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雾起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高楼塌。

六月份的沿海城市，气候是最宜人的，从海上吹来的清风，带来了海浪和少女，如太阳一样耀眼的笑容，闪耀着沙滩边上的每一位来欣赏这样美景的每一个人。

“姬诗瑜，怎么心不在焉的？”苍沧玉托着腮，手中的一杯莫吉托一饮而尽，眼眸中倒影着无边无际的大海，连头都没有转的问着旁边的少年。

“不知道，大概是昨晚没有睡好吧，做了个怪梦”

说完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悠悠的走向海边，边走边四处观望。

这群在海边玩耍的孩子们，都是博瓦尼高级中学即将毕业的高中生，他们刚刚参加完一场人生中一场重要的“厮杀”，人们都说博瓦尼学校的学生大部分非富即贵的人家，孩子们即便无需多努力，以后要走的路都是家中父辈们都铺垫好了的。

非也非也，也许是成功人士的后辈们继承了父辈们的野心与天赋，在这座学校里内卷的情况反而更加严重。

“想好了吗？要是真的选择了国外的大学，如果在国内我觉得容错会更多一点啊”

“其实都一样，相比你们来说在国内喊打喊杀的，不如让我去法国的海边去卖椰子鸡，我觉得更有机会。”

“没事吧你”

“开玩笑的，其实是打算卖重庆鸡公煲，嘻嘻”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那么闲聊着，海浪击打着青春鼓乐，沙滩上胡闹的少年，就像井口里的西瓜一样，让人看了都觉得美好。

姬诗瑜厚重的头发，像头盔一样，闷闷的，边走边踢海边的小石子。

海边的风很大，大到能把人用502胶水做的发型吹的稀巴烂，但是海风风吹不起少年藏在心底的悸动，随着天幕被老天爷调成深蓝色，大家组织起来去旁边的一家商务饭店打算吃点。

“好啊，这家我记得我爸是会员，让我爸定个位置”

“那你去订位置，我去统计一下人数”

“我就不去了，没胃口”

“你们都想吃什么？”

“有人要喝酒吗？”

“玉玉，今天要好好的喝一杯欧”

嘈杂的人声中，只有那一个人游离在外，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也没有什么人理会那句不去了，不太像是被孤立了，有点像没人在意。

街边的霓虹灯光闪耀，摩天轮的灯带乍一看有点像老电影里的浪漫画面，男主和女主在摩天轮中亲吻，说不定现在最高处的那节厢真的有一对情侣呢，姬诗瑜在街边漫无目的的前行，拽了拽自己那节有点发黄的袖口。

“其实我也想去，但是这个月的生活费好像有点不太够了”

无奈勾勒出来的笑，有点像滑稽的小丑，原本不算白皙的皮肤，现在因为捉襟见肘的话，有点微微发红，明明是自己和自己对话，还能让自己难堪，真是有够奇怪的。

姬家原本也算是大连有些头面的家族，因为过往的种种过往，到了姬诗瑜父亲的那一代，已经落魄了，靠着人情世故进了博瓦尼，希望他能重现父辈的辉煌，可惜，事与愿违。一个父母不管不顾的高中生，没有走偏，已经可以说是很幸运的了，在一个有钱子弟的学校环境下，没有被人霸凌已经可以说是，学校的治理水平还是有点一定的，但是无论在哪里，阶级带来的鄙视链就像是出门的狗一样，一定会有的，不然就会像失控的卡车，四处破坏。

“18岁了，我也算是真的成年了，终于可以远离这里了吗？”

到家的姬诗瑜洗了把脸，草草的裹着被褥准备进入梦乡了。

“好哥哥，我要找到你了”

大连午夜的十二时，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雾笼罩了整个城市，繁华的街道此时此刻随着雾起，也逐渐冷清，雾中的一切都难以看清，唯有几个高楼能突出于云雾，像是一只眼睛，俯瞰着这场大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