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这个御剑术不一样
慕容紫英心情低落的点了点头：“料的不错，十九年前，我本派曾与妖界殊死相搏，我虽未亲身经历，但也耳闻状况是何等惨烈。我派中长老，就是在此次战役中重伤，致死不治。”
“可那结果怎么样？”韩菱纱急忙问道。
慕容紫英眼中怒火一闪而逝，声音陡然涌起了一股无可抑制的愤恨道：“妖邪残忍无情，更兼无比狡猾，诡诈百出。那一战全派，弟子死伤过半，前任掌门也不幸战死。最为可恨的是。听说门派之中，竟有叛徒出现，以致造成重大伤亡……所幸众弟子视死如归，同仇敌忾，也杀伤了不少妖邪，昆仑山的黎民方才保全。
如今十九年已过，妖界又将再在。掌门所说大事，正在于此。你们几个身在派中，更应勤加修炼，万不可怠慢。”
云天河有些奇怪：“可是我听别人说，昆仑山上还有另外七个门派。他们会不会来帮我们呢？”
慕容紫英摇摇头：“与妖界抗衡有性命之忧。其余七派处事各有不同，并非所有都是除魔卫道之士，与本派也并非同心，怕是不会来援。”
“那就是说，其实我们打不过也不用指望援兵了？”韩菱纱急忙问道。
慕容紫英见云天河三人的脸上微有惧色，舒声道：“你们倒也不必过早担忧妖界一事，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降临。一旦来临你们修为尚浅，若不得已妖邪短兵相接，万万不可逞强。”
“那我们躲在后面，你上去拼命吗？”韩菱纱望着慕容紫英脸上不觉流出担心的表情。
慕容紫英慨然道：“自是不计生死。”
“不好意思打断你一下。”江舟突然说道。
月清疏心领神会，这是昨晚商量好的。江舟想今天试探一下慕容紫英。可月清疏也不知道该怎么试探。
“虽然说的很慷慨激昂，但是我想纠正你当中的解读错误。你们掌门可能告诉了我是干什么的，也可能没有说，但这个不是很重要，我可以不用我自己这边的情报来反驳你的一些问题啊。”
“首先那个妖界也没有你们想象的这么强大。甚至某种意义上，算是比较差的。”江舟说的第一句话便语出惊人。“或许他在妖界中都排不上号。”
“这不可能。”慕容紫英手一摆，“十九年前我派弟子视死如归，那妖……”
“首先你们在视死如归，和妖界本身没有任何关系。”
“我就说几个最简单的事儿吧，倘若十九年周期回来的那个是妖族数的上的妖界的话。
那么那些散落在人间山野丛林中的妖怪们，为什么他们不去朝圣呢？”
“朝圣？”慕容紫英愣了一下。
“是啊，朝圣十九年才能见一次的妖族至高圣地。难道不是吗?就由于琼华之于人间，无数的修士汇聚播仙镇和太一仙径。你们面临的应当是万妖来朝，而不是妖界入侵。众多妖怪拼了命的想要进入妖界。
当然我还有更硬的证据，蜀山下面还压着个妖界呢。只是妖界不能踏入人间半步，人也不进了妖界。双方互相就当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你问问蜀山的同道，每年总有些妖想要通过蜀山进入妖界的。”
“这个我从未听说过。”慕容紫英摇了摇头。“你没听说过正常啊，蜀山怎么可能会把这种机密的事情告诉你们呢，这起码得是长老掌门这个级别的呀，蜀山的普通弟子甚至也不知道。”
当然正常，江舟也是当场编的，谁能记得这么小的事情啊。
“另外你说昆仑七派置之不理。他们纵然不是除魔卫道之士。但若琼华败了，按照你的说法，整个昆仑山也将生灵涂炭，他们又怎能置身事外。权当此事从未发生过的？”
“这？”慕容紫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江舟又说道：“我若是其余七派掌门，那指定遣弟子带上本门能够支援的外物，比如阵法图纸啊，丹药啊，仙符啊。无论琼华派需不需要。先遣人带过来助上一臂之力。然后我从道义上就占足了先机，然后派遣精英弟子秘密离开昆仑山，以图万全之策。自己留守昆仑，进可攻，退可守。既不为世人所诟病，又最大程度的保全了名声。琼华派若是赢了。他们也能分享胜利的成果。琼华派若是败了，本门精英尚存，到时候以抵御妖界的名声，振臂一呼，可以搞个仙盟什么的。
慕容紫英长袖一拂，慨然道：“若有所需，自是不计生死。我琼华弟子向以斩妖除魔，护佑苍生为己任。岂有妖邪肆虐之时，反而畏首畏尾。临阵退缩之理，纵然妖邪强大，我辈以命相抵。若是不济，有死而已！又岂能眼看妖邪涂炭人间，独自苟活？你的说法我不认同。”
慕容紫英的一番话朗朗说来，自有一股侠意充乎其间，说得是气势磅礴，而话语间又不免带了一份悲痛之情，眼中也流露些忧色。显然他对自己能否打败全部妖邪，也不是十分有底。韩菱纱听得心下黯然，可云天河却是摩拳擦掌道：“干嘛要说这种死去活来的话，妖怪打过来，尽力打败他们就死了，我才不信我会输。”
慕容紫英满意地看了云天河一眼，颔首赞道：“不错，正要有此气魄。”慕容紫英平时极少夸人，此刻见云天河气势不馁，内心里甚是欣慰，不由称赞了一句，又道：“你们三位才刚刚入门，其实今日本不必跟你们讲这些门派旧事。只是十九年时限已至，危机迫近。”
“还没完呢……”江舟说道，“妖界十九年一个轮回，那么三十八年的妖界入侵，是否有记载。五十七年前的呢？”
“并无记载。”慕容紫英摇头道。
“或许是十九年前妖界突然想要入侵了呢?”柳梦璃答道，“国与国的交战，有时也无迹可寻。就像当初楚王以吾蛮夷也入侵他国。”
“不错。”江舟满意的点头。“还有吗？”
“兴许是他们妖界有些内乱？”韩菱纱问道。
她在书中有看到过类似的记载。
“好，既然你觉得妖界有所动荡，那么十九年前应当算是琼华惨胜？反正肯定是挡住了。没让妖界达成既有目的。那么妖界内部的动荡是不是会激化？是否能有利用的空间呢？”
“妖界十九年才降临一次。到哪里去找线索？”韩菱纱问道。
“十九年过去了，一点点关于这个妖界的线索都没有吗？”江舟反问。
“除非是……”江舟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多了。
月清疏看着江舟，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莫非那妖界的伤亡，不亚于琼华派？所以紧闭入口，不与外界往来。
慕容紫英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记载有所偏差？”
“不。”江舟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这可能只是宏大叙事的影响。”
江舟自然知道，此时绝不能说出当初的真相。
一来，这个真相，到底有多少可信度，或许江舟自己现在都要打个问号。
二来，慕容紫英不会信的。他不是一个不听劝的人，只是需要一些证据。而证据却是江舟此时最缺乏的。
太过仓促，容易把慕容紫英逼到对立面去。
今天只要种下一颗种子就好了。
毕竟团结嘛，就是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十九年了，既然妖界将至，那么琼华派做了哪些准备呢？”江舟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人。
这是慕容紫英能答得上来的问题。
“那自然是不少的的。承天剑阁自是炉火不熄，为我派弟子提供充足的飞剑，我派弟子也源源不断的将矿石草药送入门派，那名弟子便是。炼丹的炉火除了丹炉维护以外，也是不熄灭的。”
“有没有更详细点的呢？比如说妖怪入侵，不同的妖怪它的弱点是什么，它弱火？弱雷？还是弱风？某些妖怪它有没有鳞甲薄弱之处。一些修为尚浅的弟子是提供足够的道具，让他在战斗中出一份力，还是已经打算提前送下山去。若是前者，机关消息是否已准备妥当。
大无畏的精神绝非盲目的牺牲，本身要建立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最大程度杀伤别人。”
“这……”慕容紫英顿了顿，“你说的有理。”
“嗯？”江舟听着这话一愣，说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似乎没有做这样的准备。不过这样的准备似乎很值得一试。原来琼华派的准备工作，我自己已经觉得很妥善了，却在外人眼中是那么的粗糙。”
都说了慕容紫英是一个知错能改的人。
“下了课我便通知，书库的弟子按照你说的方法继续准备，争取尽快分发到每名弟子。”
“对对对对对对，还要上课呢。”韩菱纱赶忙说道。
“三位既然已经入门，接下来我便教授你们本派的入门心法，须知，琼华以剑为苍冥间浩然正气，习剑者明是非、遵礼仪，即便手中无剑，心中也要存有慧剑——”
慕容紫英口中诵念着，便将派中最基本的习剑口诀和御剑心法传授给了几人。
仅仅一个时辰，众人便已记熟。
“你们才刚入门，进展也不会太快，便在此练习。把口诀融会贯通，我去安排一下江舟刚才所说的事，最多两个时辰便会回来，你们在此等候。”
慕容紫英轻轻一跃，背后的长剑自鞘中弹出，踏在脚下一道白影划过，便倏忽不见。云天河看着一脸羡慕之色：“实在是太厉害了，唉，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练到他那个水平。”
韩菱纱“嗤”了一声，不屑道：“笨，紫英刚才说的，不就有你最想学的御剑术吗？自己练练不就知道了？”
韩菱纱到了此刻，仍是直呼慕容紫英的名字，一点师徒之间的敬畏感都没有。
与其说是她不尊重师长，倒不如说她根本没有把慕容紫英当做高高在上的师傅，而是当做一个平辈相交的朋友吧。
云天河挠挠头道：“是吗？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韩菱纱柳梦璃在一旁练习。
“哈哈，这也不是很难嘛，我好像已经可以飞起来了。”韩菱纱一边说着，一边采着慕容紫英留给他们练习御剑的长剑。
在离地半尺的地方飘来飘去。
她正得意着，回头望去云天河已在天上绕了几圈。
韩菱纱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野人学得这么快，转眼间飞得比自己还好。
“奇怪，你学仙术时这么差劲，学御剑学的飞快。”韩菱纱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脑子里背着口诀，想着想着就飞起来了。”
然而学习御剑最快的肯定是江舟，毕竟有念剑的基础。
最慢的也是他，毕竟有念剑的基础……
“啊。”江舟的惨叫，连月清疏都看不下去了。
他是所有人当中最快飞起来的，快到慕容紫英念完，他就已经会飞了。
毕竟御剑之术，虽说不同门派有所区别，但核心原理大差不差。
江舟的念剑本就是御剑的一种。只是江舟御剑术的姿势和众人差距极大。
无论是云天河还是慕容紫英，他们都是稳稳的踩在剑上，姿势极为雅观。
而江舟恰恰相反，他一只手抓着长剑，直接飞了出去，就像被剑拽着飞一样。
而且这剑剑速极快也就不提了，它似乎很难停下来啊。
江舟从会飞一直到现在，在天上没下来过。
只是现在飞行的姿态比原先好太多了，他依然在尝试努力调整飞行的状态。
“这倒也是御剑术。”一旁的明光走过来，看着天上还在飞的江舟感叹道。
“什么？这也是？这么丑啊！”韩菱纱有些不解，“就没见过御剑术这么丑陋的……”
“嗯，它确实是御剑术的一种，甚至于这种用法的御剑术可能要求更高。”明尘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