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对峙
心脏四分五裂的感觉，让她喉咙哽住说不出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为什么我是别人的替代品？对自己的好都只是因为和那个苏岚长得一样吗？说的那些话难道都是逢场作戏的吗？为什么要这样？
眼泪像是暴雨般落下，将她心中的难过痛苦化为一片汪洋，释放出来。
她无声地哭着，任由眼泪滑落脸颊，打湿衣襟。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岚的情绪慢慢平稳下来。
伤心过后，她又不禁觉得一丝惊悚，如果这是七十多年前的毕业照，为什么那个男人一点变化都没有，为什么他还是二十多岁的模样？为什么一点变老的痕迹都没有？他是，妖怪吗？
如果他是楚禹哲？那他又为什么要扮演陆牧熙？那真正的陆牧熙又在哪里？
自己又是怎么来的？那个神秘人说自己是被创造出来的？难道是克隆人？还是自己是这个苏岚的后代？自己那些奇怪的梦境是属于那个苏岚的吗？
如果自己是苏岚的后代，那自己的父母不也应该是苏岚的子孙吗？
自己的父母，爸爸，妈妈。
苏岚突然感到害怕，她好像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父母的模样，他们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在哪里工作？好像完全没有这方面记忆？她手机里也找不到一张和父母的照片。
难道，自己真的是被创造出来的？自己是那个男人创造出来的生物？是为了满足他的内心欲望而诞生的吗？
苏岚不由得泛起一股生理性的恶心，胃里一阵翻滚，她捂住嘴巴，疯了似地往洗手间跑去。
“呕！”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早上吃进肚子里的食物，还没完全消化，又被苏岚全部吐了出来。
她双手扶在马桶上，支撑着自己难受的，蜷缩的身体。
脑袋里嗡嗡嗡嗡的，一连串的问题，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
涌上来的胃酸，刺激到鼻腔，让她难受地不停流泪。
“岚岚？”从外面回来的陆牧熙，在一楼没看到苏岚，便上了楼，在听到厕所传来呕吐的声音，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岚岚，你怎么了？”陆牧熙站在洗手间门口，正欲抬脚进来，被苏岚一声呵止，抬起的脚悬在了半空。
“滚开！”
“岚岚，发生什么事了？”陆牧熙还是往前了一步，看着苏岚难受的样子，有些心疼。
“我是谁？”苏岚扯了张纸，把嘴巴上的呕吐物，和脸上的眼泪擦掉，红着眼看向陆牧熙。
“什么？”陆牧熙愣了一下，侧脸撇向了书房的位置，看到了里面传出来的灯亮，明白了。
“我是谁？”苏岚又问了一次。
“岚岚，不是说好乖乖地不要乱跑吗？”陆牧熙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是谁！”苏岚咆哮道，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
陆牧熙显然被吓了一跳，将神色收敛，淡淡地看着苏岚，缓缓开口：“你是苏岚。”
“那你是谁？你是陆牧熙还是楚禹哲？”苏岚站起身，她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可是气势汹汹，她对视上男人的目光，质问。
“岚岚，你——”
“你是楚禹哲还是陆牧熙？”苏岚打断男人的话，再次问道。
男人静静地看着苏岚，沉默不语。
“呵！”苏岚自嘲地笑了一声，盯着门口的男人，眼里满是挑衅和嘲讽。
肚子里的东西吐完，苏岚觉得脑袋也清醒多了。
她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些奇怪的梦，想起了那个结婚场景，梦里楚轲喊得那句“陆牧熙。”
“我明白了，难怪，难怪你要扮演陆牧熙的身份。因为真正的苏岚从头到尾都没有选择过你。她，只爱陆牧熙，真正的陆牧熙。而你，是个只能通过寻找替代品，来安抚你内心那肮脏想法的可怜虫！你怕替代品还是不喜欢你，所以你选择扮演陆牧熙！你真可怜！也真令人恶心！”
苏岚的话夹枪带棒刺向男人的，但男人并不恼，反而露出一脸欣慰的样子。
“岚岚，你果然是最像她的。”看到苏岚如此聪明，男人不禁微微笑起。
“我不是她！”
男人没被激怒，苏岚反而被彻底点燃了怒火，她咆哮着抓起洗手台上的玻璃装饰品，猛地丢了出去，可惜，没砸中男人，砸到旁边的墙上。
“哗啦！”玻璃碎了一地，满地的玻璃渣子，就像此刻的苏岚一样破碎，分裂。
“岚岚，这样子很危险的，砸到人了怎么办？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子喽。”男人微微皱眉，看了眼地上的碎玻璃，像训孩子一样和苏岚说着。
明明前几个小时，还很喜欢很享受男人把自己当小孩子关心照顾的苏岚，此刻却觉得恶心反胃。
“闭嘴！别用那个名字称呼我！”
苏岚有些抓狂，她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对方好似不痛不痒，毫无感觉。
难过伤心的只有自己，愤怒的只有自己，流泪的只有自己。
那个男人，只是静静地，逗玩一只笼中小麻雀一样，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
苏岚不用看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狼狈难堪。
衣服上沾着些呕吐物，发红的双眼，满脸的泪水，披头散发，像是条被人抛弃的流浪狗。
“岚岚，你累了，你该休息下了。”男人好似没了耐心，看向苏岚，下达命令一般。
还未等苏岚说话，一首熟悉的音乐传入耳中，苏岚顿时觉得困意狠狠来袭，她觉得眼皮好重，好重。
在苏岚快要倒下的时候，男人快步上前，伸手接住了她。
将苏岚抱回卧室床上，替她将搞脏的外衣脱下，男人又去洗手间，拿毛巾蘸温水打湿，替苏岚把脸和手擦拭干净后，他坐在床边。
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人，男人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色。
这个，可以说是目前最成功的作品，也是相处最久的一个。她的外观，她的性格，她的爱好都跟苏岚最为相似，甚至连生气时，都一模一样。
若是就这么抛弃了，到还真有些舍不得。
但，如果她不听话，那再做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有的是时间和精力，而且，他还有那家伙的帮忙。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得先找到那家伙需要的东西。
男人看了一眼床上的苏岚，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许久未做梦的苏岚，又再次陷入到那些奇怪的梦境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