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直视内心
“柳淼淼到了么？”里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长着一张华夏得不能再华夏的脸。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西装，修身合体，领口是银色的细边，金色的衣扣和袖口闪亮，胸口处有用银线刺绣的徽章，看起来像是校服。
路明非看到这身衣服眼前一亮，这就是卡塞尔的校服，梦里他已经穿过了无数次。
钢琴小美女噌地站了起来，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到！”
“我是考官叶胜，请跟我来。”年轻人微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柳淼淼踏着优雅的步子和叶胜一起进去了，门随即关上，剩下的16个人扭头对着眼神，谁都没法掩饰脸上的紧张。
“喂，你们上网搜了这个卡塞尔学院的网页么？”赵孟华看了看苏晓樯和陈雯雯，压低了声音，“据说是个名校，好多哈佛的教授转去那里教书！”
“嗯，”陈雯雯点点头，“可我都没有申请他们学校就接到面试通知书了。”
“名校都是这样，不在乎申请费，只看素质的吧？”赵孟华说。
“也不知道录取几个？我听说哈佛每年只从华夏招几个本科生。”
陈雯雯细声细气地说，
“我也就是来试试，没抱什么希望。”
“都没抱什么希望。”赵孟华安慰她。
“我不在乎，”苏晓樯一如既往地趾高气扬，“要是不录取我，我就去上斯坦福，我爸爸有朋友！路明非，你怎么看？”
说完苏晓樯看向气定神闲的路明非，看样子很重视他的意见。
“你们我不知道，不过我的话，还是有点把握的。”
路明非语出惊人。
“大言不惭！”
赵孟华冷哼一声，对路明非的狂妄不置可否。
就连陈雯雯都微微蹙眉，路明非今天好像自信过了头。
只有苏晓樯看着路明非流露出思索的神色，猜测这个学院难道是那种暗中守卫世界的某个组织？毕竟她可是在昨天见识过真正的怪物的。
自己被邀请来这里面试，是不是代表自己有机会加入到这样的组织？
想到能够代表正义消灭邪恶，少女的心变得热切起来。
门被推开了，叶胜礼貌地比了一个手势。柳淼淼走了出来，回头跟叶胜说了声谢谢，看得出她强撑着不想露出失望的表情，但是那失望已经老老实实地写在脸上了。
钢琴小美女居然没撑过十分钟就败下阵来！柳淼淼眼眶有点红，回自己座位上拿了书包，扭头就往外走。
“苏晓樯。”叶胜说。
苏晓樯是“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漂亮的眼睛瞪得老大，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气。
一定要争取进入到这个神秘组织，能不能成为魔法少女苏晓樯就在今天。
看着苏晓樯跟着叶胜进去前神经兮兮的动作，路明非满脑子问号，这女人，该不会把这次面试想歪了吧？
不得不说，苏晓樯有点歪打正着，卡塞尔学院和他展示的力量确实同出一源。
只是能否获得入学资格，路明非觉得她希望不大。
“你真的有把握吗？”陈雯雯凑过来低声问道，少女的清香飘入口鼻，引起路明非对过往的回忆。
“你猜咯！”路明非双手枕在脑后，和陈雯雯拉开了距离，他一想到梦里和模拟中在电影院里陈雯雯的作派，忽然有些反感。
苏晓樯出来时，步伐十分僵硬，脸上不知是失望还是沮丧。叶胜在她身后彬彬有礼地笑，目光有些奇异。
苏晓樯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很明显她失败了。
不过她并没有急着走，正好路明非今天来了，可以等面试结束商量一下卖车的事情。
叶胜又叫了赵孟华进去，没过多久就出来了。
这面试官在里面不像是面试，倒像是练刀，斩人越来越快，号称高三口语第一的赵孟华连三分钟都没撑到，被送出来的时候目光茫然。
“陈雯雯。”叶胜说。
陈雯雯扭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紧张地走了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所有人都保持着安静。陈雯雯撑了十五分钟，她出来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经过路明非旁边时，正欲说点什么，被叶胜的话打断：
“路明非。”
路明非平和地站起身来，向着陈雯雯点了点头，朝着叶胜走去。
叶胜的眼神有些奇怪，路明非知道这是对方对自己的好奇，或者说疑惑。
他跟着叶胜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空荡荡的，可以坐几十人的大型会议桌边只坐着一个笑得很甜美的女孩，和叶胜一样的制服，只不过是套裙，领口塞着玫瑰红的蕾丝领巾。
“我叫酒德亚纪，也是这次的考官。”女孩站起身来，以典型日本风向路明非躬腰行礼。
“路明非。”路明非点了点头，以示回礼。
“准备好了吗？”酒德亚纪轻轻笑了笑，目光柔和，看起来有种姐姐般的亲切感。
路明非点点头，随后叶胜坐在酒德亚纪的身边，打开笔记本，看着路明非，“那么我们就开始了。”
路明非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那三个问题已经烂熟于心，答案正不正确并不重要。
“你相信外星人么？”酒德亚纪轻轻柔柔地问。
路明非听到这个问题微微一笑：
“当然相信，我有时候在楼顶看星星，就会想一束光从宇宙这头跑几百亿年才能到那头，如果在地球上才能遇到人，那得多孤独啊。”
“肯定有外星人和我们一样，在每个夜晚看着流星滑落，不然整个宇宙只有我们人类，我们也太孤独了点。”
“嗯，没有外星人的话，我们人类挺孤单的。”酒德亚纪认真地做着笔录。
“第二个问题，你相信超能力吗？”酒德亚纪问。
“超相信啊！”
路明非说道，
“要是没有超能力，那空条承太郎的'白金之星'不就没有了，路飞的'橡皮果实'也不存在了，飞影的'炎杀黑龙波'自然也是假的了，那么世界上主要的存在就变成了叔叔嘴里永远念叨的万宝龙表和婶婶日益抱怨的房价飞涨，我的未来就是每天早晨起床赶公交上班、每月月底拿工资付房贷、周末小心地去丈母娘家伺候，这样的早已经被安排好的人生多么无趣，一眼就看得到头。”
“我不希望我的未来就是这样，所以我相信这个世界有超能力的。”
路明非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但是梦里他却畏首畏尾，不敢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如今有机会，他终于能够大胆说出来的。
“嗯，相信有超能力是不一样未来变得平凡普通，所以还是渴望与众不同的人生。”
酒德亚纪没有抬头，一丝不苟地继续记录。
“你觉得人类生存的基础是唯心的，精神和灵魂的，还是唯物的，物质和肉体的？”
酒德亚纪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觉得是唯心的，因为我们的人生或许早已经被命运定下了轨迹，但是只有相信自己能改变命运，才能够最终实现，所以我相信人类的生存基础的唯心的，物质只是我们生存的基本需求。”
路明非将心中所想完全表达了出来，如果人类生存的基础是唯物的，岂不是所有人生都已经从物质上决定了他们的轨迹，他相信命运可以改变。
“嗯，你是说人类是坚信并不断改变命运才得以生存下来是吧？”
叶胜插了一句，
“所以你是唯心主义者？”
“嗯。”
路明非点了点头。
“好的，你的答案我们知悉了，请等待通知。”
酒德亚纪礼貌将路明非送出门。
出门前，路明非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叶胜和酒德亚纪站在一起朝他微笑，像极了一对美好眷侣。
他的心微微一颤，随后转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