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众生相
戒律院内，聂天手脚均被锁上更加坚固的镣铐，等待他的，是最终的审判。
“畏罪潜逃，袭击同门，以下犯上，简直罪无可恕！废了你不足以抵罪，
今日本堂主就要将你诛杀，清理门户！”
陈堂主额头青筋暴起，满身的肌肉蠢蠢欲动。
“堂主，这责罚，未免太重了！”
林子昂听后脸色大变，立马挡在对方面前。
“聂天可是宗门百年不遇的天才啊！关系着宗门往后的发展，绝不能杀！”
“哼，此等品行恶劣之人，不配当天恒宗弟子！宗门才济济，不缺他一个！”
陈堂主冷笑道。
林子昂看向人群中的同门师兄弟，让他们一起站出来帮大师兄求情。
可换来的只有沉默，面对此等场面，他们一个个慌张不已，根本不敢说话。
更有甚者，还落井下石……
大师兄平常对同门师兄弟们不薄，林子昂没想到，危急时刻，居然没有一个站出来为师兄说一句公道话……
“子昂，不必苦苦哀求，我聂天不需要那些虚情假意！”
聂天不屑一顾之时，陈堂主摩拳擦掌，步步逼近。
“陈堂主三思！”
林子昂转向聂天，试图劝说。
“师兄，快跟堂主认错，好汉不吃眼前亏啊，先保住性命再说！
“认错？要我跟妖女和蠢货妥协，我宁愿一死！”
聂天淬了一口，不屑地盯着那些污蔑他的人。
“好，我成全你！”
陈堂主一把推开挡路的人，大手伸向聂天天灵盖。
“住手！聂天深受掌门和我师傅青睐，陈堂主若是杀了他，他们回来恐怕难以你交代！”
林子昂的语气强硬起来，他必须要保住师兄的性命！
“你这是在威胁我？！”
陈堂主咬牙质问道。
“不敢，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刹那间，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剑拔弩张的气息让众人不敢喘气。
“陈堂主，看在掌门的份上，今日留他一条狗命。”
就在这时，一旁的周堂主开口打破了僵局。
“他的生死，等掌门回来再行定夺，我相信掌门必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师傅说得对，陈堂主，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宗门染血……”
沐青青见状，也开口劝说。
陈堂主刚要落下的手掌停住了，瞥了一眼周堂主，随后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念在圣女和周堂主为你求情，今日饶你不死，不过，你这一身修为，必须要废尽！”
“一群不当人的狗杂种，还在我面前装慈悲？！”
聂天看着他们的所作所为，实在恶心反胃。
“堂主三思，聂天不能废啊！”
林子昂依旧不放弃，据理力争。
“我已经饶他不死，再敢阻拦，连你一起废了！”
陈堂主心意已决，容不得半点情面。
“来人，把碍手碍脚的人拉出去！”
“你们无凭无据，废除本门弟子修为，这是滥用私刑！”
……
“跪下！”
陈堂主盯着聂天，命令道。
“我偏不跪！”
聂天话音刚落，对方抬起小腿，精准地踢在聂天的膝盖上。
失去平衡的聂天半跪在地。
很快，另一只支撑的脚也遭受蛮力，支撑不住。
他无可奈何地双膝落地。
就在聂天挣扎起身之时，两名弟子左右开弓，将聂天死死钳制。
他们架起聂天的手臂将他悬空吊起。
“畜生，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陈堂主看着聂天，脸上满是狰狞。
“狗杂种，不杀我，你一定会后悔的，哈哈哈……”
“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陈堂主手掌聚气，以迅猛的力道朝着聂天胸口一掌灌入。
强劲的气息在聂天体内暴走，全身筋骨遭受着如同千刀万剐的酷刑。
钻心的疼痛使得聂天脸色惨白，面容扭曲。
汗水夹杂着血液如暴雨般落到地面。
“聂师兄！”
一旁的林子昂实在看不下去。
天恒宗百年难遇的天才，今日就毁在一个女人的污蔑当中。
天理何在！
围观的弟子，除了一些害怕得不敢看的，最多的还是落井下石，说尽风凉话。
人们喜欢看的，最津津乐道的便是天才的陨落。
更何况聂天平日一副对人不理不睬的高冷样，他们心中对他颇有意见。
即便不想承认，但聂天的才能和资源是他们望尘莫及的。
他们有些人早已嫉妒的面目全非。
如今宗门天才废了一身修为，看他以后还怎么在他们面前抬头……
“聂天，若不是你做出禽兽不如的事，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今日之事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沐青青丢下一句，在几个师妹的陪同下，走出了戒律院。
聂天死死地盯着那些迫害他的畜生，好好记住今日遭受的不公！
纵然百般痛苦，他依旧咬着牙，一声不吭！
他绝不会向这帮畜生妥协！
“一群……狗……杂……种！”
下一刻，聂天猝不及防地喷出一口鲜血，空气中飘散的血雾染红了他的银发。
饱含怒火的滚烫血液泼洒到畜生堂主的脸上。
嘲弄般冷笑一声后，聂天陷入晕厥。
不久，聂天身上的灵气散尽，一身修为化为乌有……
一脸冷漠的陈堂主抽回手掌，将脸上的血污抹到聂天身上。
随后像丢垃圾一般把昏厥的聂天丢到地上。
“将这个废人关到禁地大牢，严加看管！
“是！”
两名弟子将昏迷的聂天拖出了戒律院。
所过之处，画出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
……
天恒宗，禁地。
附近有一个天然岩洞。
岩洞不大不小，用来当关押囚犯的牢房正好合适。
内部捯饬出十多个狭小的隔间，铁器制成的大门一关，俨然是一间有模有样的囚室。
山洞内阴冷潮湿，恶臭扑鼻，待在里面可不好受。
不过，此时每个囚室都是空空荡荡的。
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违规弟子和凶悍妖物光临了。
这儿早成了蛇虫鼠蚁这类阴暗生物的乐园。
入夜，一只体型接近成人手臂大小的小鼠妖从角落溜了出来。
这小鼠妖虽未踏入修真之门，还在炼体阶段，但它身体已经发生了了不得的变化。
体型巨大，力量激长，还练出了一双削铁如泥的利爪。
这一切，只因机缘巧合开了悟性，小鼠妖洞悉如何吸取天地灵气增强自身体魄。
只要有月光的夜晚，它都会到山洞外头吸取天地灵气，充实自身实力。
今晚也是一个月色正浓的好时机，它自然不会浪费。
空置已久，不见人气的牢房，让它放松了警觉。
小鼠妖大摇大摆地朝着洞口方向爬行。
临近出口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小鼠妖一下子愣住了。
人类的说话声以及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紧跟而来。
小鼠妖尘封已久的警觉开关迅速打开。
它猛地溜到阴暗处观察情况。
不久，两个宗门弟子架着一个手脚戴着镣铐的人走了进来。
他们拖着那人来到最里面的囚室，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将他丢进去。
关紧牢门后，便回到出口看守。
很快一切回归平静，小鼠妖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不过，它却没有继续往外走，它忽然打消了出去外头吸收灵气的念头。
不是因为害怕它守在洞口的宗门弟子。
而是想到一件比吸收自然灵气，更有吸引力，更重要的事。
锥子一般的尖鼻子上下蠕动，感受着飘散在空气中的血液味道。
那气息，犹如精酿的美酒一般香醇，刺激着小鼠妖的猎食本能。
它早就听说，吸食人类的血肉，对精进修为有巨大的好处。
它能从味道分辨出，那戴着镣铐的人似乎受了重伤……
今晚，机会来了。
此刻，它身上每个细胞都渴望着鲜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