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偿还之物
闻言，陈道之眉头一皱。
就眼下的情况，他并不认为刘二是个大度的人，杀与不杀，都会面临这种事，所以……
根本没必要纠结才对。
不过，陈道之看着大部分村民们都一脸踌躇的样子，便止住了和他们解释的想法。
与其同这些人苦费口舌，不如先将他们打发走，自己再找机会折返回来，自行动手，总之……
陈道之不可能放过刘二。
对方的功法，他一定要拿到。
念及此处，陈道之佯装沉默一阵，随后平静道：“那各位便就此散去吧！天寒地冻，不适合久留。”
说完，陈道之上前几步，同虎娃一起，将站立不稳赵全善搀扶好，做出离去的样子。
村民们意外他这么好说话。
想上来多攀谈几句。
好商议一下刘二猎区的问题。
可一看陈道之无意多言的模样，便只得讪讪，转而去关心起虎娃一家遭遇。
获得感谢后，
便簇拥着赵全善开始回返。
一片村民们的真情流露中，陈道之不着痕迹地吊在了后面，就在他要回身去找刘二时。
虎娃的身影跟了过来。
陈道之意外道：“怎么了？”
虎娃此刻有些扭捏，完全没有之前骂他吃白食，是个的白眼狼时的暴躁，羞愧的脸上，臊得通红。
“我……我是来道歉的。”
陈道之顿时了然。
然而，他轻轻摇头，很认真地对虎娃说道：“你不必介怀，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其实是一种事实！”
陈道之很清楚。
在那艰难的两个月里，他的确是在对方家里吃白食，今日让对方的父亲落到这般境地。
也的确是他的原因。
见陈道之这么说，虎娃反倒更为羞臊：“我当时不该那么说你，今天……谢谢你救我和我阿爹！”
陈道之沉默了一瞬。
没有再去反驳对方忽略了今日之事的因果关系，想早点去找刘二的他，并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
同时，陈道之也明白。
似虎娃这般的少年，能在短时间内改变性子，说出这番话，就已经是鼓起了相当大的勇气。
再一昧拒绝。
只会让对方难堪。
“那陈某便收下这份谢意。”
说完，陈道之便转身去找刘二，然而，虎娃却拉住他。
“还有什么事吗？”陈道之问。
虎娃咬了咬牙，终于是把他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我……我想习武，你能教我吗？”
陈道之微微一讶。
正待回应时，虎娃低着头道：
“我其实从小就想习武，但我们家买不起武者的功法，也不可能去找刘二教，你……可以教我吗？”
少年仰着头。
希翼的目光映在陈道之脸上。
怕陈道之不同意，虎娃又道：
“只要你愿意教我，我以后都听你的，我现在没有学武的钱，但以后我打猎赚到的钱都可以给你。”
“以后你在我们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即使你老了病了，我也可以跟之前一样，把肉食都磨碎了喂给你吃，孝敬你一辈子。”
少年的话。
让陈道之略有意外。
但陈道之知道自己的情况，他的武道修为，是利用神通借来的，他自己都还没有真正地习练武道。
“抱歉，我暂时教不了你。”
此话一出，虎娃眼眸里的光彩瞬间熄灭，最终，虎娃垂着头：“我知道了，今天谢谢你……”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
陈道之知道这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不过，陈道之并不喜欢解释，也不会对没把握的事轻易许诺。
在没有真正了解此世武道前。
陈道之并不能确定。
他在拿到刘二的功法后，能不能把它教会给别人，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拿到功法再说。
不管是为他自己。
还是为这个心思直白的少年。
微微感慨了一句，陈道之立即折返，去往刘二的住处。
在他行动的同时。
此时的刘二。
已经心惊胆颤地回到了屋内。
想起陈道之轻易将他击败的场景，刘二忍着身上的疼痛，狠狠地灌了一整坛烈酒。
但即使酒水下肚，他脸上的表情，仍旧是惊惧未消。
“哐——”地一声。
刘二把酒坛一摔，露出愤恨。
“干他娘的！真是遭了鬼！这冰天雪地的村子，哪里就突然冒出来一个武者？害你刘爷爷遭了灾！”
刘二脸上恨恨着。
过了一阵，他又脸色阴晴不定地去收拾东西，同时嘴里狠声道：
“管你个杂种哪儿冒出来的，既然不知道斩草除根，那就别怪你刘爷爷现在要跑路了！”
“等老子先到山里躲一阵，过一个月后金爷来了，再喊上曾经共事老郑和老张，刘爷爷要你好看！”
说着，刘二将最为珍惜的功法和钱两等物事往怀里一揣，立即开始往门外跑，然而，刚到门口。
他步子猛地一停。
全身上下，迅速冒出冷汗。
因为，就在他胸前半寸不到的地方，一把他无比熟悉的锋利直刀，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
片刻后，陈道之站在屋外，替刘二关上了房门，接着，他取出一本书籍，自言自语道：
“如此一来，偿还所需的三样东西，已提前拿到了一件，而且据刘二的说法，灵兽肉也有机会获取。”
看着手里的武道功法。
陈道之松了口气。
同时，他也了解到，这东西是可以教给别人的，只是有几个过程比较繁琐，譬如，他要先识字。
“此事不难，就是那刘二说，白鹿村后面的大山里就有所谓灵兽这件事，倒是要再确认一番。”
想到这里，陈道之转身。
向虎娃家里走去。
在他抬步间，屋外刘二的尸体逐渐被抛在身后，从那没有一片好肉的尸身上，不难判断。
刘二死前，必然遭受了折磨。
不过，陈道之自不在意这些。
片刻后，他重新回到了那已经住过两个月的地方，还未敲门，屋里的赵全善立时就迎了出来。
“陈兄弟，你去哪里了？快进来，锅里的肉还是热的，我又去借了一坛酒，快喝下暖暖身子。”
对方的热情，在陈道之预料之中，但看着坐在桌边，突然变得鼻青脸肿的虎娃，陈道之有些皱眉。
“这是……？”陈道之疑惑。
赵全善转头一看。
立即满怀愧疚地向陈道之道歉：“陈兄弟，还请你多担待。”
“这孩子不清楚武道的珍贵和艰难，我也没想到他会冒昧地让你教他习武，刚才已经揍过他了。”
闻言，陈道之明白过来。
不过，他也没过多解释。
只一脸正色地看着眼前的赵全善，认真问道：“赵大哥可知道，村里有哪位是识字的？”
赵全善脸上呆了一瞬，道：
“虎娃那难产死去的娘就识字，也早早地教会了我，陈兄弟……你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陈道之目光一动。
取出从刘二那里得到的功法。
然后看了一眼虎娃，对着面前的赵全善平静道：“若赵大哥愿意教我识字，我便可以教虎娃习武。”
话落，一直坐在桌边垂头丧气的虎娃立时抬头，重新焕发光彩的眼眸中，带上了浓浓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