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新的时代开始了
“够了，李渊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等已经把大兴城献给你了，现在只想见一下陛下，你为何阻拦啊？”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怒喝一声道。
老头一发怒，整个朝堂顿时鸦雀无声。
姜睿低声问道：“老段，这老头谁啊？”
“卫玄。”
“怪不得呢？”
“小睿，你可得小心点，他儿子就是被你抓去的。”
姜睿连忙点头，然后悄悄的后退了两步，躲到了人群中。
“卫公，此言何意啊？你觉着是孤要谋害陛下么？”李渊面无表情的问道。
卫玄摇了摇头，冷笑一声道：“唐王，现在你还不敢篡位，但不代表以后你也不敢。
当今陛下是太上皇的嫡孙，卫玄无能，保不了太上皇的江山，可只要我这条老命还在，哪怕拼尽最后一口气，也会誓死保住陛下的性命。”
“哈哈，卫公此言差矣，若无唐王兴义兵，辅幼主，今日大兴城还不知道会在谁手中呢？”
“哼，裴寂，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小人，有何面目列于朝堂之上？”卫玄的一句话，差点把裴寂气吐血。
看着卫玄在那舌战群儒，姜睿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与好奇的光芒，原来古人上朝这么有趣啊？
姜睿的热闹还没看完，卫玄便突然把火力转移到了他身上。
“姜睿小贼，你枉为高人子弟，却心狠手辣，丧尽天良，宋老生视你为子，你却背叛了他，使用卑劣手段，致使我大隋数十万将士折锏沙场，老夫恨不得食汝肉，剥汝皮。”卫玄对着姜睿破口大骂道。
“卫公，咱俩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你为何如此恨晚辈？”姜睿很不解的问道。
“哼，虽说老夫是第一次见你，但你那些卑鄙的手段，却早已传遍天下，天下的忠臣义士，无不想杀你而后快。”
“哈哈，多谢卫公提醒，看来以后我出门还得多带些人手呢。”姜睿不怒反笑道。
“你休要得意，像你这种作恶多端之辈，自有天收你。”卫玄冷笑一声道。
此话一出，李渊那原本还算沉稳平和的面容，瞬间变得煞白
他竟忘记了“多慧易折”这个至理箴言，像姜睿这种天之骄子，很容易英年早逝。
姜睿将李渊那担忧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暖流。
他冲着李渊笑了笑，然后缓缓说道：“卫公，天道是什么？我师门上下，多少代的先辈们穷极心力，耗费了上千年的时光去钻研，却依旧没能将它研究透彻。
许多人都觉着在那浩渺无垠的天地之间，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世间万物的运行轨迹。
生老病死、兴衰荣辱，皆在其掌控之中，所以他们会认为，人一生下来，命运就已经决定了。
但我们墨影门的先辈们却从不这么认为，我师父常说的一句话，那就是人定胜天，所以我这人从不信天，更不信命。”姜睿目光坚定的回道。
“小子，你未免也太狂了吧？”有人出言讽刺道。
“哈哈，你们这群人啊，总是把大隋的没落归功于天道上，殊不知我唐军将士也是隋人，他们为什么会拿起武器来反抗自己的君主呢？难道真的是所谓的天道驱使吗？非也！
当今天下，诸侯混战，民不聊生，饿殍遍野，而朝堂之上呢，又是各种腐败丛生，官员们只想着中饱私囊，全然不顾百姓死活，苛捐杂税压得百姓喘不过气来。
而咱们的那位太上皇，更是一个疯子，他在位仅仅十余年，修了多少宫殿？三征高句丽又死了多少人？
而且，他还热衷于各处巡游，所到之处，地方上都得极尽铺张地迎接，又是修路，又是准备珍馐佳肴、奇珍异宝，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在掏空大隋的根基。
短短十余年的时间，就把曾经那满仓的钱粮、兴盛的国力消耗得一干二净，硬生生地将大隋从巅峰拽入了谷底。
所以啊，哪是什么天道让大隋没落，分明就是这日积月累的人祸，把好好的江山推向了深渊，才逼得唐王殿下不得不站出来，为这天下、为这百姓，闯出一条生路！”姜睿的话语掷地有声，让在场众人都不禁陷入了沉思。
卫玄深吸了一口气，冷笑一声道：“好一张利舌啊，老夫也是不得不佩服。
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只要老夫还在世一日，便会视你如死敌，所以你若有机会弄死老夫，可千万不要心慈手软。”
姜睿拱手拜道：“卫公多虑了，晚辈并无此意，晚辈倒是希望您可以长命百岁。”
“为何啊？”
“因为晚辈想让卫公看到一个新的盛世，一个强于大隋的盛世。”
“哈哈，老夫拭目以待。”卫玄仰天发出一阵爽朗却又透着几分苍凉的大笑。
说罢，卫玄便缓缓转头望向李渊，他微微拱了拱手，轻声说道：“唐王，就让老夫一人去见陛下吧，从今往后，老夫闭门不出，不问政事。
老夫这一辈子，为了大隋，为了这江山社稷，殚精竭虑，到如今，也算是到了该放下的时候了。”
说到此处，卫玄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李渊，言辞间满是郑重与哀求：“只是陛下尚还年幼，老夫实在不忍见他有个好歹，唐王您向来心怀大义，望您将来能给他一条生路，卫玄叩首拜之。”
说罢，头发斑白的卫玄便重重的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李渊见状，脸上露出了一抹动容之色，他亲手扶起卫玄，轻叹一声道：“卫公，您这又是何苦呢？”
“还请唐王答应老夫。”卫玄执拗的说道。
“孤这一生，所求不过是这天下能够早日平定，百姓可以安居乐业罢了。
对于陛下，只要他不再被有心之人利用，不再搅入这乱局当中，孤定会保他平安顺遂，让他能安稳度日的，卫公您大可放心。”李渊非常真诚的说道。
卫玄拱了拱手道：“多谢唐王了。”
然后便放下官帽，步履蹒跚的离开了。
看着卫玄萧瑟的背影，众人都明白，从今日起，一个新时代即将开始了！
而随着卫玄一起辞官的还有数十人，姜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建议道：“唐王，此时乃朝堂更迭之际，人心难免浮动，卫公等一众老臣虽不为您所用，但也请您厚待他们。”
“准奏。”
就在此时，一直在等待机会的刘文静，突然出列说道：“唐王，臣以为，卫公等人离去，朝中可用之人不足。
当此之时，唐王可于各州郡设招贤馆，由专人负责，广罗各地有能之士，不拘一格，不论出身贵贱、党派亲疏，唯才是举。”
“文静所言有理，裴监，尽快颁布招贤令。”李渊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诺，唐王。”