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袍骑士

绿色的火焰跟梦中的场景并没有什么区别，野火是一种强劲的燃料。燃烧起来的野火可以在水中燃烧，跟着水流扩散到更大范围，少量的沙土也无法阻止燃烧，反而会被高热熔化。应对野火最好的办法只有让他们燃尽一切。

君临城中仅剩的白袍骑士自告奋勇，带领城市守卫队和召集的民兵沿着几条主干道强行拆除房屋，制造隔离带。

经过一夜的奋战，已经变身黑衣人的詹姆兰尼斯特终于迎来了希望的曙光。在晨曦的照耀下，已经燃尽一切的火焰也渐渐变成了一地的灰烬和漫天的青烟。

虽然很想救下每一个人，但面对着面前一堆仅有一点骨架形态的灰烬，年轻的骑士只能暗自叹息。萦绕在心头的噩梦终归成为了现实，日渐疯狂的国王在跟新任首相，也是火术士工会会长罗萨特爵士密谋用野火炸毁君临时并没有避开他。他默默的在国王身后听完了全部的疯狂计划。

可是，面对这一险恶局面，他却深深的感受到了无力。一方面，骑士的誓言让他无法做出背弃主君的行为，而且藏匿野火的具体位置只有罗萨特一人全面掌握。另一方面，让50万无辜的民众为坦格利安王朝陪葬，也冲击着年轻骑士的价值观。虽然与姐姐的不伦之恋让他已经突破了骑士的道德底线，但是他还是认为自己是有道德底线的白袍骑士，应该遵循誓言保护弱小。

就这样，在各种思绪和压力的内心煎熬中，面对突然爆发的火灾，詹姆本能的主动向国王请命前去带队救火。他甚至想着，要是因救火中被野火炸死，说不定就不用这么痛苦了，只是以后可能就再不能亲吻瑟曦的红唇让他有些神伤。

可惜，君临各处暗藏的野火也没有他想象的多，一夜的奋战，虽然把他熏成了“黑衣人”，但零星的爆炸并没能取他性命，火势终归渐渐得到了遏制。也许这就是捉弄人的命运吧。

当太阳几乎爬到头顶上时，詹姆依然在带领一队金袍子沿街巡视，看哪里还有复燃的隐患。东面伊耿高丘上巨大的红堡突然发出了连续的钟声，紧接着身侧维桑尼亚丘陵上的贝勒大圣堂也开始鸣响钟声。

詹姆神情恍惚，一时间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就在他有些木然时，身后开始传来一片喧闹声，而且在喧闹声中隐隐有惨叫和兵器碰撞声。

詹姆猛然惊醒，回头看去，才发现顺着诸神门方向大街，一只骑兵正疾驰而来。打头的一名身材异常高大的骑士，通过盔甲上的徽章可知正是父亲手下最凶残和强大的骑士格雷果克里冈。透过骑兵队伍看去，更远处的街道上，已经有士兵开始冲入街边尚完好的房屋开始抢劫，渐渐接近的人声中不乏妇女的尖叫声。

詹姆对格雷果的各种残暴传说早有耳闻，他立刻带领身边的金袍子冲上前，拦住他们，大声道：“格雷果爵士，你要去哪里？”

魔山勒停同样异常高大的战马，认出眼前的是自己领主的儿子，俯瞰着马前的这名衣着凌乱脏破的骑士，沉默片刻才道：“奉泰温大人的命令，前往接收红堡的防务。”

詹姆紧皱着眉头抬头道：“父亲大人怎么有权接手红堡防务，国王不会下这样的命令的。”

魔山的面甲遮挡了他的表情，但詹姆还是感觉他带着嘲笑的意味道：“大人，你没听到钟声吗，国王已经死了。这是你父亲的命令，白袍骑士你要阻止我吗？”说着他覆盖着甲胄的大手已经抓向了他那把巨剑的剑柄。

詹姆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他盯着魔山看了一会儿，就在双方对峙的气氛即将达到顶点的时候，詹姆似乎泄气了一般，后退了半步道：“好吧，前面通往红堡的道路已经被昨晚大火烧毁了，拉克，你骑上你的马，带这位大人从北边旧门那里绕道去红堡吧，要注意安全不要着急，知道吗？”

身后一名金袍子的小队长也不知道是否听懂听懂了他的按时，点头反身找来自己的马匹，带领这队骑兵向北而去。见这队骑兵全部拐过街角，再也看不到了，詹姆立刻要跨上手下已经牵来的战马，反身向红堡冲去。

当他穿过昨晚因制造隔离带而形成的近道赶到红堡时，红堡已经是一片大乱的场景。国王逝世的消息已经传开，红堡大门敞开，无人守位。机灵的守卫和侍从女仆已经开始向外逃散，而贪婪的也已冲进红堡中开始盗抢。

詹姆没有管混乱的场面，他首先想到的是冲向梅葛楼，但是在经过处女居时，他突然注意到一道熟悉但陌生的身影。那是一名高壮的地牢看守，身形有些像另一位故人，但这种身份的人出现在红堡内本身就很不寻常。

詹姆感觉有什么击中了他的大脑，他放弃了前往梅葛楼，而是跟着这个身影冲进了处女居。

走进处女居并合上两扇雕刻有精美浮雕的大门，詹姆在昏黄的水晶玻璃透过的阳光下，看到不远处的甬道上，那名看守也转头看向了他，他好像早已知道自己被跟踪了，正在等待白袍骑士的到来。

詹姆的手摸向腰间的剑柄，有些后悔没有先回白剑塔去穿上因为方便救火而脱去的甲胄，谨慎的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看守的脸隐藏在阴影中，透过玻璃的光线只能照到他的下半身，强烈的对比反而使得詹姆更加看不清他上半身的细节。只听一种诡异的粗粝声音从对面传来：“骑士大人，我是奉命来解救伊莉亚公主和伊耿王子的，请相信我，我没有敌意。”

詹姆不敢轻信对方，继续问道：“谁派你来的，多恩？龙石岛？”

“不好意思，我的身份还不能告知你，不过我想，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我们必须保护好坦格利安的血脉，不是吗白骑士？”

詹姆一时不知如何决定，如何行止，但是门外的喧哗声突然加大，显然他拖延时间的手段没有全部生效，父亲来灭口的骑兵已经进入了红堡。詹姆咬了咬牙。“我想你肯定有其他退路了吧，外面的已经没有路了！”

“当然，请随我来。”

詹姆看到那名神秘看守微微弯腰致意，就转身向处女居深处走去，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