个破庙,坐落在土楼上,显得残败不堪,就好像这村落,已经奄奄一息了。她们还要登上土楼去看看风景,而一家小破屋式的餐馆已经映入我眼帘。我肚子开始不听使唤的咕咕叫。就算中午要在这里就餐,我也心甘情愿,因为我已经饿得快晕倒了。结果,那几个领导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这里只有这么一家独具风味的小店,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样,但已经很有历史了,这里的拉面别具风味,来尝尝吧。绍齐说,这里一定很好吃,地道的小吃总是隐藏在巷子里,它们不仅是有历史,而且口味正宗。一行人哈哈笑,先后进了这家小店。
我们吃过饭,感觉口味确实不错,可惜时间比较赶,我们还要去下一个景区转转。所以我们一队人马又仓促出行,驱车直奔目的地,据说那里曾是刘伯温的故居,他的墓地也在那里。
路上,绍齐和领导们坐一辆车,我和瑾萱坐在后面的车里。我们俩坐在车的后面,笑说后面的车如何掉队了。瑾萱还说,要是她开车,一定不会掉队,而且还要插队,超车,一定跑个第一!我问她,你考驾照了吗?她说,还没有,不过她玩过赛车游戏,每次都是这样的。我听完一头冷汗,实在不敢恭维。然后,我开始看着窗外飞驰的街景,久久的陷入沉默。期间,我吃了一颗益达木糖醇。她管我要,我把一罐木糖醇递给她,她随即倒出三颗,一并放进嘴里,然后哈哈大笑,架势有点像凶悍的鲁提辖。她把木糖醇还给我,我放进口袋,继续看着车窗外,直到抵达下一个目的地。
刘伯温的故居倒是没什么,一处荒凉的破庭院,里面杂草丛生,有两间破旧的房屋,一进去,感觉屋顶都快要塌了,十分吓人。屋里少有的几件家具很显陈旧,供奉着刘伯温的塑像,有两盏蜡烛,和一个香炉。另一间屋里用陈列柜摆着一些和刘伯温相关的其他文物。
出了院子,我们朝后山而去,那里是刘伯温的墓地,一切看上去都过于普通了,如果不是他们介绍,我们一定以为是普通人家的墓葬。墓地还被农田包围,更不容易被识别。如果由我策划这块墓地,我想我已经知道该去做些什么了。肯定要圈出一块地方,旁边立碑文介绍,这样才有人知道,才会成为一处景致嘛。
我这样想着,一队人马已经开始下山,往另一条阡陌小路而去。路旁有三两个当地人在忙做,几个孩子簇拥在一起,呆呆看着我们。我想,他们一定对我们这样一群人在村里逛来逛去,好像在找什么宝藏的行为,感到很可笑吧!我甚至看见了他们脸上对我们的嘲笑,你们这一群大人,到底在找什么啊,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赶紧离开吧!
我们又去了一处更加荒凉的地方,那里无人居住,周围有三两处破烂的庭院,杂草丛生,面前一条蜿蜒小路,一条通向一个小山包,另一条通向一个山头,或者是山崖。据说这里是刘伯温曾经上学读书的必经之路,有时候,他站在山头远眺,文思泉涌,就会写下那些文章和诗篇。听着他们的介绍,我想象着曾经的那一幕幕场景,似乎在心里已经开始酝酿如何策划了,一定要编出有趣的故事,供人阅读,回忆那段曾经美好的一切。
我看绍齐和他们聊得很是起劲,好像在说什么宏伟的计划。我站在那个山头,眺望四周,拍了一些照片,又去旁边的一个下坡的石阶小路,拍照,观察。那些领导们也向我这边走来,跟绍齐说着另外的一个什么故事。我听不太清,尽管拍照,回去后汇集到一起,给项目组展示这些仅有的资料。
说实话,这里和我老家差不多,那里也有很多称得上文物的老故居,也是那副破烂的样子,可是小巷相连,人们分布在山坡上蜿蜒的小路旁,还有几分老过去古色古香的味道,比这里要好上千倍百倍。我们那里早已经是远近闻名的民俗旅游村落了。如果我把这样的话说给他们听,他们一定会痛恨我,因为他们给了我们几百万的策划费,不是来听我们嘲讽的,而是要我们“变废为宝”,把这里的一切推广给更多人看到,来这里旅游消费。
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有些欺骗行为的嫌疑。
瑾萱在一旁跟一个地方小官聊着什么,我跟在他们身后,听不太清她们的对话,但还是一路偷听着。他们要带我们去欣赏了一下这里的乡村风貌。一个偌大的池塘很快映入我们的眼帘。那里有长而蜿蜒的木质走廊,长廊上一侧是木板封闭的,上面画着一些古风人物画像,像是一些贵妃之类的,很有唯美之风。
这样胡乱想着些什么,突然手机响了,是艾琳发给我的一条微信,说是曼柔换座位了,搬去里面一个单独隔开的小办公室,我同桌来了一位新同事。我其实对这些事情并不十分感兴趣,但听说同桌又是个女生,不免问艾琳,长得好看吗?艾琳没说,让我回来一看便知。她还跟我卖起关子来。这样也好,给我留下一点想象空间,让我能够熬到回京的那天。
见瑾萱落单,步伐缓慢,像是要靠近我的意思,我便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跟她显摆,说我又来了新同桌。她说什么同桌,你同桌不是曼柔吗?我说原来是,现在不是了。她说,又来了个什么妖精?我眉头微皱,说,什么妖精,是一个大美女。其实那是我瞎编的,就连艾琳都没这么说,我只是想逗逗她。她说是嘛,那你可有艳福了。我说那是。她说你很喜欢美女吗?我说那是当然,作为男人,有谁不喜欢美女呢?纵观千年历史,不知有多少英雄拜倒在美人的石榴裙下,我又何能躲过此劫?美女就是用来养眼的,像是我们老板最喜欢的秘书念薇一样。她是我们公司公认的大美女,浙江人,典型的南方之美。我们老板出席重要场合从来都会带着她,据说有她出席的商务洽谈,多半会成功,因为那些大客户也难逃她的美貌。我们现在跟进的这个项目,最初就是她参与洽谈的,这里的书记还一直惦念着她,说汇报那天,一定要让念薇来,否则他会不高兴。
这样一路闲聊一路胡思乱想,我们终于到了最后一处考察地,是一块空地,用来建设一个综合性的旅游项目。我们可以天马行空,建造游乐园、博物馆,或是其他的什么,最好都跟刘伯温有关联。那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公司已经策划过很多类似的项目,就拿我参与的第一个项目来说,那里就有综合性的旅游产品的问世。
因为明天要返京,这里的领导特意请我们吃了顿大餐,光是菜肴就有二十四样,摆了满满一大桌子。另外,还有各种酒,白酒、红酒和啤酒,一应俱全。总之,我们这次必须是不醉不归了!
绍齐首当其冲被他们灌得不省人事,我们因为装醉,加上又不是主要角色,因而幸免于难。我们搀扶他回房间后,瑾萱就回屋了,我则留下来照看绍齐。他睡得很是香甜,打着轻柔的鼾声。我观察了一会儿,想应该没什么事,正准备回房间休息,突然听见绍齐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怕是公司的人有什么事,就替他接通了,那边一说话我就认出来是瑾萱。她喂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大概她也猜到接电话的不是绍齐,而是我。所以,她挂断了。我坐在那里想了想,瑾萱为什么会给她来电话呢?她到底想说些什么呢?这样想着,我准备回房间了,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这次,她干脆不出声了,我们就那样僵持着,像是两个间谍。然后,她又挂断了电话。我其实对她们之间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她想说什么,就努力去吵醒烂醉如泥的绍齐吧,反正我要回房间睡觉了。于是,我蹑手蹑脚来到门厅,把门反锁,回去洗洗睡了。
洗完澡爬到床上,我打开电视,随便看着什么,主要是想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电视开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发现天还黑着,我也没挂窗帘,关了电视继续睡。
然后我是被闹铃叫醒的,还是之前六点钟的闹铃,我忘了关掉了,所以它今早照常响起。可是我也睡不着了,肚子也跟着咕咕叫起来,索性去食堂吃早餐,回来洗漱换上衣服,坐在椅子上看电视,等着八点有人过来送我们去机场。
今天早点没有遇见瑾萱和绍齐,他们大概都在睡懒觉。正想着,瑾萱突然来敲门,让我赶紧收拾行李,客户那边提前了,七点半出发。她让我顺便去叫一下绍齐,因为她得忙着去吃早点。我看看时间,还有半小时,便去叫绍齐。他已经醒了,在洗漱,我敲门的时候,他正在刷牙,含糊说,等会儿,过来开门,我看他一嘴的牙膏沫。我说,客户提前了,七点半出发,如果您没吃饭呢,抓紧时间。他冲我点头,说好的。然后,我回了房间,他把门就那样敞开着。
返程的时间总显得那么仓促,本来刚刚还沉浸在考察的难熬困扰里,转眼就坐上飞机了。我们的座次和之前没太大差别,我只是坐在了经济舱靠前的位置,他们依旧不知到消失在后面的哪里。
飞机在等待跑道,我们在飞机上无聊的坐着,四下一片死寂。我从面前的靠背里抽出一本娱乐杂志,随意翻看,突然听见广播里说,乘客们,请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要起飞了,请关闭您的电子产品,谢谢合作。我透过窗户望向窗外,静静等待飞机的起飞。我看着笨重的飞机一点点转弯,慢慢进入跑道,然后逐渐加速,顿时一股压力袭来,飞机开始缓慢抬头,一点点攀升,一直攀升到安全高度,我才感觉舒服下来,飞机开始平稳飞行,突然又是一个急转弯,那种压迫的感觉再次出现,只是轻微了许多,那种感觉很快消失,飞机终于朝着北京的方向而去。
三个多小时过得既慢又快。慢是最初的几十分钟里,你总会想什么时候才能到北京,即便知道要花费三个多小时,但你总会想象那三个多小时到底是个什么概念,那时候,你感觉时间像是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走起路来好不着急,当然着急也没用。而后的两个多小时,时间又好像偷偷褪去了老人的衣帽,变成一个偷时间的贼,不经意间就把时间带走了。转眼,我们很快要降落了。我透过窗户,看见下面北京一角,都是些密集的城市建筑,根本分不太清哪儿是哪儿。
飞机开始慢慢降落,就像有人在做蹲起运动,它是一下一下下降的,最后到了一定高度,开始平稳飞行,眼看逐渐靠近机场,然后那条笔直的跑道才映入眼帘,飞机颠了一下,安全着落。
很高兴,我们抵京了。
我们搭乘一辆出租车,由近及远,一次下车。这是公司规定,节省开支。我是最后一个下的车,所以由我支付车钱,明天去公司再报销。这是极好的事情,挤公交地铁也能回去,只不过那样会更累而已。舟车劳顿,是一件受罪的事情。从这点上来看,公司待遇还是不错的。
我当时并不知道瑾萱和绍齐住在一起,她们合租了一个两居室。这在同事间也绝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有关他们的风言风语才一直没有间断。当我知道这些的时候,我第一想到的就是他们这次出差的表现,好像他们的关系真的不一般。她们一起下车后,我看着她们前后走在一起,本以为是巧合,真是没想到,一切都是真的。我开始设想她们住在一起的样子。都说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朋友关系,多少带有些暧昧的成份,所以,他们住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有越轨的行为?原来瑾萱是这样的女孩。我这样想。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们的关系十分好奇。不是八卦,只是好奇而已。
在公司,她们并不表现得很亲近,但她们一向是做同一个项目,而且分奖金的时候,绍齐也会为瑾萱多争取一些。通过这些蛛丝马迹,我在脑子里把这些线索全都串联起来,才得出她们是情人的结论。但是否值得去考证,我认为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因为我又不喜欢瑾萱,她和谁在一起,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倒是新来的那位同事,让我一直浮想联翩。
她叫妙函,是港大研究生,刚毕业就来我们公司了。我简直为她感到惋惜。这里是混吃混喝混天黑的地方,而她适合找一个更好的平台去发展,绝不应该和我们这些人同流合污。当然,做任何选择那是她的自由,我只是觉得她对公司的状况不甚了解而已。说不定,不久后她就会离职了。
坐了同桌,我们也没有太多话,她只是偶尔来问我一些问题。她不得不避讳我们男女有别的现实,因为她每次找我说话都会招致别人的议论。我虽然觉得她们很无聊,但环境就是这样,我们别无选择。然后,艾琳一同过来,这样我们就不是一男一女,而是几个人,一群人了。我们在探讨问题,发展同事友谊,其他人便没得说了。
很快,妙函和艾琳成了好朋友,她们都是女生,一起出入比较方便。昊然并不因此而和我走得更近,他说妙函很像他的前前任女朋友,于是对她很有好感,经常和她一起说笑。
那段时间,我忙于做项目,几乎天天加班到深夜。我和她们的关系在逐渐淡漠。她们经常三个人一起出入,而我依旧独来独往,没有人关注,也少了很多麻烦。
我和曼柔的关系倒是更近了。有段时间,她经常叫我出去,陪她去某个地方,或是买点饭吃。她的作息很混乱,有时候两三点钟才吃中饭,而我愿意陪她出去,仅仅是因为在公司实在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和她一起出去,能坐车兜风,就是那辆奇骏。那辆车虽然是公司财务,但好像一直被曼柔所有。
这天下班,艾琳突然来找我,说妙函想租个房子。她目前和小姨一起住,觉得不方便,想自己出来租房。她听说我那里房租便宜,想去看看。我说好,于是那天下班,她就和我一起回了家。我们需要转乘一辆公车,全因为她是女生,要是平时,剩下的后半段路我都是走回去的。
到了小区门口,她并没觉得这里混乱,或是碍于我的缘故,她只字未提,天晓得她心里怎么想。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只管将她带到我的住处,说房子其实不小,都是大开间,设备其实还可以,有空调、热水器、床、衣柜和电脑桌。妙函说环境还可以,挺安静的,然后我带她去物业,找一间空房。可惜,空房不是很多,就那么几间,我们都去看了,和我的格局不一样,都比我的小。她先看了我的房子后,觉得至少应该和我那间一样,所以她都不是很满意。于是,我们就没订房子。
她说要请我吃饭,我说没事,还是我请你吧,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不容易。我带她去车站附近的一家餐馆吃了饭,这样她饭后能很方便就坐公车回去了。到她家,一共才三站,她也不急着回去。我们都没什么胃口,点了两份盖饭,边吃边聊。她胃口很小,吃了一小半,剩下的都拨给我。我跟她说,我胃口很大,她本来还不信,见我都吃干净了,她朝我微微一笑。
我一直觉得妙函很瘦,好像皮包骨一样。她皮肤很白,白的有些离谱。她的披肩长发随风摇摆,乍一看去,像个女鬼。幸而,她的笑容美得像一朵花,不然我真找不出她身上有什么优点了。
一辆公车不知不觉驶进站,她慌忙中去赶车,结果她刚到车跟前,车就启动了。她觉得很没面子,朝我跑来,本意是想扑进我怀里,以掩饰她的难堪,结果犹豫了一下,那个动作成了个半成品,双手护在胸前,做了个扑在我怀里的动作,但没真扑上来。她害羞的说,刚才是不是很丢人。我微微一笑,安慰她,没事,这里几分钟就来下一趟。她跟我解释,说刚才明明到了车门前,结果车就莫名其妙走了,把她远远拒之门外。她还问我,其他人有没有在看她,我说谁有那个闲暇啊,你就放心吧。不一会儿,车又来了,她站在车门前排队,前面有两个人,那个间隙刚好够她转身跟我挥手告别。然后她上了车,一直朝车后走,我能看见她在车厢里走动。我朝她摆手,她也朝我摆手。然后车开了。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