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笼中鸟
这是他一直理解不了的点，明明凯撒想追楚子涵，最后却和诺诺在一起，路明非完全想不通。
诺诺答应了恺撒的求婚也是他想不通的事情，所以他才想问问诺诺的想法。
“我不太明白怎么喜欢一个人。”诺诺踢着冰冷的水，晶莹的水花在她的脚尖上跳动，
“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恺撒。”
“我以前看言情小说，总看不懂那些女主角哭得死去活来的，追问什么到底你爱不爱我啊，你是不是变心了啊。其实这些都可以想得很简单的啊，要是那个人喜欢你。他自然就会过来抱着你告诉你，不喜欢你了，你对他哭也没用是不是？”
诺诺看向路明非，
“而且喜欢和在一起是两码事。”
路明非点了点头，稍微能够理解诺诺的想法。
正如他在梦里一直看着诺诺，喜欢这么多年，却从未在一起过。
“那师姐愿意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呢？”
路明非旁敲侧击。
“如果一个男生觉得我很好，所以喜欢我，而我又觉得他也不错，不会让我不舒服，这样就可以在一起呗？”诺诺耸耸肩。
“不让你不舒服…就可以了？”路明非理解不能。
“恩，我要求不算⾼，不过也可以说很⾼，我跟很多人相处都会不舒服。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跟有些人在一起吃饭，就像桌子对面坐了一只蜥蜴？那种恶心的感觉，让人连饭也吃不下。”
路明非摇了摇头：“说起来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啊，我记得那顿你还吃得蛮多的…”
“我没说跟你呆在一起会不舒服啊…就是…”诺诺抬头望天，似乎在琢磨用词。
“就是什么？”路明非心里忐忑地厉害。
“师弟，看着你容易发笑诶…有想抓来欺负一把的感觉，”诺诺吐了吐舌头，“要是我找你这种男朋友一定会一边大笑一边从早欺负到晚的。”
“没当你男朋友也没见你少欺负我。”
路明非想起梦里的事情，忍不住嘀咕道。
不过那时候的自己可真逊啊，连表白都不敢，难怪诺诺没选他。
想想也是，如果某一天恺撒突然放弃追楚子涵，选择和诺诺在一起。
这应该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吧。
毕竟谁能拒绝恺撒这样优秀的富家子弟。
这样想着，他们最终结婚，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山顶泉湖边上，两个人接着泡脚，诺诺探出半边⾝子往山下看去，那个倾斜幅度一不小心就会栽下去。
“喂！”路明非忍不住拉了下诺诺的手，“掉下去就挂了。”
“萤火虫一只也不剩了。”
“萤火虫？”
“我说的星星是说一种大个儿萤火虫，夏天的时候，他们会从山下沿着瀑布往上飞，漂亮极了，夏天冰雾也很大，看起来就像星星在一片云里面上升一样。”诺诺毫不在意地继续说。
路明非松开手，静静地听着。
“你听说过归墟吗？”诺诺漫不经心地问“说大海里有那么个地方，忽然海底就消失了，海水到了那里就会变成一道超大的瀑布，落差几千几万里，反正没有人更够看到底。人要是落下去，永远也到不了底，都是下坠的时候饿死的…”她的声音极轻，“灵魂像萤火虫那样慢慢地升上来，靠星星指路，飘回家去。”
路明非沉默了，哪怕在梦里和她相处无数次，真的听着她讲的话，还是觉得她和其他人不一样，似乎真是一个小巫女。
“今天是我生日。”沉默了一会儿，诺诺随口说了一句。但是她的声音轻得像是一缕风，不注意就被忽略掉了。
“我是晚上九点十五分生的，等等看九点十五分前有没有人打电话来。”诺诺说。
“现在几点了？”
路明非问道。
诺诺拿出苹果手机看了一眼，
“大概八点半吧。”
“那来得及。”
路明非想起了路鸣泽的话，连忙起身，光着脚丫跑到布加迪车旁打开驾驶室，点开了一首生日快乐。
随着音乐响起，路明非认真看着诺诺，一脸笑容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师姐。”
唱到最后，路明非忍不住打起了节拍。
“好家伙，准备地不错。”诺诺看着路明非认真的表情眯了眯眼笑了起来，站起身来，提着鞋子走近，朝着路明非伸出手，
“生日总得准备生日礼物吧？”
“这……”
路明非一脸为难。
“没有准备的话，就随机应变哟，师弟。”诺诺凑上前，
“好歹你是S级，一定有办法的吧？”
“那我就给师姐表演一个魔法吧！”
路明非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夜空，宛如一个魔术师，指着漆黑的夜空打了个响指：
“show me the flowers！”
诺诺一脸期待地朝着路明非指着的方向看去，夜空静悄悄的，依然漆黑一片。
就在诺诺以为路明非只是逗她玩的时候，仿佛流星的光掠过天空，却是自上而下的，在高天里从一个光点爆成极盛的花，数百条光流坠落，瞬间照亮了两个人的脸。
“烟花啊！”诺诺猛地站住，惊叹出声。
山下不断有烟花射上天空，仿佛一道道逆射的流星，那是花的种子在天空四散，它们在黑暗中恣意地盛开，紫⾊的太阳般的蒲公英，下坠的青⾊吊兰，红⾊和金⾊交织成的玫瑰花，白⾊的大丽菊…
路明非从来没见过有人这幺奢侈地放烟花，在短短的一瞬间之內把上百枚烟花投入了天空，把夜空变成了花篮。
路明非也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脸，诺诺的侧脸在烟花的照耀下流淌着淡淡的光，还有细细的泪痕。
“真美啊！”诺诺轻声说。
沉寂了片刻后，最后一枚巨大的烟花弹升上天空，在极⾼的天顶，它炸开了。墨紫、洇绿、水蓝、月白，鹅⻩…各种颜⾊的光在大巨的金⾊背景上拼出了文字。
“NoNo，HappyBirthday！”
诺诺瞪大了眼睛“还真是给我的么？”
“是啊…”路明非松了口气的同时笑了笑，路鸣泽从不让人失望。
“谢谢你，路明非，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诺诺走上前，将路明非的头发抓的乱七八糟，随后像个小鹿一般跑了出去。
路明非愣了愣，撒腿追了上去。
跑着跑着，诺诺的脚步越来越慢，路明非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诺诺地手，将诺诺拉到身前。
看着诺诺泪痕未干的笑脸，路明非忍不住说道：
“诺诺，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师弟，你还来真的呀。”诺诺眼睛透亮，似乎没想到路明非今天突然这么勇了。
只是面对路明非十分认真的眼神，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笑容缓缓褪去，逐渐沉默。
今天路明非的表现确实很让她惊喜，正如她所说的，找路明非这样的男朋友，一定很好玩。
只是，她从来都不能只代表她自己。
她没有告诉路明非，实际上她所说的自己的家族和加图索家族的渊源，就是两家的联姻。
她来卡塞尔学院，也是想要离家族远一点。
看在凯撒也在这里的份上，家族没有限制她，但是也要求她协助凯撒。
其实她就像笼中鸟，从未有过自由。
路明非看着诺诺的表情，拉着她的手缓缓放下，他已经从诺诺的表情中得到答案。
“其实我逗你的啦。”路明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不到师姐也有被我骗到的一天。”
“你小子讨打！”
诺诺心一松，立刻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