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说你惹他干嘛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阿浩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欢迎来到，魔影调查社。”
杨帆走出电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柔和灯光包裹的小型服务厅，里面的摆设简洁而实用：挂在墙上的固定电话，下面是贩卖机和饮水机，一长条真皮沙发旁边，是散落着书籍和密密麻麻笔记的长方形木桌。
沙发上方的墙壁挂着一张大大的海报，上面画着一把黑红巨龙缠绕的魔剑，下面写着“魔影调查社”的字样。
一位身材消瘦的年轻小伙正躺在沙发上小憩，他的肚脐眼上还盖了一本书。
“这是我们调查社保安小卡，小卡，别睡了，来新人了！”阿浩一边介绍，一边拍了拍年轻小伙：“你帮我查查，现在哪个屋有空的房间。”
“啊？浩哥你这么早就回来啦。”保安小卡就跟被苏轼拍醒的怀民一样，迷迷瞪瞪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在揉了揉眼睛后，他从桌上的笔记册子里挑出一张，看了一眼：“浩哥，26号房正好有两个床位。”
趁两人聊天的功夫，杨帆环顾四周，他注意到服务厅的正门口被一层坚固的铁门牢牢封住，而铁门前则堆起了两米多高的沙袋堆。
杨帆心中暗自揣测，这应该是为了防止怪物从正门闯入。
“今天太晚了，我先给你们找个房间休息，明早我再带你们见慧姨。”阿浩见两人东张西望，好像有点担心，于是便信心满满的安慰道：“放心，我们调查社固若金汤，易守难攻，从来没有怪物进来过。”
杨帆在心里冷笑一声：“难说。”
沿着右侧的楼梯间往上爬，三人来到了【Level 24977】的二楼。
和【Level 28039】的宾馆类似，【Level 24977】的走廊也是深不见底，唯一不同的是，整个过道并非封闭式设计，而是一侧排列着房间，另一侧则是大面积的横向开窗。
“等一下。”
杨帆推开一扇窗户，探头望去，发现自己确实置身于一栋大楼的中心。
四周全部都是一排排窗户，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无论哪个方向都看不到头，最上面的仿佛延伸到了天空，与皓月相连，而最下面却是一片漆黑，好像通往地狱，深渊。
真有两万多层啊？
人们常用高耸入云来形容摩天大厦，但对于这栋无限楼来说，高耸入云，明显是太低了。
杨帆心中暗自惊叹，他深吸一口气，并无呼吸不畅的感觉，这实在令人费解，一栋至少两万多层的高楼，气压，温度，含氧量却与地面无异。
物理学，肯定是不存在了，这地方多半是归牛顿的弟弟——“牛逼”管。
“小心，别被怪物抓走了。”阿浩善意地提醒道：“在无限楼，有些怪物会潜伏在建筑外，所以尽量不要打开窗户或门。”
“多谢提醒。”
闻言，杨帆连忙关上窗户。
在调查社的二层，大多数房间都敞开着大门，杨帆一个个挨着看过去：
21号是一间食堂，此时并非饭点，所以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23号是一个多媒体教室，里面摆满了课桌椅子，台上还有个电子屏。
最渗人的还要属25号房，这是一间灵堂，里面密密麻麻地摆放着牌位和花圈，还有一炷未燃尽的香，看着格外渗人。
“这些都是在调查任务中牺牲的人，正中心的那个是龙叔，我们的第一任社长，正是他在2014年建立了魔影调查社。”阿浩望着灵堂感慨道：“如果我死了，应该也会在这吧。”
“这也太渗人了，感觉都能直接拍个鬼片了。”丑哥虽然嘴上说着害怕，但内心却并无惧意，甚至还想进去睡上一觉。
“好了，我们到了，小唐，睡了吗？”阿浩敲响了26号的大门。
半晌，一个染着黄毛，戴着圆形眼镜的胖子探出头来，一看是阿浩，他立马摆起笑脸，“哦嚯？浩哥来了？”
“这胖子一脸胡须，看着比阿浩大多了，还喊阿浩哥？”杨帆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走进了屋。
这个房间类似学生寝室的布局，左手边是上下床铺，右手边是堆满课本的学习桌，最里面是一个阳台，阳台侧边是独立的卫浴，三个青年把椅子围成一圈，正在地上打扑克，看到阿浩进来，连忙起来打招呼。
“浩哥好！”
“还有七天就要考试了，你们还搁这玩呢，我真想给你们一拳。”阿浩挥了挥拳头，转身向两人介绍道，“这些是我们调查社的学徒，前段时间正好有两个人退了，他们的床铺还没收拾，今晚你们就先在这儿凑合着睡吧。”
退了？是退出调查社了，还是退出人生了，结合阿浩前面说的调查员死亡率，杨帆严重怀疑是后者。
至于考试。。。。。。
“加入你们还要考试吗？”
一想到这两个字，杨帆就觉得有点呼吸不畅，身体硬硬的有点不舒服了。
“呃，你也可以不考试，做民间调查员，但那样可没有固定工资哦。”
阿浩就跟那些无良企业，不干人事的人事的一样，招人的时候要多热情有多热情，面试的时候要多冷漠有多冷漠。
没有工资，那不就是临时工吗？
“我们还是聊聊考试的事情吧。”
“不急，你们先安心睡觉，考试的事情明天再说。”阿浩走出门外，笑道：“到时候我们会准备一个小测试，测一下你们有没有当调查员的潜力。”
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杨帆顿时无语了，心道：谜语人能不能滚出去啊！
另一边，丑哥拉开背包，将带的那条香烟撕开，取出一包，给房间的众人散了出去。
这一行为立刻博得了众人的好感，所以等杨帆回过神时，丑哥已经和这几位哥们好到快要拜把子，斩鸡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记住，利群，只有散给群众才是利群，自己独吞就是利己。”丑哥拿出打火机为众人点上香烟，吐云吐雾之际，便将小测试的事情一五一十全套了出来。
这个寝室一共四人，那个开门的黄毛胖子便是他们的老大，他给自己取的外号是唐刀，一听就知道是个冷兵器爱好者。
剩下三个小弟有模学样，按着年龄往下取名叫宋刀，元刀，明刀。
“叫我小唐就行。”唐胖子把烟别在耳朵上，摸了摸青涩的小胡须，告诉两人，只有通过了基地考试的人，才能获得正式的调查员资格，领到基地的薪水。
“把桌上的教课书拿过来给两位老哥看看。”唐胖子一声令下，小弟们便递来了一本紫色封皮的教科书，上面写着：
《五年调查，三年吃席》——传奇调查员曲公子著，长城图书馆出品。
“卧槽，异世界也有这玩意啊。”
杨帆翻开书本，发现里面讲的都是与调查员工作相关的知识和事项，比如调查需要什么装备，面对怪物突袭时要怎么紧急避险之类的。
丑哥一看书就感觉头疼，于是转头问道：“阿浩说的小测试不会是这个吧？”
“不会，这么大一本书，你们一晚上怎么可能背的完。”唐胖子摆摆手，让两人不要担心，“调查员考试共有四个科目。”
“四个科目？”杨帆立马懂了，心想这不是跟考驾照一样吗？
而据唐胖子所说，四个科目分别为理智、理论、体能和实战，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理智测试，它主要是评估测试者的精神稳定程度，和面对恐怖，诡异事物的心理承受能力。
毕竟调查员天天要跟怪物打交道，如果理智值（San值）不高，很容易就成精神病了。
“精神病？”
作为《赛博朋克2077》的玩家，杨帆立刻联想到里面因为装义体装多了，导致精神失常，到处杀人的赛博疯子。
唐胖子立刻频频点头道：“对对对，我们这里叫超凡疯子。”
兴许有些疲惫，唐胖子拉过一张椅子坐上并翘起了二郎腿，“明早，浩哥应该会带你们做理智测试，如果通过了，就能加入调查社成为学徒了。”
杨帆越听心里越没底，心想：“完了完了，这不是异世界必玩项目——天赋测试吗？”
万一自己天赋很差，怎么办？
“你说，有没有可能，有这么一位朋友，他呢，过不了测试，但其实他是个万中无一的调查天才，后来靠努力成为了一个巨牛逼的调查员？”杨帆试探着问道：“你懂我意思吧？”
“你以后还是少看点打脸爽文吧。”唐胖子一边说，一边脱下了鞋。
一股浓厚的霸王色脚气在空气中散开，杨帆连忙捂住了鼻子，“你怎么这么肯定？难道就没有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例子吗？”
“没得，精神力差的人，一看怪物就会吓晕过去。”唐胖子抠了抠脚，“就这种状态，干啥子调查员，那不是给怪物送外卖去了吗？”
“没毛病。”丑哥倒是心大的很，他根本没有想过失败的事情。
“时候不早喽，大家睡瞌睡吧。”唐胖子说完，转身指了指阳台的卫浴，“这里的水电都是二十四小时无间断供应的，你们要不要冲个澡？”
“不用了。”丑哥将面具取下来放进背包，又摸了摸空出来的床铺，“我还以为今天要睡楼道呢，这小床，软软呼呼的，也太舒适了。”
唐胖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他刚刚瞅见了丑哥背包里的物资：香烟、罐头。。。这包里装了不少好东西啊。
杨帆注意到唐胖子一直盯着背包看，便知道今晚不会平静了，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要了一个上面的床铺，让丑哥睡下面。
熄灯后，杨帆躺在床上，心绪不定，一幅幅属于“人皮脸谱”的记忆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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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一个墙壁写着Level 27827的房间————如果没猜错了话，这应该是人皮脸谱的家。
房间门开了，一只粉红色的诡异花妖闯了进来_————这是人皮脸谱的怪物朋友？不对！是入侵者！
无数风刃席卷而来，人皮脸谱受伤了，输得很“丢脸”，不得不乘坐电梯逃跑————如果不是花妖，脸谱就不会乱跑，我也就不会死了，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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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屈辱，不甘。
杨帆攥紧拳头，无论是站在人皮脸谱，还是站在他角度，这只花妖，他都非杀不可。
不报此仇，我杨帆誓不为人！
当然，除了复仇之外，眼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如果我怪物的身份暴露，会不会被这里的人抓去解剖研究？”
虽然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但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不安的情绪还是瞬间萦绕杨帆全身。
一定要变强，最起码要有自保能力才行。
哥们这一生如履薄冰，到底能否走到对岸啊。
就在杨帆辗转反侧，暗自神伤的时候，一声惨叫突然从床下传来。
“啊！”
感觉到床铺的摇晃，杨帆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唐胖子他们想趁黑，偷拿丑哥包里的东西，但是被丑哥发现了。
然后丑哥便跟他们打成了一片。
杨帆连起床都懒得起，一分钟都不到的功夫，打斗声便停了，再低头一看，好家伙，地上已经躺了三个人，跟蛆一样在地上扭来扭去，全部在哭着叫疼。
唯一一个没躺在地上的，是一个胖子，不用多说，肯定是他们的老大唐胖子。
“哥，错了。”唐胖子看丑哥那么高的体型，就猜到这家伙不好对付，但没想到四个打一个都能被反杀，自己的拳头打在对方胸脯上，就像砸到了一面钢板，而丑哥只是轻轻一抓，居然把两百斤的自己提留了起来。
“如果你们不服，还可以再来。”丑哥将死猪一样的唐胖子扔在地上，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又躺回床上休息了。
“不敢了，不敢了。”
听着床下的呻吟声，杨帆摇了摇头，这么猛的人，你们惹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