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乱局（三）
小指头维持着自己招牌式的微笑走入后花园，挥手赶走八爪蜘蛛身边侍立的管家。
“瓦里斯大人，深夜来访，不知道有什么要事吗？”
八爪蜘蛛坐在桌边，一边欣赏夜晚花园中景色，一边用自己特有的阴柔声音道。
“倒没有特别事情，只是最近君临的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味道，夜间闲来无事，想跟培提尔大人聊聊。”
“哈哈，欢迎欢迎，首席情报大臣光临，我当然随时恭候。”
“欢迎吗？贝里席大人事务繁忙，也不知今晚是否打扰了。”
“哦，瓦里斯大人不好意思，刚才有些账目问题需要处理，耽误了一些时间，请大人谅解。”
“无妨，财政大臣为了王国殚精竭虑，筹措资金，确实不易。”
“是啊，国王陛下开支不菲，要不是艾德公爵执意立刻北返，陛下还要再举办一场盛大的比武大会。”
小指头看着八爪蜘蛛神情没有变化，继续说道。
“为了王国的财政，首相大人已经操劳过度，我作为财政大臣也只好多干一些，好分担大人的压力。”
“贝里席大人果然是首相大人忠诚的手下啊。”
小指头极力克制想要皱起的眉头，八爪蜘蛛话语中特意加重了忠诚两字，不知道他的小小鸟到底探查到了什么。
八爪蜘蛛敏锐的察觉到了小指头神情上的那一丝轻微的变化，他确定小指头确实在谋划什么。
“瓦里斯大人，也是忠诚于铁王座的得力干将嘛。”
小指头也没有被动应对，主动提起八爪蜘蛛曾经服侍坦格利安国王的历史。
第一次交锋试探后，两人之间有些沉默。
小指头自诩城中两件大事刚刚发生，一件是自己操纵的，另一件自己也第一时间有了耳闻。
而八爪蜘蛛这个时间来到自己的住所，反而可能对两件事件的发生都不了解。
他决定采取更主动的态度，看看八爪蜘蛛到底有什么目的。
“瓦里斯大人，我想你今晚来访定有目的，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培提尔大人如此坦诚，那我也直说了，君临最近气氛不对，我虽然没有明确证据，但我感觉会有大事发生。”
大事已经发生了，小指头心中暗想，不动声色的道。
“确实是多事之秋啊，我听商人说，狭海对岸的布拉佛斯最近传出消息，消失了几十年的雷加王子两个儿子，也出现在了他们的叔叔韦赛里斯身边。”
“这则消息我也有耳闻，只是他们的身份我还没有确定，因此还没有向御前会议通报。”
八爪蜘蛛思考片刻，继续道。
“不过，培提尔大人，我想风暴的中心将是君临，不知你准备如何应对。”
“哈哈，瓦里斯大人，我是首相大人的封臣，恐怕没法像你一样保持灵活的身段了。”
“大人尽可以嘲笑我的历史，不过经验告诉我，早作准备，总比事到临头没有办法要好。”
“哦，瓦里斯大人是准备做哪位大人的说客吗？”
“不不，大人误会了，我只是想在未来的风暴中，找到一位可靠的盟友罢了。”
“很有意思的提议，不知道阁下有什么提议？”
“相信大人也明白，情报就是力量，大人掌控了君临的妓院，想来也是消息灵通，我想我们建立信任的第一步可以从交换情报开始。”
小指头没想到瓦里斯竟然是来寻求结盟的，不过他的提议确实让他心动。
目前君临内两大情报渠道就被他们两人掌握，如果他们联手，国王和首相，甚至各大贵族都将成为聋子瞎子。
小指头微微点头致意。
“瓦里斯大人的提议确实是个有意思的提议。”
“培提尔大人感兴趣就好，为表诚意，我向大人提供一个有意思的小道消息，据传雷加和伊莉亚公主的儿子左臂上有一块天生的黑色胎记，占据了大半个手肘部位。”
小指头点点头，作为为伊里斯掌握君临的情报总管，能自由出入宫廷的太监应该是能掌握这种情报的。
自己提出韦赛里斯王子的最新动向，瓦里斯就给与了一个指向明确的情报，看来是有诚意的。
“那我也送瓦里斯大人一则传闻吧。”
“哦？”瓦里斯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国王陛下今夜遇到了意外，恐怕已经无法继续行使责任了。”
瓦里斯面色大变，没想到小指头给与的情报如此劲爆。
但是他立刻想到，这应该是一个明早就无法保守的秘密了，自己选择的时间不巧，如果自己没有来小指头这里，可能也能得到小小鸟的汇报了。
两人初步建立了默契，消息也确实惊人，八爪蜘蛛没有再多留，很快告辞离开了小指头的别墅。
此时，妓院中发生的异变早已传开，虽然具体事实还没有传出，但御林铁卫在城中四窜，召集城卫队封锁妓院和敲开红堡大门的动静可一点也不小。
各路打探的势力早已四出，各种夸张的留言已经传遍了君临各处。
对于愈发窘迫的局面，已经满头白发的巴利斯坦赛尔弥真是感觉要掉光头发了。
自己上一个国王是个无法控制理智思维的疯子，服侍的王子也是个不能控制自己下半身的小混蛋。
现在这个国王更好，同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和下半身，而且还受到了诸神的诅咒。
听着房间内野猪哼哼唧唧的叫声和家具挤压碰撞的响动，老骑士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作为有家族传承的白骑士，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恶毒的魔法能将人变成野兽。
即使是洛伊拿人的盖林亲王的诅咒造成的灰鳞病和寒神带来的异鬼传说。
至少还能让人保持人型吧，这种能让国王变成动物的诅咒到底是哪位神明的惩罚。
劳勃确实不是一个好国王，但管不住下半身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国王没有肆意玷污贵族家的小姐，只是玩玩那些农夫的女儿和异邦的妓女还够不上道德沦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